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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里放。

但还没碰到水,那只脚就强烈抗拒地想要挣脱他的手。

苏灼之语气无奈,“你想就这么放下去,烫坏我吗?”

对谢玦来说,这点热水的烫意根本不算什么,手放入沸水也能面不改色,他早就尝过比这痛苦百倍千倍的滋味。他再一次见识到小少爷的娇弱。

苏灼之俯视,发现谢玦抬头看着自己,像在求教该怎么做。他不禁扶额,真的,这到底是在折腾他还是我自己,要不还是换个人进来伺候吧。

他没意识到,自己小声嘟囔着,抱怨出声了。

“少爷。”

冷淡低沉的一声唤让苏灼之回神,继续说:“先捧些热水洒在我脚背上,等我适应了,再放进水里,仔细揉按。”

他有话要跟谢玦说,到底还是没赶他下去。

谢玦动作生疏,不如做惯了的小厮周到细致,但胜在小心,勉勉强强。

苏灼之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慵懒放松,余光掠过跪在身前的俊美侍卫,开口说:“今日你投壶投得很好,我朋友很欣赏你,想借你过去几日。”

谢玦拢着手心,手指倾斜,温热的水流淌过雪白的脚背,又淅淅沥沥地落回盆中。在安静的夜里,水声尤为清晰悦耳。

“少爷不是拒绝了吗?”他反问,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是,不过……唔。”苏灼之还没说完,谢玦认为差不多了,托着他的脚掌轻轻放入盆中。一双脚完全被热水浸透包裹,热意侵入皮肤,舒服得他忍不住低哼出声。

过了一会,他才接着道:“叶华晖是大将军的嫡次子,你跟着他,好好表现的话,以后说不准能拼出军功,光耀门楣。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替你说几句话,让他关照关照你。不过当然,你也要机灵些,不能像现在这么呆。”

谢玦正揉按着他的脚,闻言,力道倏地一重,指腹在脚踝内侧压出小小的肉坑。他抬眼,眉目含霜,语气似在质问:“少爷想将我送人?”

苏灼之理直气壮反驳:“难道这对你不是更好?我这是在替你考虑。”

他还不满地挣了挣脚,嫌弃:“轻点,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什么都做不好。”

一边是嚣张跋扈难伺候的主子,一边是能带来功成名就的光明大道。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但偏偏,眼前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傻子。

谢玦冷漠拒绝:“我不去。”

苏灼之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要?男子汉大丈夫,不都渴望建功立业吗?”

谢玦:“是吗?我看少爷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平淡的语调,却透着丝讽刺,仿佛在说看来少爷不是个男子汉。

苏灼之也不生气,毫不犹豫说:“我跟你又不一样,我家那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能舒舒服服躺着享受,我何苦找罪受?”

谢玦扯扯嘴角:“正好,我也不爱吃苦,跟着少爷最合适,少爷指缝里漏点好处,就够我过好日子了。”

苏灼之:“……?”

他难得噎住,过了片刻,才憋出一句,“……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谢玦坦然承认:“是的。”

苏灼之又劝了几句,发现对方岿然不动,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叹了口气,不高兴地噘噘嘴。算了,累了,明日再说。

盆里的水逐渐变凉,苏灼之不想泡了。

谢玦起身去拿干布,再蹲下,托起小少爷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替他擦干。因为刚泡过热水,脚上的皮肤透着桃花一般的粉色,更漂亮了。

擦过足底时,苏灼之不知怎么的,忽然一颤,不小心踩到了谢玦的胸膛上。

苏灼之愣住了。

谢玦也是一怔,没料到会这样。

苏灼之接收到底下的目光,刚想说脚心有点痒,不是故意的,但转念一想,他干嘛要解释,他可是跋扈主子。谢玦宁愿留下,也不肯去将军府,肯定是因为自己刁难得不够。

于是,他抬高下巴,交叠双臂,故作盛气凌人的姿态,轻呵一声,张扬道:“怎么?本少爷想用你的衣裳擦脚,你敢有异议?”

谢玦低头看着他的脚,没有回话。

苏灼之以为不够可信,就又在他胸口上胡乱踩了几脚,然后听到谢玦呼吸一重,吓得他以为踩太大力,踩出问题了,慌忙缩回脚,有些紧张问:“你……”

谢玦却莫名一把抓住他的脚腕,让他无法退后,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苏灼之挣扎不开,有些羞恼,质问:“你干什么?我踩痛你了,你还想报复?”

谢玦从恍惚中回神,脸色一沉,飞快地放开他的脚。

太过突然,苏灼之没来得及收回挣扎的力道,猛地一脚踩进木盆里,溅起朵朵水花。

谢玦毫无防备,衣裳被溅湿了,晕染出深色痕迹,甚至下巴都有水,湿淋淋的,往下滴落。

苏灼之愣了下,随即笑开,“哈哈,活该,让你抓着我的脚不放。”

这话不知戳到谢玦哪个点,他冷着脸起身就走。

苏灼之不爽喊:“我的脚还湿着呢!”

看他明显不想伺候的样子,苏灼之干脆改口叫庆平进来。

屋外,庆平正忧心忡忡地跟晚莹抱怨,自己可能地位不保了,少爷现在什么事都叫那个新来的,都不使唤他了,以后那贴身侍卫顶替了他的位置怎么办。

恰好这会,屋内传来小少爷的召唤。

庆平顿时乐开了花,二话不说就飞快往里冲,欢喜应声:“少爷,我来了!”

他还朝正往外走的谢玦挑衅地笑了一下,一脸看吧被嫌弃了吧,你算什么东西,少爷最喜欢用得最顺手的还是我。

谢玦脚步一顿,忽的回身又往屋里大步走去。他腿长,走得快,庆平根本追不上,赶进拔步床时,谢玦都已经迅速擦干小少爷的脚,双手一拢,强行把他推到床上,盖上了锦被。

庆平:“……”为自己的腿短气愤懊恼极了。

苏灼之也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眨眼间,就成了被窝里的茧宝宝。他张嘴准备教训谢玦不敬主子,视线却先落在了谢玦的腰腹下,一团湿痕,像尿了。

苏灼之指着他,大笑起来。

谢玦黑着脸,也不告退,端起木盆就走。

庆平立刻抓住错处,“少爷,他太没规矩了!”

苏灼之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笑得喘不上气来,过了会,才挥挥手,“哈……不用管他,你也下去休息,我要睡了。”

庆平只好点头,熄灭烛火,听话地退下了。

深夜。

华美的拔步床内,小少爷酣眠沉沉,根本不知道,不知何时,一道修长的人影来到他床前。

阴沉,森然,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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