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大得让碗盘震动起来。「我在选议员的时候不需要你,我选第一次总统的时候也不需要你,现在更不需要!」

「妳得更认真看待你的对手!妳觉得另一边这次还会跟妳玩公平的吗?先是八年的欧巴马,然后又是妳?他们很愤怒,爱伦,这次理查等不及把妳生吞活剥!妳得做足准备!」

「我会啊!你觉得我的团队是在混什么吃的?我是该死的美国总统!我不需要你跑来这里,然后──然后──」

「以男人的姿态指手画脚。」萨拉提议道。

「以男人的姿态指手画脚!」爱伦大叫,瞪大双眼指着对面的奥斯卡。「别想教我怎么打这场选战!」

奥斯卡扔下自己的餐巾。「妳还是他妈的这么固执!」

「我操你妈!」

「妈!」茱恩尖锐地说。

「老天,你们在开玩笑吗?」亚歷克听见自己的声音大喊。「我们可以至少有一顿饭的时间文明一点吗?现在是圣诞节耶!你们不是国家领导人吗?拜托自重一点好不好?」

他一把推开椅子,大步走出饭厅,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戏剧化的小混蛋,但他其实不在乎。他重重甩上卧室的门,粗暴地脱下自己的毛衣;里头的小音箱唱出了几个扭曲的音调,然后便被他甩到墙上。

他不是没有脾气失控过,只是……他很少对着家人失控。因为他很少真的需要应付他的家人。

他从衣柜里挖出一件曲棍球队的旧T恤,当他转身看见自己在镜中的身影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青少年时期,太过在乎自己的父母、却又束手无策。只是现在他没有大学先修班可以帮他转移注意力了。

他的手往自己的手机伸去。他的大脑运作一直都是两人以上限定的──要不就是一个人忙碌、要不就是有人陪他一起思考。

但诺拉在佛蒙特过犹太教的哈努卡,而他高中时最好的朋友连恩,在他搬到华盛顿特区之后就几乎没有和他联络了。

这代表他只剩下一个选项──

「我现在到底又招谁惹谁了?」亨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睡意。亨利那里的背景传来「好国王温彻拉斯」的圣诞乐声。

「嗨,呃,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很晚,又是圣诞夜什么的。你应该也有家庭聚会之类的吧,我现在才想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喔,难怪我没朋友,因为我是个混帐。抱歉了,我,嗯,那我──」

「亚歷克,天啊。」亨利打断他。「没关系,现在已经过三点半了,所有人都去睡了。除了小碧之外。小碧,打招唿吗?」

「嗨,亚歷克!」一个清晰而轻快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说。「亨利把他的枴杖糖弄到──」

「够了。」亨利的声音再度出现,接着出一阵闷响,可能是他往小碧的方向塞了一颗枕头。「所以,怎么啦?」

「抱歉,」亚歷克脱口而出。「我知道这样很奇怪,而且你姐还在旁边。呃,但是我这边好像没有人醒着可以接我电话了?我知道我们也不算真的是朋友,也没聊过这种事,但我爸今年跟我们一起过圣诞节,而把他跟我妈放在同一个空间超过一小时,他们就会像抢食物的虎鲨一样打起来。他们刚刚大吵一架,其实这也无所谓,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他妈的抓狂,但我只希望他们能休战一次,让我们能过个普通的圣诞节,你懂吗?」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亨利说:「等等。小碧,可以让我讲一下电话吗?别吵。可以,妳可以把饼干拿走。好了,我在听。」

亚歷克吐出一口气,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但他继续说下去。

告诉亨利爸妈离婚的事──那几年奇怪、动盪的日子,某一天结束童子军露营后回到家、却发现爸爸的东西全部搬走的时候,还有偷吃赫拉德冰淇淋的夜晚──并不像他想像的这么不舒服。他从来没打算在亨利面前顾形象,因为他一开始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亨利怎么想,但现在就只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也许这应该是两回事──和亨利抱怨功课繁重、或是对他掏心掏肺,但他不知道差在哪里。

直到他讲完晚餐所发生的事后,他才发现,一小时已经过去了。亨利说:「听起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亚歷克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嗯,很多人说过他很棒,只是很少人告诉他已经够好了。

在他想到该怎么回应之前,门外传来三声轻柔的敲门──是茱恩。

「啊──好吧,谢了,老兄。我得闪了。」当茱恩推开房门时,亚歷克压低声音说道。

「亚歷克──」

「真的,呃,谢谢你。」亚歷克说。他真的不想跟茱恩解释这件事。「圣诞快乐。晚安。」

他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茱恩在床上坐下。她穿着粉红色的浴袍,头发还是湿的。

「嘿,」她说。「你还好吗?」

「嗯,没事。」他说。「抱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是有意要抓狂的。我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没关系。」她说。她把头发甩到肩后,水珠喷溅到他身上。「我在大学毕业前的那半年也是个爱哭包,对每个人都抓狂。你知道,你不用随时随地兼顾所有人。」

「没关系,我没事。」他反射性地说。茱恩不信邪地瞥了他一眼,而他用光着的脚踢了踢她一边的膝盖。「所以我跑掉之后,情况怎么样了?他们把血迹清干净了没?」

茱恩叹了一口气,踢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后来变成他们在回忆两个人离婚前是最强政坛夫妻的事,还有那时候的日子有多快乐,妈道歉了,然后是威士忌和讲古时间,然后大家就去睡觉了。」她吸吸鼻子。「总之,你说得对。」

「妳不觉得我太超过吗?」

「不觉得。只是……我有点认同爸说的,妈有时候真的……你知道,就是她那个样子。」

「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有今天。」

「你不觉得那是个问题吗?」

亚歷克耸耸肩。「我觉得她是个好妈妈。」

「对,对你来说是。」茱恩的语气不带指控,而是纯粹的观察。「她培养你的方式是依你的需要而定,或者说依你能为她做什么而定。」

「我是说,我知道她的意思啊。」亚歷克阻止她。「有时候想想,爸就这样打包跑去加州参选,这样真的很讨厌。」

「对,但是,你看,妈做的事情不也一样吗?这全都是为了政治。我只是说,妈怎么推着我们跑的,爸的看法其实没错。她身为妈妈,还有其他的义务。」

亚歷克张嘴正要回应,茱恩的手机这时在她的浴袍口袋里响起。「喔,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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