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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而来的眩晕感觉围绕着林诺,从皮肤上冒出来的红点让他心跳加速,他先是挠了挠手腕,红点便迅速连成一片,然后喉咙像是被扼住一样,“砰”的一声,林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抱着木桌上的一排酒杯哗啦啦落地倒下。

倒下前一秒他听到莫纳的尖叫声,好像晕倒的是他一样。

诊断的结果是海鲜过敏,一直到十七岁这年才知晓的过敏原显得有点可笑,他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海鲜。

为了保证林诺的安全,避免其他的意外状况产生,菲奥娜下令把林诺限制在卧室,不允许他踏出房间一步,而且其他布料的摩擦让林诺的过敏症更加严重,他必须要换上宽松的纱袍。

纱袍从肩膀垂直罩住林诺的身体,若隐若现的胴体隐没在纱袍中,只能看到关节的突出,林诺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宽松的衣裙里空空如也,长长的纱袍从窗台落下,白色的细带从手腕落到地毯上。

凯西细心系上面纱的系带,林诺半张脸都被挡住了,隐隐约约看得到皮肤上的红点。

最近几天都是阴沉沉的,看不到月亮。

林诺痒得又想去挠,凯西拉住林诺的手腕,“请您别再挠了,马上就好了。”

凯西这几天算是摸清新来王妃的性格,傻乎乎还带着一点莽撞。

不论是谁,对于突如其来的婚约,确实很难有平静理智的反应。

凯西开始给他涂手臂上的红痕,清凉的药膏涂在皮肤上之后,林诺身上痒痒的感觉暂时被盖住。

他几乎是鼓足勇气,跟凯西对视了两秒,才问出第一个问题:“凯西,你见过弗洛里安王子吗?”

凯西也只能遗憾摇了摇头,“弗洛里安王子从小接受家庭教育,从不出席对外的宴会,也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等您课程完成之后,自然会见到他的。”

“那他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在这里吗?”

万种证据表明林诺所谓的婚姻绝不会和“美满”沾边。

凯西轻轻地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了。”

林诺看着自己露在被子外的脚趾,无聊地翘起来又放下。

“那他为什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林诺重重地把头靠在膝盖上,“我不知道,姨姨给我说,这只是一场交……”

宵禁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林诺后半句话咽在肚子里。

“请您早点休息吧。”

凯西走到门口说了句晚安,她关门的声音很小,接着房间又陷入了安静的黑暗中。

林诺又觉得黑夜里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他看,恐惧从没个小孔钻了出来,他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他难得做了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一场放映会。

那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潮湿又黑暗,那是林诺长大的地方,窗户的铁窗缝隙很大,林诺小时候常常偷跑出去玩,从外面摘好吃的苹果回去。

二楼传来的情欲又痛苦的喘息声,等到晚饭时间一过,姨姨才会被送回来。

披头散发的姨姨捂着肚子躺在床上,林诺就蹲在床边,朝着红肿的嘴唇里喂苹果泥,给咬得破口的腺体抹药。

林诺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母亲要这么对姨姨。

他只记得自己冲上去的那一刻,所谓的父亲掐住他的脖子说:“林诺,只要你陪王室演好这一场戏,那你的姨姨会好过一点……”

放映到此结束了。

林诺缓缓睁开眼睛,天还没有亮,他拖着被子回到床上,等待新的一天的来临。

早上实在太安静了,鸟叫声在雾气中显得遥远又动听。

过敏的好处之一就是少了很多人围着他。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快要发疯了,就像等待审判的罪人,连罪名都不知道。窗外传来的鸟叫声突然像是某种信号,每一次都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远处的阳光让他有着活着的实感。

疯狂的念头逐渐破土,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食指拨开窗户的锁扣,窗户“哒”地开了一条缝。

林诺深呼一口气,爬上高高的窗沿,目光顺着食指的方向,落在被隐秘围住的建筑。

第4章

窗台外落出半个身子,林诺试探之后稳稳地落在地上,他先是屏着呼吸环顾四周,他双手提起松垮的衣摆,顺着没有踩过的小径往前,清晨的草叶还有露珠,脚踝有凉凉的感觉。

他心如擂鼓。

林诺大概知道城堡的方向,接下来的事他没有想太多,他甚至不知道弗洛里安长什么样子。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见。

纱制的裙摆扫过青草窸窸窣窣,林诺弯着腰悄悄往前着,一只手提着裙摆,另一手去拨没过脚踝的野草。

“嘶。”

手背被划了好几道小口子,林诺吃痛地甩了两下,又用另一只手去拨开高高的草丛,他必须要速战速决,但是一棵樱桃树绊住了林诺。

好多串的樱桃树上缀着还未熟的,带着橘色的小樱桃。

树下的小溪蜿蜒着,上面漂着不少樱桃和树叶。

再不摘就会全坏掉的,因为怀着的可惜的心情让林诺在原地踌躇了快十分钟。

他选择了樱桃树,林诺抬脚踩在树丫上,一只手攀着树干,整个身体斜靠在树干,雪白的长裙摆垂落,他半倾着身子往前,另一只手去抓结成串的果实,轻轻一拨,小小一串落手上。

今早显得格外安静。

慢慢地诺蕾丝边白袜子已经沾上了泥,他塞了好几串在纱袍外面的包里,抓着树枝正要从树上下来,突然从远处跑来一只黑色的杜宾,吓得他脚底一滑,背朝下哗啦扑进旁边的溪池。

池面突然“啪”地扬起水花。

早春的水冰得刺骨,林诺脸上也沾上水,眼前模糊着看不到东西,只能下意识地用双手在水里不停扑腾,他双腿发软起不来,半个身子在水里又不敢叫救命,像是在演什么好笑的哑剧,湖面上啪啦啦都是水花。

林诺似乎看到有个高大的人影,却不敢确认,鼻子呛水得难受,酸得眼泪一起下来。

这样几乎愚蠢的样子落在岸边人的眼里,在看够了好笑的戏之后,岸边终于传来了一点声音。

“你可以站起来。”

一个人影远处开口,林诺扑着水,趴在岸边抓到他的靴子,狼狈地坐起来咳嗽,手拍得胸口发烫。

靴子上有个很明显的水印,林诺吸吸鼻子,听到草叶窸窣的声音,抹开脸上的水,逆光只看得到轮廓,已经高大的身影,他想站起来看突然又摔了一跤,冰冷的水把他全身都打湿,退的时候袜子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林诺找袜子的时候脚一滑,他慌得从水上扑棱,哗啦又摔倒水里,狼狈地坐在池中。

林诺好像陷入奇怪的循环,他脾气也被磨没了,他干脆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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