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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阿昼是谁,如今跟了姑娘这么久,她好似知道了。
禾谷赶紧退到旁边,“侯爷。”
良久,付玉宵抑着情绪的声音响起,“都下去。”
禾谷立即应声,端着铜盆离开,衔青也怔怔朝床榻上的女子投去一眼,低头退了下去。
屋中便只剩下床榻里昏迷不醒的姑娘,还有站在屋子另一头的男人。
付玉宵一直没动,像是在无声等候什么。
终于,被昏暗烛火笼罩的屋子,响起第二声带着哭腔的轻喃,“阿昼……”
付玉宵再无法镇定自若,虽面上无甚波动,可他眼底的冷漠出现裂痕。
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心情。
也许是愕然,是难以置信。
心中如被狠狠一击。
付玉宵迈步朝床边走去。
他迈出的每一步很慢,很轻,不过三丈距离,走到床榻边时,却足足用了半盏茶时间。
他的视线落在秦如眉脸上,眉心深皱。
秦如眉做了噩梦,此刻口中喃喃的竟都是阿昼两个字。
——她不是把一切都忘了吗?
不知为何,付玉宵此刻竟没有丝毫动作,他平静着,近乎残忍地注视着她,将她的恐惧和不安尽收眼底。他在确认一件事情,也在凌虐自己,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她的痛苦,好似这样能给他带来从未有过一种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
——原来这个世间,也是有人念着他的吗?即便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她也依旧记着他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秦如眉醒来,翻身坐起,脸颊苍白。
她惶惶的眼神对上他的,唇瓣翕动了下,“你……”
他不是走了吗。
付玉宵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是谁?”
他的眼神太可怕,秦如眉瑟缩起身体,望着他,有一丝无措,“我不知道你是谁……”
“好,你不知道我是谁,那阿昼呢?”
他的嗓音低而重,却极其清晰。
“阿昼,是谁?”
“阿昼?”她移开视线,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我不记得了……”
这个名字好熟悉,好熟悉,但是她想不起来。
阿昼……是她的夫君吗?
秦如眉的目光慢慢移向他,低柔声音里带着怯怯,不确定道,“是我的夫君吗?”
付玉宵看着她,久久沉默着。
终于,他一把将她拉起,近乎强硬地逼迫她靠在自己身上,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急切响在她耳边。
呼吸沉重,“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他一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急迫。
秦如眉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为何这么激动,她蹙了眉,继而小声道,“阿昼是我的夫君吗?”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她被男人近乎急切地吻住。
后脑被他的手按着,她只能仰起头承受男人的粗暴,唇瓣很痛,她不舒服地推他,却没什么用,只好放弃,乖乖依附他,任他予取予求。
终于,她寻到呼吸的机会,立刻说,“我好难受。”
付玉宵立刻道,“哪里难受?”
秦如眉想了想,指着脑袋,“头疼。”
他几时见过她如此柔顺乖巧的模样,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反应过来,他对外道,“衔青。”
衔青飞快推门而入走进来,撞见男人怀中女子眸含水雾,粉颊薄红的模样,慌忙低下头,“侯爷何事吩咐?”
付玉宵扫了他一眼,“叫颜舒过来。”
男人的视线中带着警告,衔青心中一震,低着头应是,转身离开。
秦如眉指着离开的衔青,“他是谁?”
“衔青。”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她睁大的眼睛转向他。
付玉宵盯着她,“你希望我叫什么名字。”
这人怎么这样。
哪有名字是别人定的。
秦如眉蹙眉想了想,心中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你……是阿昼吗?”
他嗯了声。
她眸光一亮,“那你是我的夫君?”
付玉宵没说话。
一双黑而深的眼却盯着她,几乎不错过她任何一丝笑靥。
“你怎么不说话啊。”秦如眉扯了扯他的衣袖,怯怯道,“你不说话,我害怕。”
付玉宵扯出一个笑。
“啊……这样笑更可怕了。”她有些害怕地瑟缩,嘀咕一句,在被褥里坐了下来。想要下床,落地时却嘶了一声,小脸疼得揪成一团。
他皱眉道,“怎么了?”
秦如眉看向他,见他目光担忧,居然慢慢红了脸颊,忍不住咬唇,嗔怒地拍开他的手,“不许碰我,都怪你。”
他一愣,往日清明的思绪竟然断了,没听明白。
很快,见她神态娇嗔,他反应过来,竟喜悦异常。
“那我抱你走。”
秦如眉嘟囔,“我才不要,你欺负我,我不和你在一块。”说着就要绕过他下床。
手腕却猛地被人捉住,那极重的力道,几乎把她腕骨捏碎,彰显着男人的怒气。
她抬起头,对上付玉宵愠怒的眼,愣了愣,扭开头哼道,“做什么,我说笑啊,你这人真不解风情,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连玩笑话都听不懂。
付玉宵低声道,“你不和我在一起,要和谁在一起?”
只要她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就敢杀了那个人。
秦如眉歪头,明净的眸望了他片刻,吃吃一笑,对他招手,“你下来。”
付玉宵微皱眉,终究照做。
她两只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仰起头,亲了他一口,小声道,“我只和你在一起。”
说完,她飞快跳下床榻,从他身边跑开了。
颜舒提着药箱过来诊断,末了,收回诊脉的手,神色喜悦,对付玉宵道,“侯爷,姑娘服下的药起效了。”
可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回应,颜舒抬头,却见付玉宵只盯着对面心不在焉转头发的女子。
她和禾谷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漾起笑意。颜舒低声道,“侯爷,我去给姑娘熬药,晚些时候送来。”说罢赶紧离开。
禾谷也退了下去。
秦如眉察觉到危险——她才不要和付玉宵单独待在一块。这人找到机会就欺负她。
可男人的视线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她被看得不自在,蹙眉移开头,想要离开。
“过来。”
她的意图暴露无遗,付玉宵盯着她的背影,道。
她转过身,踩在地毯上白皙莹润的足不安地蹭了蹭,低声道,“那…那你不许欺负我。”
“不欺负你。”
她这才放心,慢慢朝他走过去,才到他身边,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便谨慎地站住。谁知下一刻竟直接被他拉了过去,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