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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心情不好了。
有人在唱跑调的情歌,程离吐了口烟雾,灰白色烟团模糊了那些高饱和的灯束。
喧闹的环境跟色彩会刺激大脑,一根烟抽完,程离觉得太热,口干舌燥,修长的手指捏住衬衫衣领想解扣子,但刚一碰到脖子就顿住了。
出门前他在镜子里看到了,傅卿云那晚造成的痕迹太深,两天过去了依旧明显,衣领也遮不住。
程离捏着扣子转了转,最后泄气般垂下手。
周震喝了口酒,看向别处:“程离,与其在意,不如让自己痛快一点儿,没什么不好的。”
程离听出周震话里的意思,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过程跟结果如何,他都应该预料到并且应该承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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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半场,周震找了个借口,又叫了几个人来陪场,跟着程离提前出了包厢。
周震扶着程离从侧门离开,上了后门一辆早就准备好的跑车上。
程离自动上了驾驶位,周震手肘撑着车门:“听到你电话说要来,就知道你心情肯定不好,现在去哪儿?”
程离把车开出昏暗的巷口,右拐之后路过会所前门,偏头看了眼窗外。
那辆显眼的迈巴赫还停在车位上,陈叔在等着他。
程离只瞟了一眼就重新正视前方:“去老地方。”
程离说的老地方是摩托车训练场,眼睛看不见之前,他加入了一个业余赛车俱乐部,都是玩儿的,也参加过几场比赛,拿了两个不起眼的奖,他喜欢赛场上急驰时的快感。
眼睛看不见之后骑不了车,他的赛车周震一直让人定期保养。
程离换好服装跟头盔,先仔细检查了一遍车,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上车。
两圈热身后,程离慢慢找回了一点感觉,第三圈程离加快了速度。
程离飞驰在夜里,风速越来越大,贴着他的身体,慢慢体会速度的美感,一个压弯之后加速往前,最后停在空旷的赛道上。
周震站在看台中央,吹了几声口哨:“牛逼,这速度,一点儿都不输那年。”
程离把车停好,心脏还在狂跳着,压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发泄完了。
程离深深吸了口气,摘了头盔夹在胳膊下面,甩了甩被头盔压扁的头发,黑白赛车服包裹出凌厉的身体轮廓,脸上全无面对傅卿云时的柔软脆弱,眼里是冷色调的光。
“我以为出了那件事之后,你再也不会骑摩托车了。”
程离鬓角的汗珠滚到脖子里,额前的头发湿着遮在眼睛上,看不出眼里的情绪,走出赛场,先跟周震击了一掌:“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像你现在这样吗?”
程离想了想:“大概吧。”
从赛场回去已经过了12点。
回到会所,程离跟着周震先进后门,再从前门出来。
迈巴赫还停在原位,车门前倚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胳膊上还搭着西装外套,夜晚在他身体四周勾出黑色的轮廓,又溶于深深的夜色下。
无论何时何地,那个人站在哪里都是最显眼的。
不是送他来的陈叔,是傅卿云。
周震也看到了,原地踉跄了两下,身体四仰八歪,扶着程离要下台阶,嘴里还吐着醉话。
“程离,我的好兄弟,今儿晚上你来,我高兴……今天我送你回去,我送你……”
“周震,你喝多了,你不能开车……”程离语气无奈。
傅卿云听着一个醉鬼的话,快速上了台阶,从周震手里接过程离:“周先生,麻烦了,我来扶着程离就好。”
“傅先生?”程离假装才发现,脸上一喜,“你怎么来了?陈叔呢?”
“晚上的酒局就在附近,结束就过来了,我让陈叔先回去了。”傅卿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程离身上,紧了紧衣领。
程离摸着傅卿云的手,顺着手腕往上摸到手臂,挎上他胳膊:“你真好。”
旁边的周震差点没绷住,还要维持一个醉鬼的形象,语无伦次说了半天,笑骂一句“程离有了爱情就不要兄弟”,佯装生气,推着程离,让他快跟傅卿云回去。
上了车,傅卿云并没急着走,搂着程离后腰吻了上去,扫荡一圈后放开程离。
“晚上没喝酒,抽烟了?”
程离还处在缺氧状态,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叫他:“傅先生……”
傅卿云望着还懵着的程离,轻笑出声:“不用每次都这么正式,可以换个称呼。”
“那我该叫你什么?”程离反问。
“直接叫我名字。”傅卿云说。
傅卿云三个字在程离肚子里翻了两圈儿,涌上喉咙,最后去姓留名,“卿云”两个字从唇间飘出来,没什么重量。
“卿云……”
傅卿云心情大好,给程离系好安全带说:“以后就这么叫。”
第7章 属狗的……
“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程离脸上还是那一吻后沉醉不清的表情,连带着声线都多了几丝暧昧。
“刚到。”傅卿云说。
“你要开车吗?”
“陈叔已经走了,刚刚酒局没喝酒,我来开。”
程离没再继续说话,安静坐着。
傅卿云明显在刻意压着车速,玻璃窗开了一半,夜风吹进来。
程离闭上眼,跟刚刚赛场上的风声相比,此刻的风没有力量。
刚刚在赛道上发泄过一次,程离只觉得累,回去之后只想休息,但傅卿云好像并不想放过他。
“你不是说过让我休息几天?”程离反手撑着床,蒙了雾气的眼睛半阖着,两条腿曲着往后退。
眼看就要从床上掉下去,傅卿云一把摁住了程离光裸的脚踝,把他往自己身下拖了拖。
“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掉不下去,”程离红着脸微喘,“你还在呢,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掉下去。”
这话如果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顶多算是事前调情,但从眼睛看不见的程离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就是对他全身全心的依赖,还丝毫不会让人怀疑真假。
傅卿云只是听着,身体里的欲望就又重了几分,半压着程离,握着他手腕举过头顶:“那就别躲。”
程离知道自己今晚躲不过,干脆化被动为主动,胳膊攀上傅卿云脖子,挺了挺腰:“这次别让我疼。”
“这次不让你疼。”
“我要关灯。”
“关不关灯,对你来说不是一样吗?”
程离笑了:“当然不一样,我在黑色里,所以你也得跟我一样才行,这样公平。”
从没有哪个床伴跟傅卿云谈公平不公平,还是从一个瞎子嘴里说出口,这本身就不公平,他们站在不同的世界,只是暂时性在某个节点下撞在了一起,他们依旧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