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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多谢。”
待他出了宜园,满怀期待地打开画卷,面上的笑瞬间僵住。
他吸了口气,莫非昭虞知晓他的心思,才特意送了他这么一幅画?
倒是不太像……
可若不是如此,他妈.的为什么送他一副江砚白的画像?!
真是草了。
扔了又舍不得,可拿着实在膈应!
*
且说江砚白,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竟真在日落前猎了一对大雁回来。
江府得了长公主授意,早早便开始预备着了,是以第二日便提了礼上门。
不明真相的人见这阵仗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宜园应当是江四郎的居所没错吧?
哪家贵女竟这般大胆,敢向江四郎提亲?
媒人冷不丁闻听此言:……
这些人倒是颇敢想。
宜园内,卫氏端坐主位,今日她非是江家人,而是作为昭虞的长辈在此。
昭虞没有娘家人,却不能没有长辈张罗,卫氏便自己请缨来了,不过走个流程,她乐得出这个力。
前院的人各自忙着,后院的昭虞则蹙眉看着江砚白的后肘:“这伤是昨日摔的?”
江砚白将袖子撩下来不让她看。
“大人昨日怎么不上药?”
江砚白笑:“昨日忘了,又不是什么大伤。”
昭虞才不信他这般说辞,伤口那么大,又不是不会疼,怎得就忘了?
她还要问,方贵突然叩门:“四爷,大夫人请您去一趟。”
江砚白点了点昭虞的鼻尖:“别想了,过两日就会好。”
见他走远,昭虞悄悄唤来方福:“大人的伤可是昨日摔的?”
方福挠头:“是。”
“那他为何不上药?”
方福看了一眼昭虞:“四爷说那药油味道大,您若在宴上闻到了定是会心疼他,便、便耽搁到了今日。”
昭虞:……
这个理由她倒是没想到。
半晌江砚白回来后,昭虞第一句话就是:“大人,您以后受了伤便大胆上药,我不会心疼的。”
江砚白:?
不是,他方才没听清,她说不会什么?
目睹全程的银穗猛地咳出声,脸憋得通红。
江砚白一脸复杂地看了看昭虞:“昭昭说,不会什么?”
昭虞瞟过他的手肘,几不可见地蹙眉:“不会心疼。”
江砚白缓步走到桌边,端起微凉的茶浅啜一口,不死心地又回头问:“不会什么?”
昭虞:……
他是耳背吗?
直到午膳前,银穗主动找了江砚白解释经过,江砚白皱了半天的眉头才舒展开。
“原来是心疼我。”
江砚白心里舒坦了。
他一舒坦,便想着投桃报李。
昭虞按住他的手一脸正经地看向窗外:“如今还是白日。”
江砚白垂首浅啄她唇角:“昭昭不是最喜白日么?”
昭虞无从辩解,白日里确实……另有一番滋味。
一阵胡闹下来,便是在这隆冬季节,两人还是香汗染鬓。
沐浴过后,昭虞阖眸小歇,觉得锦被下不对劲便撒眸看了江砚白一眼,江砚白无声轻笑,倒是不敢再放肆。
“听说,你昨日送了莫方与一幅画?”
昭虞点头:“嗯。”
“昭昭还未送过我……”
昭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画都在书房搁着,大人想要自去拿就是了。”
“那怎么能一样?”江砚白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指间把玩,“得昭昭送的才算。”
“待会儿给您。”昭虞啧了一声,真是个麻烦精。
江砚白想到昨日金穗说的事心情更好些:“昭昭可知昨日送出去的是哪副?”
昭虞打了个哈欠:“不晓得,叫金穗去取的。”
江砚白轻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误打误撞,倒是送了一副最合适的。
只是有一点不妥,万一莫方与日夜欣赏他的容颜,爱慕上他可如何是好?
可惜他心志坚定,莫方与终究是空相思一场了。
策马疾行的莫方与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主子可是受寒了?”
莫方与蹙眉,只觉背后凉凉的,难不成真受寒了?
低头去摸水袋,囊袋中一副画卷映入眼帘,莫方与闭眼吸气,这该死的画,该死的江砚白!
*
如今已腊月中旬,距除夕不过半月之数,宜园自然早早就忙活开了。
虽然只有两位主子,但宜园下人却不在少数,江砚白对下人是个宽厚的性子,是以这年前的准备便格外热闹些。
江砚白去上早朝了,昭虞闲来无事便在厨房外看厨娘们杀鱼,不时惊叹两句:“这时候竟还有这么鲜的鱼?”
她瞧着京城里的湖水到处都是厚厚的冰,没想到竟还有鲜鱼。
银穗闻言笑:“这个时候正该起年鱼。”
昭虞疑惑:“年鱼?”
“便是专门养了过年吃的,雪冻了两遭,鱼肉吃起来更甜香,连鱼腥气都少了。”
昭虞点头,她倒不知还有这个说法。
满满两筐的鱼,昭虞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正要起身回去,便瞧见方福匆匆走来。
“姑娘,弘阳郡主求见。”
想到弘阳前几日的跋扈,金穗下意识皱眉,生怕她再来撒野:“只说四爷不在。”
方福笑了笑:“郡主说是来探望姑娘的。”
昭虞抿唇笑了笑:“那便请郡主去前厅吧。”
弘阳被人领到前厅,有些坐立难安,前日她便知晓自己被嘉阳欺骗错怪了昭虞,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致歉。
可父亲说姑姑日后要与昭虞日日相处,若是因为她让两人生了嫌隙,实在不该。
她当时说话是有些难听,今日该不会被赶出去吧?
反正她来致歉了,若是被赶出去,也是昭虞小心眼……
她想完这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厅外,正好瞧见昭虞款款走来。
“弘阳郡主。”
弘阳忙起身:“虞姑娘不必多礼。”
昭虞浅笑:“外头正在化雪呢,可冷不冷?”
弘阳微怔:“不、不冷……”
怎么没骂她?
“方才煮了一壶花茶,郡主可要尝尝?”
弘阳:“那……便尝尝吧……”
什么劳什子花茶,为何不上雪顶或者雾峰?昭虞果然小气,连个好茶都不舍得给她喝。
弘阳想着面上便有些不开心,揪着帕子闷闷地坐着。
昭虞端起茶盏轻轻嗅了一口,浅啜一口:“果然香。”
弘阳看着面前的花茶,茶盏内里瓷白,里面茶液色泽微红,一荡一荡地勾.引人去尝。
“这茶怎是红的?”
昭虞笑:“是取了后院的红梅煮的,里头还放了些红枣百合,最是生津,尝尝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