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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开始用餐了吗？”
空气里沉默三秒，林诺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
“当，当然可以。”
安静的饭桌开始有了刀叉碰撞的声音。
林诺咽着口水，小心地举起叉子，叉起中间多汁的牛排，小心地放进嘴里，炭烤的香味混着肉香在嘴里迸开，林诺眼泪都要下来了。
“慢点吃。”
林诺嘴里包着东西，猛地咽下去，小心地叉起其中一块，凑到弗洛里安旁边：“弗德，好好吃。”
弗洛里安皱眉看着他，林诺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态，小心地收回叉子，规矩地放在金丝花纹的瓷盘边。
“东西不合您的胃口吗？”
“合胃口的，我已经吃好了。”
林诺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把手规矩地放在一起，这是王室的礼仪，他微微起身，身边的人也跟着起身，他单手端起酒杯对海克特说：“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菲奥娜一直给林诺强调他就代表王室，他的态度就是王室的态度，也决定了那边会怎么对王室的人。
林诺的声音不卑不亢。
那边的人却迟迟没有起身。
海克特的酒杯里并没有酒。
“邦妮，请帮我添一些酒。”
哪怕林诺的身份再不正式，这样的权力还是有的。
海克特笑的天衣无缝。
“啊！不好意思！”
玻璃碎掉的声音响起来，弗洛里安的胸前一片红色，邦妮手忙脚乱地擦弗洛里安的衬衣，玻璃渣碎了一地。
林诺的眉头皱了起来。
Omega的手不老实地乱动，好几次还伸进弗洛里安湿湿的衬衣里，指尖轻轻摸过那片，轻轻地按出痕迹，邦妮虽然一直道歉，表情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直到弗洛里安的衣服直接被拉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这边，洛克一下看弗洛里安，一下去看林诺。
弗洛里安并没有抗拒的表情，反而非常地“配合”，甚至还牵住邦妮的手腕。
就像话剧里那样。
“麻烦带我换一身衣服吧。”
“好，好啊。”
邦妮的眼神一下有了光，脸颊上的红晕开始明显。
林诺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什么爱情剧，头上顶着路人甲的光环，目送着男女主角走出大门，影子交叠着。
“我们继续吃吧。”
林诺不冷不热地说完这句话，自顾自地坐下来。
坐下的声音很响。
海克特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说：“您不觉得他们非常般配吗？如果可以的话……”
艾布纳瞪了他一眼，要怎么说也该有个度。
至少碍于弗洛里安的身份。
“好吧。”海克特打了哈欠，“我睡了，你们自便。”
海克特抱着手臂，抽开凳子离开。
一直沉默的艾布纳站起来，拿起酒杯对林诺说：“刚刚那杯酒我替海克特喝了。”
他喝完的酒杯放在白色的桌布上。
林诺并没有消气，他没有作任何回应，林诺觉得生气，最气的是不知道怒气从何而来，他觉得堵得慌，面前什么东西都碍眼，尤其是这杯讨厌的红酒。
林诺咕噜噜把一杯红酒全喝完。
眼前开始有重影了。
离开的人还没有回来，林诺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他可以听到里间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谈话声，还有讨厌的邦妮的笑声。
林诺转头不去看那边，心情跌到谷底，食物的味道他是一点也吃不出来，只能机械地一杯杯灌酒。
十五分钟之后，林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别人都是喝了之后撒酒疯，林诺属于是相反的那类。
喝完酒之后反而显得格外认真，并且具有“王室风范”。
“我不认同艾布纳农场佣人的质素。”林诺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酒杯打碎这样的事就不会在王室发生。”
林诺练习的时候，摔碎的酒杯的声音都快能斯沃特庄园开一场演唱会了。
喝醉酒的林诺撒起谎来反而更加可信。
林诺还在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她应该更适合其他的工作，我看马场的人手就不太够……”
艾布纳大概也明白林诺的心思，他笑了一声，解围说：“这是海克特婚前带过来的人，恐怕……”
“这哪里好笑了？那海克特在家里也是这样冒失吗？还是说，这是你们农场的传统？”
林诺带刺的话让桌上原本热闹的气氛沉默下来。
桌上的人看着林诺，洛克嘴里都要塞下鸡蛋了，不敢相信平时沉默的林诺可以说出这样严厉的话。
艾布纳拿起酒杯站起来：“那我代替海克特向您道歉。”
洛克朝门口看去，才发现弗洛里安一直在站着，靠在门边看林诺。
弗洛里安并没打算这时候过来“解围”。
“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
林诺开始吸鼻子，看上去又要哭了，他自己倒了一杯酒，正要喝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拉住。“已经很晚了。”
弗洛里安终于还是过来了。
林诺甩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艾布纳，仰头咕噜把酒喝完：“谢谢你的招待。”
一直到这里都还是好的。
林诺撑着手肘站起来，挺直背往外走，走得叫一个潇洒，一个气派。
然后下一秒，他“砰”地朝地面栽，天旋地转间，放大的地毯花纹变成弗洛里安的脸。
林诺隐约看见罪魁祸首还在笑。
房间里。
床上的人背对着弗洛里安，在被子里拱出一团，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句话也不说。
弗洛里安从被子抓住他的脚踝，轻轻把人拖出来。
林诺两坨腮红很明显，皱眉看着他。
“喝了酒不能闷在被子里。”弗洛里安捏着林诺的脸颊说，“记住了吗？”
林诺一动不动，眼睛左看右看聚不了焦，弗洛里安掰正他的脖子，和自己正对着。
“说话。”
“我很生气。”
弗洛里安一只手托住林诺脸颊，问：“生气什么？”
林诺眼珠子转了一圈，脑子一片空白，呆滞摇摇头：“忘了。”
“那你最近耍什么小脾气？”
“对不起。”
林诺眼皮垂下去，脸颊靠在弗洛里安手心摩挲着，又可怜巴巴地抬起头说：“我很想亲你，可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林诺眨巴眨巴眼睛，撇着嘴看着弗洛里安，眼泪啪啦啦掉。
弗洛里安拇指摩挲着林诺的唇边，轻轻地凑过去，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洛克是低着头的：“这边是我们整理的……”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走，走错了……”
“进来。”
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