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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下,试探地伸手越过男人的身体,轻轻推了推。
土是松的。
她眼前一亮,微微探起身体,用力把土推开。
原本看似结实的土墙之后,透出了一丝光线。
这里面竟通往另一个地方。
秦如眉心中大喜,努力把遮挡的泥土挖开,带着付玉宵进了去。另一头是一个洞穴,杂草丛生,较为隐秘。应该是附近的猎户上山打猎时居住的地方,已经被废弃了,里面有燃尽的柴禾堆。
过来之后,她又回身,跪坐在地,把中间被挖开的土填上。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松了口气,强撑了一路的精神松懈下来,五脏六腑的痛苦翻涌而上,她体力不支,倒在男人身边。
沉沉呼吸片刻,秦如眉疲惫地睁开眼,看着身旁男人的脸,沉默着,目光怔然。
他还没有醒。
身上道道交错血痕。
方才这一路过来,他们两个人都狼狈不堪,但她伤得比他轻,加上有护心的药丸,此刻还能提起一口气,不至于昏过去。
秦如眉注视着男人的侧脸,眼前蒙上一层水雾,低声道:“为什么要跳下来?”
没有人回应她。
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自言自语。
“就算知道你会死,也敢跳下来吗?”
“好吧,奚无昼,这的确是你这种疯子会做的事情。”
她失魂落魄地说完,目光下移,落在他身上,好在他胸口没有多少伤,大部分伤痕都在他手臂和背后,不至于危及性命。
“你身上的伤够多了,再多一些,就要丑死了。”秦如眉轻声哽咽着,“你皇帝爹受的伤恐怕都没你多,以后你要是当了皇帝,会被你的妃子笑话吧。”
她说完,擦擦眼泪,爬起来,勉强走到洞穴出口,拨开遮挡的杂草向外看。
外面不知通往哪里,秦如眉回头看了一眼,见男人依旧无声无息地躺着,一咬牙,爬了出去,回身掩上洞口的杂草,确认外面看不出这里有个洞穴,才转身离开。
头顶惊雷劈过,轰隆一声,闪电照亮半边天。头顶是一棵棵高而密的古树,树冠结成密不透风的大网。
秦如眉有些害怕。
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四处查看。
片刻,她在一处乱石堆旁看见了熟悉的缬草。
她跪坐下来,摘了一些,用那方帕子包着,细心揣进怀里,掏出帕子的同时,也将放在一起的荷包带了出来——原本放置在禾谷那边的荷包,已经还给她。
她握着那个袖珍的荷包,出了片刻的伸,轻声道:“槐米,你说他是神仙,那他一定不会死的,是不是?”
这里自然不会有人回应她。
秦如眉抿唇笑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找了一些充饥的野果。
眼前遇见一处陷阱,大抵是之前猎户捕野兽时设下的,已经荒芜许久,秦如眉小心翼翼地走过深坑,抱着怀中野果,绕到一棵树干粗壮的古树旁。
不远处,忽而有经过的脚步声响起,她一惊,立即躲到树后。
“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怎么还没找到!”
“急什么啊,人家太子殿下又不着急,现在美人在怀,估计还在享福呢。”
“但是我不想淋雨啊!快点快点,你去那儿找找。”
那些声音错过这里,远去了,秦如眉松了口气,正要迈步越过那个深坑,可旁边树枝横斜,竟将那个袖珍的荷包勾了过去。
荷包轻飘飘地落下,啪的一声掉进了深坑里。
秦如眉僵住,看着底下足足十几尺的深坑,和那躺在枯草尸骸中的荷包,脸色慢慢白了。
头顶再次轰隆一声,细细的雨丝砸了下来。
没时间再找其他野果了。
她忍住哽咽,做出决定,只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官兵离开的方向,走出枯树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雨来得大且急,秦如眉跑回洞穴时,身上衣裳已经被淋湿了。雷声轰鸣,雨丝变为了雨滴,噼里啪啦砸下。
她先将野果推了进去,然后拨开草丛,艰难地爬进去。
做完这些,又将杂草推上。
“你还敢回来。”
身后低沉的、嘶哑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乎听不清。
顷刻间,秦如眉宛如雷劈,她僵坐了一会儿,才慢慢转回头,看向身后靠在石壁上的男人。
像是怕自己出现幻觉,她盯着脸色苍白的付玉宵,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惊散这一切。
“看够了吗?”他冷漠地盯着她,嗓音如同被砂纸磨过。
秦如眉终于确认他醒过来了,唇瓣颤抖地翕动了下,爬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跪坐下来,伸手环绕住他的脖颈,抱住他。
“沈昼……”
她哽咽着,靠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付玉宵没动,浑身上下的剧痛也让他难以动弹,感觉到贴近自己的柔软身体,他面无表情,忽然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又是那个地方,上次咬破的地方已经结了痂,这一次,他毫不留情地刺破她的旧伤。
痛苦顷刻间传来,秦如眉却没动,只身体颤抖了下,继续柔顺地贴着他,任他施为。
付玉宵察觉到她的安静,动作也便轻了,在她脖颈的撕咬逐渐化为了轻柔的吻,流连着往上,抬手扯住她后脑的头发,吻住她的唇。
他的亲吻略显得粗暴。
绝望之境的亲吻。
像鱼相濡以沫。
秦如眉觉得疼了,条件反射把他推开。
这次和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从前他总是强横,让她毫无还手余地,但这次她只稍微一推,便轻轻松松推开了他。
付玉宵闷哼一声,额头滑下汗珠,漆黑深沉的眼眸抬起,看着她,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冷厉。
她忘了,他现在是伤患。
还是快要死掉的那种。
秦如眉浑身僵硬,唇颤抖了下,“我不是故意的,”反应过来,立即过来查看他,“你有没有事?”
付玉宵盯着她,嘶哑的嗓音泛着冷,“这么不情愿,就滚。”
“我不滚!”
这回换她着急了,委屈、难受、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翻涌而上,秦如眉咬着唇,眼睛稍微一眨,泪珠居然就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付玉宵见她这般哭了,没有再说话,只依旧如看陌生人一般盯着她。
洞穴之外,雨声噼里啪啦砸落,声响巨大。
秦如眉回过神,想起自己带了缬草回来,立刻拿出来,铺在地上,用帕子垫着,拿了块石头把缬草碾碎。
付玉宵的视线落在地上那方帕子上,停顿片刻。
缬草他很熟悉,那方帕子也很熟悉。
她用这帕子包着缬草,更是从前就见过不止一次的画面。
原来她方才出去又回来,是给他找草药?
秦如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