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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仗着大哥出息，平常不少人巴结他们夫妻俩，他们也得意惯了，对人便常常颐气指使，没想到今日一个黄毛小儿打了他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说怎么？”这妇人声音尖锐，“我要你们赔钱，要么就把人交出来，让我儿子打一顿出气。”
“这位夫人，我怎么听我弟弟说，是因为令郎闯进他宿舍，砸了东西，他们为了自卫才动手的。”林霁方语气不咸不淡，“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弟弟打人完全没有问题，令郎应该给我弟弟道歉才对。”
“有些时候，并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
一向只有别人示弱主动巴结他们的份，谁曾想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户还敢跟他们顶嘴，“不过一盆花而已，路边到处都是，我儿子想砸就砸。”李禹然他爹气冲冲道。
“就是，一盆花而已。”李禹然的娘跟着附和。
张慧安见话都被他们说了，生怕二表哥误会，连忙道：“那可不是简单的花，是花草社的百日葵，二十九陛下要来太学看的，李禹然把花砸了，就是不想让四表哥有见陛下的机会！”
“哦？原来如此。”林霁方呵了一声，点了点头，“年纪小小就心思这么恶毒，显然是父母没教导好的缘故，你们打得很好。”
随后他又对那对夫妇道：“我弟弟帮你们管教儿子，你们不应该道谢，怎么反而让他道歉？”
林霁方是文官，文人嘴皮子的功夫是基本技能，只是平静地讲道理都能让人火冒三丈，这对夫妇粗鄙惯了，在论证方面哪里是林霁方的对手。
不知不觉被气了个半死的妇人发狠道：“谁管你道歉还是道谢，我儿子这么金贵，被打绝不可能放过你们，给钱或者交人出来，别啰嗦！”
林霁方道：“要是我都不同意呢。”
那妇人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来头吧，我夫君是四品通议大夫李政清的弟弟，我儿子是四品通议大夫李政清的侄子，以后要继承李家家业的，我们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们无家可归。”
“通议大夫，好大的官职。”林霁方似是叹道。
妇人以为他这是怕了，得意道：“在京城，只要禹然大伯向圣上进言，这天子脚下都得抖三抖。”
林霁方故意问道：“你们要多少钱。”
“一百两。”那妇人想了想，又立即改口道：“两百两。”
最近她爱上买珠宝首饰，银钱实在消耗太快，多一百两就能再多打几套好头面了。
就在此时，孙常威他爹扯着孙常威的耳朵进来了。
李禹然见到打他最狠的人，立即嚷嚷起来，“爹娘，就是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的！”
孙常威他爹是工部尚书，和林霁方是同僚，他以为自家儿子在太学打架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能遇到同僚。
听到受害者发言，他怒其不争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后和林霁方行礼道：“没想到在此遇到文选司员外郎，有幸。”
林霁方也回礼道：“工部尚书好。”
这两人互相行礼，结果却把一旁李禹然的爹娘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们是无权无势的农户子，怎么欺负都可以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吏部的文选司员外郎？而且还有一个竟然是正三品的工部尚书！这可比禹然他大伯的官职还要高啊！
儿子在太学怎么会惹上这些人？
他们家里有官员，就算再无知，也听过吏部文选司的名头，文选司负责管理文官选拔，虽然品级低，但是朝中所有文官都不敢得罪他们，毕竟文官的仕途如何可全都系在文选司身上，禹然大伯虽是正四品，也是文官，这点绝无例外。
若是对方知道他们今日朝文选司员外郎要银子，绝对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这对夫妇终于后知后觉开始害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撑腰！
第41章 嫁接
和同僚见过礼, 林霁方这才有空继续对这对夫妻微笑道：“确定两百两不变了吗？还是说再多加一些？”
李禹然他娘脸色都白了，面对官人话都不敢说了，哪里还能像刚刚那样理直气壮？
这时还是他爹站出来了, 他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婆, 显然有回去再算账的意思, 随后才巴结道：“不敢不敢，哪里能要文选司员外郎的银子！”
林霁方哦了一声, 又指了指自己的两个弟弟, “那是要交出我两个弟弟给你儿子出气吗？”
“哪里的话！您这就言重了！是禹然这孩子脾气冲，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芝兰玉树, 应该是您好好教训他才对。”男人鞠躬屈膝, 脸上笑容满满，再也不是方才置身事外的模样, 把鼻青脸肿的李禹然使劲拉了过来，“您打, 随便打, 这孩子不听话，就是得教育。”
李禹然显然对他们的家世还没缓过来，被老爹拉来也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林霁方笑笑，“我没有打孩子的嗜好。”
“也对也对, 您什么身份, 怎么会和孩子一般计较呢。”男人陪笑，“这都是孩子们的打闹，就让小孩子他们自己去解决, 李禹然, 快来给你朋友磕头道歉！”
李禹然此时总算回过神了, 林霁云和孙常威竟然家里都是当官的，甚至孙常威家比他伯父官职还高，可他们平日竟然从不表露出来。
恐怕在诗社听到他借着伯父身份呼朋唤友的时候，就把他当笑话看吧，脸上的伤口还在作痛，李禹然捏紧了拳头，怎么会愿意给林霁云他们磕头道歉。
见他不愿，他爹就硬按着李禹然的头让他跪下磕头道歉。
林霁云和张慧安哪里遇到过同龄人给磕头的，纷纷吓了一跳，李禹然他爹见他们躲开了，又让李禹然哐哐给孙常威磕头。
三人一齐惊呆了，他们三个都是在家里被珍爱着长大的，哪里被家人这样对待过。
李禹然他爹强迫李禹然磕完了头，小心翼翼地同林霁方和孙常威他爹道：“二位大人，小孩子的事就这么过去吧，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潜台词显然是请求他们别闹大了，林霁方如何不知道对方是怕他把这件事捅到李政清那，本来如果对方前后行为一致，林霁方还有心教训他们一顿，但是见到他们竟然让自己的儿子下跪，也就懒得计较了。
不过弟弟们怎么想的很重要，林霁方问道：“你们两个觉得呢。”
林霁云摇头，这已经足够了，经过此事李禹然应该长了教训，以后也不会仗着家世在太学随便欺负人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旁边孙常威他爹一头雾水，本来今日他被陛下召去商量用火药开采铁矿的事，没想到自己儿子在太学打架，忙不迭地准备来道歉，结果一句话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