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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在家等和在外面等都一样,想早点接到你。”
隋锌不知从哪变出两颗糖果,剥开金纸,递到宁亦连的嘴边。宁亦连闻到了榛子巧克力的味道,张开嘴,借着儿子的手将巧克力含进嘴里,一咬开外壳,里面甜酿的酒心瞬间迸发在唇齿间,满口都是丝滑的醇香。
“这个好好吃啊,什么牌子的,让你爸爸给我们买。”
隋锌鼻梁颦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揉碎了糖纸的包装,将另一颗巧克力也塞进了宁亦连的口中,打断他的念头。
“对了宝宝,你把我之前的那个手包放到哪里了,里面装了几张有用的会员卡。”
隋锌将书包拎过来,随着拉链拉动的吱啦声,书本特有的木质香混合着油墨味散发出来,里面正收纳着那个包,宁亦连怎么扔进去的,还怎么在里面躺着。
“这两天你一直背着它啊,不耽误你来回拿书吗?”
“不耽误。”
宁亦连将手包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笑着分享自己的新发现:“这上面也染上你书包里的味道了,还挺好闻的。”
隋锌将“染上了你的味道很好闻”这几个字拆开重组,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咀嚼。
难得一同外出,宁亦连起了游逛的心思,夏季昼长,这会儿天光还亮着,步行街上人来人往。
宁亦连有些怯场,跟在隋锌身边走了几步,拉了拉少年校服的衣袖,轻声道:“不牵手吗?”
“你和我爸外出时会牵手吗?”
“嗯,”宁亦连觉得跟孩子说这些有点羞耻,但还是有问有答地小声道,“……在外人多时我会挽着他的胳膊走。”
其实父母的相处模式隋锌都是看在眼里的。
隋锌落实和父亲的比对,引导着让宁亦连牵上自己的胳膊。
若是女装还好,这种亲昵的拉扯并不适合一个男性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隋锌:“怎么了?”
宁亦连情绪受到外界的影响,不安地去摸自己的婚戒,企图从中找到些许慰藉。
“好多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隋锌冷着脸驳回一对情侣探究的视线,牵着宁亦连的手放进校服宽松的口袋里。
“我爸是怎么解决这种情况的?”
“他不让我看别人。”
隋锌自然而然地揽着宁亦连的腰:“那就照做。”
跟隋锌在一起还能做点隋遇不允许宁亦连做的事。
在去定好的餐厅的路上,宁亦连转头相中了路边刚支起来的烧烤摊,摆出家长的架势,对着小摊指指点点:“儿子啊,妈妈带你尝尝这个。”
隋遇每次都会用不卫生的理由拒绝宁亦连。
隋锌在食材柜里检视了一圈,满口答应。
烈火烹油,摇动的扇子将炭火吹起明灭的火星,一把孜然洒在炙烤的羊排上,令人垂涎的焦香东奔西走,吊足了食客的胃口。服务生麻利地将一盘盘热辣的烤串摆上他们面前的小桌,萦绕周身的都是人间烟火气。
宁亦连在此间喧闹中,却奇异地表现出放松与平静,他甚至在向往这种沸腾的人气。
他仰着头,眼中与夜空里升起的星辰一同亮起,语气怀念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和一群朋友在这样的小摊上聚会,拼着喝一些廉价的勾兑酒,被劣质酒精搞得头晕眼花,第二天都是爬着去上学的,在课堂上睡觉被老师叫起来还叛逆不服管,跟老师犯浑耍横。”
宁亦连勾起一个显出梨涡的笑意:“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隋锌了悟地自语:“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同意你在这种地方吃饭。”
宁亦连本不是笼中雀,而是桀骜的野鸟,一旦回想起外界的广阔,剪断的翅膀重新长出翎羽后就捉不住了。
“不过——”宁亦连停顿了许久才道,“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声音轻慢得仿佛在说服谁一样,语气中一晃而过的动摇好似一缕腾起的青烟,很快就消散在了深不见底的黑夜中。
“这里确实太乱了,都听不清你说话了。”隋锌眼眸黝黑地冲他微笑,“我们回家吧,妈妈。”
第4章 04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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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在掌心里的家鸟许久没有落在地面上吃一把尘世里的谷子,连胃都变得矫情。这夜宁亦连胃中不适,翻来覆去始终睡不踏实,床和房间太过空阔,宁亦连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翻身间小腿探向床铺另外半边,仍觉得床单有些冰人。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像只筑巢的小动物一样,慢吞吞地将隋遇的枕头拖进被子里,紧紧地搂着,又将伴侣的睡衣也拖到身边,虚握着衣袖,以一种让自己舒服的状态轻轻地揉捏着布料。
屋外,一阵长风吹出了嚎哭的声音,庭院里树叶叽叽喳喳地私语,只言片语挤进窗户的缝隙传到了宁亦连的耳朵里。
他屏住呼吸,想要听清它们在议论什么,忽然间,一声近得如同在头顶炸开的雷声,轰隆隆地砸了下来。
宁亦连猛地睁开眼,在失明般的黑暗中一瞬间恐惧到心脏失血,急骤的暴雨由远及近地降下,奔腾着逼近,像是无数的小手在拍打着窗户,上空又亮起一道划破夜空的脉络,下一声响雷悬在头顶,寻找一个意想不到的时机轰炸下来。
宁亦连用满是冷汗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摸到手机,拨打了隋遇的电话。
几声响铃之后,电话另一端传来男人刚睡醒时沙哑降调的声音:“连连。”
“下雨了,外面在打雷,我害怕……”
隋遇温声哄道:“我在呢。”
“隋遇,你个王八蛋。”
宁亦连害怕雷雨天,是因为他被溺死的那天也是雷雨天。
剥夺的视觉,意想不到的侵犯者,超过承受能力的性爱。震碎夜空的雷鸣是床板的碰撞声,凄厉的风是他哭哑的嗓子,天灾不止息,整夜的雨水全灌进了他的肚子里,疼了他好多年。
“你就是个混蛋、变态,神经病。”
“都是我不好,要开视频吗?”
宁亦连躲进被子里,平复着抽痛的心脏,默不吭声。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男人径自讲了起来:“中午的酒宴上有树莓酒,想起是你喜欢的口味,我也喝了一杯。
“夜间路过广场时看到有个不知是求婚还是庆生的人放了盏孔明灯,刚要飞起来,就被安保人员用棍子给挑下来了。
“这边天气也有点闷,不过没有下雨,打开信息,给你看我这边的夜景。”
两人消息往来频繁,隋遇和他说起日常依然有话聊。宁亦连点开那张图片。璀璨的星海与万家灯火遥相辉映,犹如镜像一般,天穹倒置,灯影漫天,俯瞰市区的高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