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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蓦然拔高,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来。
“三个话本,我从未说过任何一个妖后妖妃,祸国乱国之字眼,然而这些字就如同刻在一些人心间,不用我去提,他们就能自动匹配,你们说,这个妖妃,是谁心中的妖妃?”
“我只是在讲三个故事,而有人是在照镜子。”
底下安静了刹那,立时有官员拍案而起,怒喝道:“妖言惑众,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又有恼红了脸的人高声道:“若不是你刻意引导,谁人会想到妖妃,况且此三女之举,就是祸国殃民之妖孽!”
“就算你宁景没有提过,但是话本里她们不就是妖妃?”
“那话本有人曾言过,是话本亦也涉及华夏之历史,这话是不是你景先生所言?既然是历史,那说明历史上确有其人,确有此事,敢问你华夏就无人说她们是妖妃吗?!”
那些人反应过来,接连反击,所有话语尽是抛向宁景,明明是无形之物,却像是一枚枚石子砸向了那道白衣,势必要将人击垮掩埋。
事情转变只在一瞬之间,本不忍去听宁景言语甚至选择捂耳的人愣愣放下手,看向台上的人,再听到那些如连珠炮一样攻向那人的话,顿时也急了,纷纷出言和那些人战在一起。
陈州守脸黑如铁,他哪还不明白,这宁景事到临头,居然反手咬了他一口,让本就因失算而不稳的局面更加摇摇欲坠。
他站起身,扬首直视台上的宁景,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宁景半垂眼眸,看着他,轻笑道:“我知。”
陈州守气结,咬牙道:“那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莫要自误。”
宁景道:“我知。”
他目光坚毅,明明也是无形之物,却让陈州守感觉一股迫力压来。
只见,宁景手一抬,折扇展开,往下一压,明白这个姿势的听客见此,哪怕前一刻还吵的面红耳赤,下一刻都是刹车一般住了嘴,大眼瞪小眼剐了对方一下,然后看向宁景。
等到尽皆安静下来,宁景脸色肃然,眼神沉沉,眸光却闪动若星。
他道:“第一,我承认我说过的话,这是三个华夏话本,同时里面掺杂了华夏的历史,然,只是掺杂,就如同这段时间逐渐流传开来的穿越话本,结合一部分历史,尽情创作。”
“华夏历史上,确实有商朝,有西周,亦有唐朝,有武王伐纣,有幽王戏烽火,亦有唐明皇和杨贵妃。”
“然——”
他看着下方许许多多双眼睛,道:“商纣王为人荒淫,贪慕美色,是在得到妲己之后才如此么?”
“赫赫宗周,褒姒灭之,更是荒谬,华夏历史上甚至不能证实褒姒之存在,却能有褒姒灭周之说法。”
“至于唐明皇和杨贵妃,有诗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可是杨贵妃真的爱食荔枝么?”
他摇摇头道:“你们不信昭君出塞可以安汉,不信木兰出征可保隋,亦对女娲造人嗤之以鼻,可你们信妲己可以乱商,褒姒可以灭周,贵妃可以毁唐。”
宁景道:“你们不觉得女子哥儿能有兴国之力量,却觉得他们有乱国之能力,难道,兴亡之责任不应该由掌位者承担么?但向来书写这些的人,却将败亡之罪,堆到女人哥儿身上。”
他叹息一声,“历史尚有千面,更何况区区话本,所写者想什么,他写的就是什么,所看者看到了什么,他心中就是什么。”
“话本只是区区话本,我可以讲妖女祸国,也可以讲奸佞灭政,却有人将此当作武器,照了镜子。”
宁景话语未落,陈州守已是抬起手,指尖微颤,指着宁景道:“来人,将此妖言惑众,大逆不道之辈收押起来,严惩不贷!”
守在旁边的官兵反应极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拥而上,将宁景扣压下来,双手反剪在后。
“住手!”一道清丽的声音喝起,彭漱玉站出身来,冷颜道,“陈州守,这位景先生何罪之有,你凭什么扣押他。”
陈州守脸色不善的看着彭漱玉,道:“彭漱玉,此人言语中颇多歪理,蛊惑民心,实在包藏异心,本官观他怕是别有所图,欲要拿下细问,如何不可?”
彭漱玉丝毫不让,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恕我直言,陈州守此举与草菅人命无异,大人便是如此管理治下么?若是陈州守今天定要将景先生带走,他日我定要上京好好与圣上分说一二。”
陈州守死死盯着彭漱玉,眼中晦暗不定,忽然,他一声轻笑出声,道:“彭淑君莫非以为如此,我陈世宗便怕了么,今日现场也来了一位老先生,与彭淑君许久不见,想来彭淑君会很乐意一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守在左侧的官兵分开,从其后慢慢走出一位灰衣白发老者。
这位老者约莫古稀之年,两鬓斑白,肌理却滑嫩如幼子,两目炯炯有神,身着一袭简约的粗布灰衣,步履稳健,踱步至人前。
他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在宁景身上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到彭淑君身上,微微一笑,道:“彭淑君,许久不见。”
彭漱玉自从这人出现,脸色就沉凝下来,她行了一礼,道:“老太傅。”
这人,正是昔日逸帝之师,司徒太傅。
这位太傅是逸帝启蒙之师,学识姜朝少有人能与之比肩,是逸帝最为敬重的人之一。
只是此人在逸帝继位后,就与逸帝诸多不合,最后退隐其后,只因,这位是一位坚定的君德一党。
难怪彭漱玉出现后,陈州守一直气定神闲,似有应对之法,若是请的来了这一位,那确实是稳操胜券了。
彭漱玉虽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她身份特殊,听闻她与当今圣上还有养育之恩,圣上对她比太后还要亲近,是以人人皆敬她十分。
可以说,便是请来一个王爷压阵,也要对彭漱玉退避三舍,今天怕是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偏偏来者是司徒太傅,这一位名义上还是彭漱玉的长辈,身份同样特殊,也唯有他,能制衡住彭漱玉。
陈州守嘴角讥笑,他确实是不知道彭漱玉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上头还有人却知道,直接请了司徒太傅到来,那时候陈州守还不明所以,以后会派一位王爷过来,现在却明白了。
真真是一物降一物。
司徒太傅呵呵笑道:“彭淑君,你我皆是平民之身,还是莫要过多掺和官家之事为好,陈州守行事自然有其章法,相信便是圣上知道了,也能体谅。”
彭漱玉秀气长眉蹙起,眼中暗莽一闪,道:“漱玉谢过老太傅教导,若是寻常之事,漱玉自然不会多管,只是此事涉及我婧院,漱玉却是不得不管。”
她一指宁景,道:“此乃我婧院荣誉院长,我乃婧院之主,若要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