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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没有自己的想法。

回去之后,他就在柜子里翻找出那个淡青色的镂雕小瓷盒,洇染在通体玉白瓷身的竹叶花纹色泽淡雅,雕刻的工艺精湛,里面装着的膏药正是当初重伤后太子赠送的。

皇家用的物品,即便是随手赏赐给下人的,也上乘精细。

太子非常体谅下属,在那时还送来不少去除伤疤的药。

煮茶烹茶是个精细活,朝术现在都是手软的,成百上千次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当手再抬起来的时候,比他想象中颤得更加厉害。

朝术咬牙忍着,昨日那事一出,他就知道太子看似对他满意,实则心中估计已经生厌,他必定不能再给自己拖后腿了。

今日擦拭了药,给根根伤缺的手指包扎好,不可再度犯错。

哪怕是去姑姑那儿学了一个时辰的煮茶技艺,此时天色也不过正好大亮,恰是太子熟读经书、上课之时。

在东宫,他也摸清了太子萧谦行的寻常活动轨迹,一般是早早起床打拳习武,再由太子太傅来教学,下午便处理政务。

他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没有一时一刻能够让自己闲暇放松下来。

早在被定为储君之时,他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接受着全天下的瞩目。

朝术不再想那么多,他只需要先做好自己的事,家国大义现如今根本不在他一个小太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步履匆匆地去了煮茶的小厨房,发现所有人的面上都十分严肃,神态拘谨,做事也是一丝不苟。

正在默默烧火的小丫头小脸都绷紧了,连朝术何时走到她身后的都不清楚。

脚步声挨近,他拍了一下小丫头的肩膀,差点把对方给惊得跳起来。

“慌慌张张的,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朝术不经意地问道。

“你吓死我了。”小丫头抱怨着,“圣上在今天就会亲临东宫来探望殿下,还要检查殿下的课业,我们可不得上点心么。”

“原来如此。”

“你记得也万事谨慎小心,要是毛手毛脚冒犯了圣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还操心起大人的事来了。”朝术转过身,脸色却微沉了。

他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为何皇上驾临,整个东宫都是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太子不是皇上的儿子吗,爹爹来看孩子,为何他们都如此紧张……

他怎的还操心起皇家的事来了?朝术哭笑不得。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跟之前石公公告诫的那样,在宫中就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存在是最好的。不去看不去听不去乱说话,这才是在深宫活下来最好的方式。

朝时太子一般不饮茶,但殿内要备上润喉的水。

讲学的太子老师兴许要饮,是以朝术恭恭敬敬地呈进去放下就立在旁边等候吩咐了。

即便太子需要学习的内容复杂,但由面前这些经验丰富、学富五车的大儒讲来也是深入浅出、鞭辟入里,就连朝术这个没怎么学过的也听得如痴如醉。

他这一回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若是那杯中的茶水下了三分之二就连忙续上,战战兢兢不敢让这对尊贵的师生感到半分不快。

太子轻啜一口温热的白开,余光触及朝术根根绑着绷带的手指,眸光微微凝滞了片刻。

第6章

朝术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手指秀美玉润,根根莹润剔透,好似那葱白,却又晕染着花汁般的粉。

而今手指都被绷带包着,将玉器般的漂亮手指深藏。

其实朝术为了不碍及干手中的活,都绑得挺薄,只圈了一层,倒茶时虽说小心翼翼,但速度不慢,若非有心观察,定然是瞧不出他手伤了的。

就像是讲习的太子太傅,就浑然未觉。

他也没料到太子能立刻发现自己的异状,并且在太傅离开后就马上叫住自己。

“手上是出了何事?”

朝术手足无措,掀开那双漆黑澄澈的眸子,老老实实地答:“学烹茶之术时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

“嗯。在李明觉那儿支些药膏,把伤涂好,别留下伤痕。”萧谦行随口说了句。

看似是在对底下的人施发善心,实际上也是他自己的偏好,最不喜欢的就是精美的物品有任何瑕疵。

朝术心中清楚,却也对太子心细如发的观察力而心惊,同时也感念于对方的善意。

“是。”他恭恭敬敬地回答。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太子。

对方比他大不了多少,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却俨然老谋深算,别说饱读诗书了,恐怕比那官场上的新贵还要见多识广博古通今许多,与那些老油条也没什么两样。

萧谦行垂着浓密纤长的眼睫,手中拿着书,正纹丝不动地凝视着,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才缓缓抬起眸子,直直地注视过来。

朝术仓惶,连忙收回不敬的目光。

太子他介意自己的视线吗?

朝术想,应该是不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愉悦地点着桌面了。

正午的日头老辣,朝术也得赶紧回去歇着,养足精神才能应对下午帝王的造访。

他从未见过这个天下之主,以前在宣春宫那会儿,他只是最低等的小太监,压根没资格面见圣上。

一般而言,对方也不会特地来宣春宫看望宠幸婕妤。

心中不安的同时,他又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传说皇帝是圣龙天子,究竟是怎样的威严存在呢?

他的脚步时而轻快,时而沉重,一看便知心事重重。

路过后殿时,他看见了小明子洒扫的身影,这个小太监和他完全是对调了职位,他便知对方心里大抵是有气有怨,便小心注意着不去触对方的霉头。

但若是因此就慌了神,还将好处都让给对方,那才是真的蠢笨懦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无可救药。

小明子见了他,欲言又止,好似有话要跟他讲,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闭上了嘴。

朝术微微拧起眉,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含着腼腆的微笑向对方示意,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只要没有真的撕破脸,他就要在明面上做的好看点。

艳阳在头顶的苍穹明晃晃地照着,抬头看去,颇为刺眼。

朝术脚步一转,便先去了李公公的住处。

李公公自打太子幼时就已经跟着对方了,算是东宫的老人,颇得太子敬重,不仅有个单独的房间,还赐了一位小太监特地照顾伺候对方。

东宫里一位女主人也不曾有,太子小小年纪就失了亲母,如今上头的这位皇后并非帝王的元后,而是另立的,自然不会上心到为对方张罗任何通房事的宫女。

是以,东宫所有的支出用度都由李公公李明觉负责。

行完礼,寒暄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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