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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习武之人?对他人?的目光尤其敏锐,早就在顾玠看过来的时候,徐连就已经发现?了。
于是浑身越来越僵硬,连握着笔的手好像都打不?了转了。
等顾玠将目光从徐连身上?收回来,就看到他好好的字里面,夹杂了许多?支支愣愣的笔划。
“这里怎么了?”
徐连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字,垂着眼皮,有点?心虚地道:“手好像抽筋了。”
“抽筋?我看看。”
说着,顾玠就捉了徐连的手,另一只手摊开对方的掌心看了看。他手上?的茧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厚。
久病成医,顾玠从小?到大接触过不?少?大夫,曾经就跟着他们学习了点?简单的病理。
“觉得哪里疼?”
“好像是这里。”
徐连说的是手掌上?靠近指根的部位。
顾玠给他按了按,从左往右,很?有规律的。
他的手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拂过山岗,又轻轻地拂过河流。
徐连有些后悔说自己的手抽筋了,他的手忍不?住地想蜷缩起来,却被顾玠另一只手将四指都握牢了。
“要按一盏茶的时间才可以,今天就先不?要再练了,如?果觉得无聊的话,等会儿在书房里找本书看看。”
“……哦。”
要是顾玠现?在抬起头的话,一定会看到徐连的脸全都红了。
徐连中午吃过饭不?久就回家去了,顾玠却还记得他手抽筋的事情?,专门去请教了刘大夫。
“听你的情?况,应该是用手过度造成的,下回你可以从手腕开始按。”
顾玠细细记下刘大夫说的几个穴位,等下次徐连过来的时候,特意?教了对方。
“刘大夫说平常也要注意?,你每次练完武功,都可以顺便按一按这些穴位。”
“记不?住也不?要紧,我给你画了一张图,你照着上?面按就行。”
他画的是手部示意?图,各处穴道都标明了。
这一话题过后,徐连没有忙着再去练字,而是说起了程术的事情?。
因为顾玠跟程术的关系比较好,所以徐善斋提起对方的时候,徐连才多?听了一耳朵。
“还是跟立储有关,不?少?朝臣都举荐八皇子,谁知?道这时候有人?参了他一本,说是八皇子仗着权势目无王法,欺压百姓。”
“这跟若扬有什么关系?”
虽然顾朴生跟顾玠提过,以后还是叫程术六殿下,但顾玠暂时没有改过来这一点?。
“我爹说,这人?是六皇子安排的。”
“朝堂之争,总是免不?了的。”
顾玠的声音很?轻,他知?道以程术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皇上?知?道八皇子做的事情?后,雷霆大怒,罚了对方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八皇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说起程衍,就不?得不?提葛云生。
新年那晚两人?在延庆楼碰到了王鹤,就先存了一个心。过后避着官洄,他们将对方教训了一顿。
若只是打了人?还好点?,谁想八皇子竟然如?此狠毒,直接命人?卸了对方的一双腿。
那王鹤本也是书生才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废人?。
外界只知?道是王鹤曾经得罪过八皇子,并不?清楚里头的纠葛。
徐连也是听别人?提起来,知?道有这回事,具体的也不?知?情?。
朝堂之争跟他们无关,顾玠知?道程术现?在一切都好也就没有关注了。
他答应要给徐连画幅画像,过后就行动了起来。比起那张踏春图,顾玠画得要更加精细。
他没有完全按照徐连当日的模样来画,而是按照自己想象中对方奋战沙场时的模样落了笔。
徐连左手持长枪,右手握着缰绳,马蹄扬起,尘沙滚滚,他穿着铠甲,日光中映出金芒来,脸上?沾了灰土与鲜血,右眼眉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从眉角沿着脸颊滚落。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画好以后,又专门找来可保百年的颜料涂上?。最后请匠人?裱好,卷起用绳子扎着,套进定做的软布袋中。
顾玠还郑重地给徐连写了一封信,礼物不?是当面给他的,而是特地叫牵画去了一趟徐府送给对方。
这幅画顾玠不?光是以朋友的身份给对方的,还是以一个被对方庇佑在城中的百姓,交给舍己为国的将军的立场给他的。
“将礼物交给云怀了吗?”
“小?将军跟大将军出门了,是管家接的。”
徐连身上?是有职务的,就算是留在福安城,也要每天到军营里走?一趟,教教其余士兵。
顾玠听了后,说了声知?道了便没有再问?。
他们一家三?口分管不?同的军营,汤禧比父子俩先回来,管家将顾玠派人?过来的事说给了对方。
得知?顾玠是专门给徐连送了礼物来,汤禧接来看了一眼。她没有拆开来,而是打量了会儿,见外面包着的软布都是用了极好的料子,才错开眼,将画重新给管家拿着。
“既然是给小?连的礼物,就送到他房里去。”
管家应声,这就去了。
过会儿功夫,徐连跟徐善斋一起回家,三?人?一同用过膳,他就站起来,看样子又要出门。
“你去哪儿?”
“去看看元琼。”
自从他们去年回福安城,徐连口里念叨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对方。徐善斋跟汤禧都已经听习惯了,有时候甚至都有一种顾玠可能就住在他们家的错觉。
汤禧看徐连急急忙忙的样子,有些好笑。
“先别忙着出去,阿玠给你送了份礼物来,让管家放到你房里了。”
于是徐连就从原本急急忙忙要出门,变成了急急忙忙赶回自己的屋子。
汤禧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徐善斋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感慨道:“这孩子跟阿玠还真是投缘,兄弟间的感情?这么要好。”
“你真以为你儿子跟阿玠是兄弟间感情?要好啊?”
汤禧戳着碗里的菜,头也不?抬地道。
“什么意?思?”
徐善斋被自己夫人?白了一眼,对方放下筷子,起身回屋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自己想。”
汤禧年轻的时候最讨厌笨蛋,偏偏她最后喜欢上?的人?就是个脑子不?怎么聪明的。
恐怕到时候徐连跟顾玠都已经手拉手站到徐善斋面前了,对方也还是看不?出名堂。
至于她,汤禧脑子很?清楚,她把徐连生下来没有养歪就成了,对方要喜欢谁,要怎么选择,那都是他的人?生。
好不?容易把人?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