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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挪出一缕余光,瞥一眼漆黑锐利的魔剑。
“给我?”
谢玦点头,认真解释道:“它很喜欢你,你用起来应该也会很趁手。只是魔头尚未解决,我暂时还需要用它。事情结束之后,就彻底归你,现在你随时也能用。”
一柄惊天动地的绝世魔剑,说送就送,一点都不心疼犹豫。
苏灼之拿起来,随意挥了两下,是很好,不过没有他自己的本命剑那么契合。而且他刚一握住魔剑,本命剑就不满地震颤起来,仿佛家猫发现主子在外面摸了别的野猫,瞪圆了眼睛,弓起背,凶巴巴地龇牙哈气。
于是,他按下喜欢,又把剑扔回给谢玦,继续不理他。
谢玦瞄了魔剑一眼,眼神微暗,似在嫌弃它没用,不能讨得小少爷欢心。魔剑一颤,发出嗡鸣,丝毫不愿接下这口锅。它只是一柄剑,归根到底还不是被主子迁怒的。以前在苏府,小少爷看它的眼神可热烈,可想要他了。
谢玦弯着腰,凑过去,神情放得柔和,垂下眼睫,显得愈发温顺无害,像是收敛起所有爪牙的凶兽,伪装成一只乖巧的宠物。
“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会改,你喜欢我是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
恐怕谁也想不到,堂堂一魔尊能这般低声下气,说出如此卑微的话来。这对渴望权势力量的人来说,是不小的诱惑。又或者说,一个掌控欲强的人,爱将人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也会很喜欢这种。
可惜,这两者,苏灼之都不是。
他头也不抬说:“不必,原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装也没用。”
冷酷无情的小少爷,似乎一点余地都不给人。
谢玦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
苏灼之忽然感觉下巴被两根手指轻轻捏住,转了过去,猝不及防和谢玦幽深若井的眼神对上,躲无可躲,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半个时辰前的事。谢玦也是这样看着他,露骨直白的目光,让他只想用胳膊盖住眼睛,向后躲,可膝弯被谢玦的手掌牢牢握住,根本没有退缩的机会。
谢玦盯着他,声音低柔,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少爷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苏灼之像被刺了一下,立刻拍开他的手,飞快否认。
“不喜欢!”
谢玦怔了一下,眼里染上笑意,嘴角也勾起了一点弧度。
苏灼之又低头专心地看起了玄光镜,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发现谢玦竟然在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脑子坏了?被他说不喜欢,还高兴?
苏灼之绷着小脸,继续和谢玦冷战。
接下来,不管做什么,苏灼之都要自己来,无声地拒绝了谢玦的所有伺候。
谢玦夹过来的菜,他拨到一边,不吃。
谢玦递来的新话本,不看。
谢玦给他斟茶,不喝。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苏灼之沐浴完,也不跟往日那样,向谢玦特意布置得像玉澜堂的寝殿走,而是去了偏殿。
谢玦终于憋不住了,跟了过去。
苏灼之方才泡在浴池里时,一时走神,整个人滑了下去,狐狸耳朵也沉入水里,好像进了点水,听声音跟隔了一层膜似的,朦胧古怪,还闷闷胀胀的,不舒服。
他折下狐耳,压了压,又歪头侧向一边,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让水自己流出来。
这么做的时候,谢玦刚好跨过门槛进来。
对视上的瞬间,苏灼之一下站直,将胳膊交叠抱在胸前,轻哼一声,肉眼可见地不待见他。
谢玦走上前,关心问:“少爷的耳朵不舒服?”
苏灼之冷着脸,不说话。
谢玦拉着他走到榻边,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躺下。
苏灼之当然不会顺着他,刚被拉住就挣扎了,生气地瞪着他,眼里燃着两簇小火苗,应该是想骂他的,但又想起来不能理他,就紧抿着嘴,不说话。
像一个可爱的小哑巴。
谢玦看着,心里不禁这么想。在他眼里,小少爷不论如何都是好的。只是,如果少爷真的不能说话,被他欺负了也只能呜呜叫,就太可怜了。少爷的声音很好听,咬唇隐忍时更是撩人。还是如今这样更好。
力量方面,到底还是谢玦占了上风。
苏灼之不情愿,也被迫压着躺在了小榻上,头枕着谢玦硬邦邦的大腿。他不高兴,又要爬起来。
谢玦却轻按住他的头,低声哄劝:“很快的,我知道你不想理我,可不把水吸出来不舒服,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谁会为了他委屈自己。
苏灼之听到这,动作一顿,不挣扎了。反正是谢玦非要伺候他的,弄完继续不理他。
谢玦轻捏住苏灼之的狐耳尖尖,将耳棒慢慢探入耳内,达到一定深度了,停下,轻轻转动,刮蹭过耳朵内壁,吸里面的水分。
耳朵天生敏感,兽耳更是如此。苏灼之觉得被谢玦碰着的狐耳又痒又麻,手指不自觉蜷起,揪紧了谢玦腿侧的衣料,皱成一团。
他皱着眉,忍了一会,终于憋不住出声催促:“还没好吗?”
谢玦又停留了一会,才抽出耳棒,还没说好,苏灼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坐起身,用手压住狐耳,揉了揉。
耳朵又红了。
谢玦目不转睛地盯着。
苏灼之踹了他一下,朝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滚了。
非常的过河拆桥,用完就扔。
谢玦却没什么反应,垂眼看着苏灼之踹自己的脚。
顺着看去,脚踝上戴着细细的链子,其上还坠着一枚精巧的小铃铛,摇晃碰撞时,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只有在安静的夜里,离得很近才听得见。
就好比现在。
苏灼之也察觉到了,猛地缩回腿,改用手推谢玦的背。
“少爷,我的伤还没好。”
闻言,苏灼之动作一顿,下意识缩回了手。
谢玦脸上透着几分落寞不安,示弱问:“你能帮我上药吗?”
苏灼之迟疑片刻。
“……滚。”
不吃他这套。
谢玦识相起身,只说:“少爷还是睡主殿吧,那里的床更舒服,是你睡惯了的。你不想看见我,我就在这边睡。”
苏灼之不会给自己找不舒服,没怎么犹豫,就下榻走了。经过谢玦身边时,还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概是表示自己看透他了。那个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他傻呢。
这夜。
苏灼之是一个人睡的。
架子床比他在苏府的还要宽敞柔软,像躺在云朵上,能随意滚来滚去,很舒服。
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居然睡不着。
这段日子,他都是窝在谢玦怀里睡的,身侧骤然空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苏灼之懊恼地一锤床,翻身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嘟囔自语:“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