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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卧槽下雪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吴也不在教室，这会他们一个个的都跟松了牵引绳的哈士奇一样，纷纷从位置上移到边上的窗户那，拿出手机各种姿势的拍着。

姜殊夏占了地理优势，本就是靠近窗户的位置，偏个头就能欣赏到。

新奇了一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雪下得太小，落地即化，也就只能看在空中个打转，便有些失望起来。

一回头，正好撞上了周迟的视线。

周迟单手支头看他，眼里情绪淡淡，褪去了之前懒散，漆黑的眸子又深又亮，像是被暴雨沾湿后的苍翠苔藓，清澈而鲜活。

姜殊夏一怔，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看我干什么。”

周迟收回视线，在他头上薅了一把，语气笃定又随意：“雪会慢慢下大的。”

“真的吗？”姜殊夏其实信了几分，已经期待上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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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周迟没骗人，从上午第一节 课开始窗外的雪势便不断加大，天色也昏重下去，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雪花压的喘不过气，寒风飘雪，风声呜咽，雪影重重，隔着窗户已然看不清远处的建筑物。

第四节 课是老吴的语文课，一进来就看见他们的目光纷纷流连在窗外。

哼笑一声迈向走廊，也没有多责怪，嘴里甚至还有兴致感慨着。

“瑞雪兆丰年啊。”

姜殊夏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甚至忍不住想打开窗户吹吹风雪，但到底还是没开窗，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周迟，声音即使被压的很低也掩盖不了里面的兴奋劲。

“等会我们去堆雪人吗？”

周迟很少听语文课，这会也在做其他习题，听见他的话撩了下眼皮。

“先去吃饭。”

姜殊夏不赞同地看他一眼：“玩雪哪有吃饭重要，饭可以天天吃，雪——”

“课代表在和纪律委员说什么呢，再大声点，让我们一起听听。”台上的老吴朝着他们方向露出和蔼的笑容，语气堪称温柔，当然——都是假像。

未说话的话咽回了肚里，姜殊夏脸蓦得有些发热，收回目光，假装正经地看着眼前语文教材，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周迟瞥见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一声。

台上的老吴却不打算放过他们，借着姜殊夏是语文课代表的缘由开始杀鸡儆猴，抿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

“同志们啊，革命尚未成功，你们不要因为下了点雪就一副副失去战斗欲望的样子，上课交头接耳，眼神飘忽迷离，怎么的——”

“要不我干脆给你们放假得了呗，也就只有最后不到一个月了，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你们不着急吗，一个个就跟皇帝姥爷一样，看着那个位数两位数的分数你们也能吃得下饭。”

底下有胆大的学生甚至还捧起哏来。

“能。”

“吃得下。”

“提前放假，还有这种好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上的老吴忍不住用教鞭怒拍桌子：“美的你们，好好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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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一响姜殊夏便和周迟一路小跑了下去，为了避嫌还叫上了陈鸣宋轻舟他们，黎嘉对雪并不热衷就先回去了，方丛笑倒是想去，但还是觉得吃饭和午休比较重要。

雪下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已经小了很多，不过还是比早自习那会还是要大上不少，即使是下着雪也丝毫影响不了少年少女们的兴致。

地面、屋檐、树木上都已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脚步踏上去都会发出一道道悦耳的踩雪声，空气里满是一股新鲜充满生机的冰碴子味。

南方的雪湿气重，不打伞的话很容易就被淋湿，但姜殊夏见了雪就跟鱼见了水一样，哪管什么打不打伞，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雪里，根本劝不动。

于是周迟只能无奈地在一旁给他撑伞，看他来回兴致勃勃地堆雪人。

旁边的陈鸣感觉自己这灯泡瓦数是越来越亮了，玩雪的兴致也不高，只想着这小祖宗什么时候玩完他们好去吃饭。

宋轻舟其实兴致也挺高涨，这会看着姜殊夏便提议道：“估计今晚还有的下，我们明天去中央公园那块玩怎么样，那场地大，还有一块人造湖，说不定明天还能过去溜天然冰场呢。”

姜殊夏堆雪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指尖微红，继续给雪人补身子：“算了吧，那里还挺远，周日我懒得动。”

陈鸣哼哼唧唧，阴阳道：“你去过吗就说远，这会倒是又勤奋又不饿了。”

姜殊夏瞪他一眼，抓起旁边的一把雪冲他洒去。

陈鸣躲了下，看着周迟在旁边就没跟他继续计较，宋轻舟闻言也只好收了心思，跟陈鸣一起堆雪人去了。

其实中午这会在底下玩雪的人数还不少，零零散散百多个是有的，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短短几分钟内原本那些堆雪人的、玩雪的、单纯拍照的都纷纷开始了打雪仗的混战模式。

你扔我我扔你，见人就扔，不论是敌是友，能信的只有自己，欢笑声和高呼声一阵赛过一阵，即便是风雪也掩盖不了他们的热情，声音吵到另外一栋教学楼的办公室都能听见，娱乐方式仿佛一下就回归到了最初的途径，而不是靠互联网和其他精神快感堆积起来的难愈沉疴。

当然，再怎么疯也没人敢往周迟这边扔雪球，周迟和姜殊夏的位置仿佛和他们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边是混乱，一边是秩序。

姜殊夏堆完雪人看着他们，有点想加入，但当他看见陈鸣那张满是雪水的脸时，便果断放弃了。

手指已经冻的通红，然而却不冷，反倒还微微发着热，看了眼旁边正在发呆的周迟，他心生一计，挑起一丝笑，像只满肚子坏水的小狐狸。

偷偷捧了把雪，趁周迟不注意猛地灌进他的衣领里。

周迟被冻地一个哆嗦。

姜殊夏见偷袭成功便在一旁大笑起来，难得看见周迟这副吃瘪的表情，甚至眼泪水都笑出来几滴。

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周迟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过来，把人往监控死角的方向带，到了拐角地把人禁锢在墙上，温热的气体洒进他眼里。

“好玩吗？”

姜殊夏抬头瞥他，睫毛卷翘如黑鸦的羽翼，眼尾自然上挑，皮肤白净细腻，脸色不知是不是冻着的缘故，这会正泛着淡淡的海棠红，双手缠上了周迟的脖颈，踮起脚尖对准他的薄唇亲了下去，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周迟动作一僵，喉结滚动一下，其实原本也没生气，只是想讨点甜头，但没想到姜殊夏……这么配合。

顺着嘴唇一路舔弄到周迟耳边，姜殊夏轻轻吹了口气，语调娇的不行。

“好玩。”

周迟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