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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意思……”杜如兰神色紧绷,显然要是别人这样对他说话,他绝对不是会容忍的,唯有朝术才能让他和风细雨。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从此杜如兰再没有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过,只给出力所能及的帮助,就是看他的眼神总爱带着淡淡的忧伤,朝术见了都觉得奇奇怪怪。

第59章

天高云清, 上天有好生之德,原本水灾泛滥的江南总算是放了晴,愁眉苦脸的灾民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笑意。

然而朝术脸上却表现出几分微妙, 他问杜如兰:“你当真要将此事的功劳分我一半?”

杜如兰的回答也是掷地有声:“杜某不说假话。”

他眼里染上几分笑意,“你何苦将自己的地位摆得那么低, 救助灾民你本就出了极大一份力, 这些都是你该得的,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朝术不想跟他东扯西扯, 灾区几乎没什么好吃的, 都是啃的干瘪的饼子, 他咬一口就得喝上一口温水慢慢咽下去, 这饼子他吃得还是很艰难。

囫囵吞下去一口后,他对杜如兰说:“你可不要忘了, 我现在明面上还是四皇子的人,要是办事的话,名声也都算在他头上了。”

朝术少见的表现出几分孩子气,嘟囔着说:“我才不要呢。”

他说完一句话就要啃一口饼子,不打算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

杜如兰注视着他拙稚的模样, 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这有什么关系呢, 四皇子绝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你大可以放心。”

他说的信誓旦旦,朝术都愣了一瞬。

杜如兰还有一句没说的是, 张笺也不会让朝术陷入为难的境地。

他恨萧子宴, 也绝对不会让萧子宴有任何名声可言。

不过话又说回来, 张笺直到现在都没把萧子宴打落谷底, 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废物啊。

不拘于俗名……那是不可能的。

朝术也是俗人,他被骂的时候会愤怒,但知道毫无作用后,也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而被许多人感激这件事,有虚荣心的时候还是很有想法的,不过比起虚名,让四皇子不高兴对他来说更重要。

朝术思索了一会儿,他便矜贵又任性地说:“那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朝公公要同我一起去看看灾后重建的情况吗?”杜如兰邀请他。

这段时日以来,他们为了赈灾奔波操劳,累死累活良久才不至于百姓怨声载道,给本就困苦的大梁朝雪上加霜。

既然都这么辛苦了,自然应该看到圆满结果才行。

“好啊。”朝术还在啃他手里的饼儿。

啃完之后就拍拍手中的残渣,仰着脑袋看杜如兰:“我们走吧。”

他眼睛亮得惊人,显然是很期待看到灾后重建的情况。

杜如兰的动作却斯斯文文,磨磨蹭蹭的,他从自己的袖袍里掏出来一方白色的薄软丝帕,然后擦了擦朝术的唇角,动作轻得不可思议。

朝术一时不察才被杜如兰得逞,脸上的触感很轻柔,就像是一片羽毛滑过,足见杜如兰用力之轻。

他因为太过震惊了,所以一直都没动弹,眼睁睁看着杜如兰擦完他的唇角之后,再把帕子收回自己的袖袍,道:“你刚才嘴角有残渣,我自作主张帮你擦了擦,还请公公不要怪罪才是。”

杜如兰都这么伏低做小了,朝术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性子,他摆摆手,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快走吧。”

他完全没有要等对方的打算,说完这句话后就跟条滑溜溜似的鱼一样溜走了。

杜如兰摇摇头,哑然失笑。

纯净的天空中浮现出一抹幽蓝,一片片舒卷的云朵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朝术行走在重新划分出来为灾民们重建的地方,原本断壁残垣的地方被打扫干净,洪水冲刷得满目疮痍的房子已经被人清理过一遍了。

原先的废墟一扫而空,重新搭建起了一排排整齐的房屋。

杜如兰用的是春秋时期管仲采取过的方法,通过发铜币和食物的方式让百姓们劳作,既可以让他们不必无所事事,又能重新建设家园,在一定程度上,还减少了犯罪率。

街上的地痞流氓有专门的士兵去收拾,可是其他人放着无事可做也容易胡思乱想,给他们一些事干,多劳多得,更能激励他们向上的信心。

朝术都不得不夸一句先贤的智慧,而活学活用,能将此法灵活变通用于当朝的杜如兰,也是难得一见的青年俊才人物,方才古往今来的史书上也是凤毛麟角。

管事们都是杜如兰精心挑选出来的,绝对不会以权压人,更不会出现什么贪污的腐败现象。

百姓们热火朝天地干着,有人在托运木材,有人在平整地基,就连妇人们都在穿针引线缝衣服、煮食物,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

朝术看了,觉得自己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仿佛都复苏起来,不再是每天抑郁寡欢的姿态。

原来当觉得自己有用处,看到那一张张淳朴的笑靥是一种这样的感受啊。

朝术在看景,殊不知他也成了他人眼中的一抹美景。

乔装打扮之后的朝公公成了明媚漂亮的小公子,朝气蓬勃又带着满腔热血,深入民间又从来不高高在上。

他和平日里在宫中的狠戾阴冷不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株愈发艳丽勾心的人间富贵花。

杜如兰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人美但不娇气,会上进,完全是合着他心意生的人。

他从前以貌取人,仅凭一面就笃定朝术是位空有皮囊的草包美人,还曾对他不屑一顾过。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才是真的愚蠢可笑,朝术教会他人不可貌相,或许是他原本就好对方的颜色,所以才在心中找千百个理由把那些可能冒出来的想法压下,最后终究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虑全都剔除,走过去靠近朝术,问:“你觉得可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吗?”

朝术走过来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他扭过头,第一次没用酸涩和不满的目光去正视杜如兰,这个向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他摇摇头,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做得很好,换另外一个人都可能做不到像是你这样的了。杜如兰,你真的有当宰相首辅的天赋,我并不是在恭维你,而是实话实说。”

不曾想,杜如兰忽然脱口而出:“但若是那个人呢,你觉得他也做不到吗?”

话一说出,空气都变得死寂。

杜如兰自知失言,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就当我方才是在胡言乱语,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之前还嫌这儿的伙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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