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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里安却感觉自己陷在网里，怎么样也逃不开。
每一个站口都是一次提醒。
他突然丧气地停车，风刮得很大，打在玻璃上砰砰作响。
眼前突然又浮现出林诺的脸，他颓丧地倒在座椅，任凭风灌进来，头发吹乱，混着雨水弄湿头发，抑制剂终于起作用，愤怒，连同着其他的情绪终于熄火。
一个穿着警服的保安敲开车窗，他只知道车牌是王室的，而且在这里已经停了十几分钟。
他没有认出弗洛里安：“您好，请问有出入证明吗？”
这一刻弗洛里安必须要承认，斯沃特庄园，森克尔城堡，也只是精致的笼子而已。
弗洛里安的脸在阴影中，疲惫地“嗯”了一声，手指敲着方向盘，缓缓启动，风刮得很狂，他踩下油门，掉头回去。
弗洛里安是在凌晨回来的，身上是浓重的汽油味，衣服也皱得不像话，特里克和菲奥娜差一点就要通知梅丽莎，面前出现的轿车让他们松口气，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您去了哪里？”
特里克跟着跟着上车，拿着仪器检查车里信息素的浓度，测出来是在正常值内，意味着弗洛里安并没有发病，特里克悄悄朝菲奥娜点点头，口型说了“没问题”三个字。
并没有得到回答的菲奥娜连忙打着伞过去，站在弗洛里安的旁边：“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风刮得树木哗哗作响，才开始下雨的天很闷。
弗洛里安在门口站了很久，风吹得外套鼓了起来。
“菲奥娜。”弗洛里安抬眼看了三楼的方向，“三楼的窗户需要修了。”
弗洛里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仿佛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他顺着楼梯，朝三楼走了几步，几步而已，回忆的片段便扑面而来。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左边的花瓶还是老样子，玫瑰花纹的门躺在灯光下，灯光是暖色的。
尽管所有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缀在天花板的球是发出“咚咚”声的罪魁祸首。
两个小孩踮着脚，比谁长得高，能跳起来打到球就是赢家。
夏天很闷很热，抱着果盘，咬着冰块，一晃就过了。
房间里还有那年阳光的温度，但是他很清楚，房间里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弗洛里安没有走进那间房间，转身朝楼下走去。
“谢谢你还让这里保持原样。”
菲奥娜让开了一条路。
“转告斯克，让他不要再做无聊的事了。”
无聊的事当然是指一百幅画。
弗洛里安说完，头也没回地走了，轿车驶出庄园。
菲奥娜回头望到眼轿车离开的方向，目光延伸到森克尔城堡的塔尖，收回目光，她慢慢往回走，她走到门口吩咐一旁的人。
菲奥娜知道弗洛里安再次为林诺破例了。
第21章
狂风之后迎来了漫长的绵绵雨天，空气变得潮湿，微微走几步都会出一身的汗。
清晨的射箭场还笼罩在雾中，弗洛里安站在中间。
“啪——”
箭竖直射进十环，连动着靶子也动了一下，雾气沾在弗洛里安的头发上，箭也湿漉漉的，弗洛里安的指腹磨出血泡，他朝手指呼气，然后拉弓，瞄准，又射了一箭出去。
正中十环。
弗洛里安一整夜都没有睡，在这里呆了快一上午，表情和动作都很可怕，手上的箭用完，安迪连忙拿过新的箭桶送过去。
“咻”地又射进一箭。
旁边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现在的弗洛里安完全写着生人勿近，加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信息需紊乱的问题，一群人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奥斯特的记录是多少？”
“啊？”还在走神，安迪被冷不丁这么一问，连忙去翻记录，说话都在颤抖，“现在看的话，您的记录已经超过他了。”
“那记录可以更新了。”
弗洛里安把箭收起来，大步往出口走。
安迪不知道为什么冷不丁地提起奥斯特，只能颤颤巍巍地调出表格开始更新。
特里克靠在车门边，脚下踢着石头子，他清晨就被叫起来，现在哈欠连天，脑子也嗡嗡的，看见弗洛里安从里面出来，他立马跟上去。
“莫里医生在卧室等您。”
卧室。
弗洛里安指间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和破掉的皮肤粘在一起，他觉得恼人，直接用手抠掉伤疤，而血流得更厉害，滴滴哒哒从指尖落下，莫里看到以为他是在自残，连忙拿了纱布过去。
“你没有痛感的吗？”
莫里皱着眉头说，他穿的像回到了冬天，而弗洛里安就穿着个短袖，拿了本书在手上，仿佛根本感觉不到温度，莫里抓紧领口，把仪器摆上，拿着本子，静静等待上面的数值。
上次弗洛里安用标记的方法来清理苍理，他本来就不赞同，弗洛里安的信息素紊乱的问题可比这严重。
仪器已经在报警了。
“你最近感觉这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弗洛里安瞥了眼莫里，看他表情凝重，也知道这次检查结果不佳，他难得有了打趣的意味，“比起之前埃里森那次，这次结果怎么样也不算差吧。”
“哈，是吧。”莫里一边读数，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愠色，“毕竟你上次差点就死掉了。”
确实只差一点。
当时两人是直接被抬出来的。
两人接着聊了几句，不免提到林诺，而弗洛里安并不想谈这个话题，莫里感受得到，他还在纳闷是怎么，就听见弗洛里安说想要加抑制剂。
莫里当然不同意。
“我上次就说你最好不要用标记来清理苍理......不过你的要加抑制剂的原因是？”
“我最近很难控制情绪。”
“抑制剂是控制你的信息素，而不是控制你的情绪。”对上弗洛里安的眼神，莫里继续说，“好吧，我承认信息素和情绪问题也有关联。”
莫里看了眼数值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也许是另外的问题，情绪问题又不只是因为信息素，或许是因为人呢？”
这已经是弗洛里安信息素紊乱的第五年，例行检查几乎已经变成弗洛里安专属的课程。
这样的课程实在让人疲倦。
对于弗洛里安和王室都是。
“莫里医生，梅丽莎在大厅等你。”
佣人示意梅丽莎在会客厅。
“好的。”莫里轻轻把门掩上，走下楼看见梅丽莎坐在沙发中间，看来是刚开了会，每个季度莫里有一个的报告日，话题总是围绕弗洛里安的信息素，这次也不例外，他大概说了下弗洛里安的情况，当然也包括临时标记的事。
“是吗？”梅丽莎语气很开心，她把手上的茶杯放下，对莫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