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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了起来,放回到对面软塌上。

苏灼之抬手揉酸疼的鼻子,轻轻地吸了口气,眼尾又涌出一滴泪珠。

太疼了。

谢玦看着,心想这小少爷是豆腐做的吗,娇气得连一点磕碰都受不得。只这么撞一下,鼻头就红得不行。

“你那是什么表情?”苏灼之不满,踢了他一脚。

对谢玦来说,这力道跟小猫轻挠一般,不痛不痒。

他垂眉敛目,摆出顺从的模样。

苏灼之也懒得理他了,在马车行驶的摇晃中,慢慢睡着过去。他并不知道,对面人的视线不再掩饰,漆黑幽深,含着露骨的探究,像是要穿透一切,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回到家时,恰巧是晚膳时候。

少年人最是不经饿,中午又有讨厌的人在,影响胃口。苏灼之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跟往常一样,不等小厮摆好轿凳,他就先跳下马车。只是这次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庆平慌忙伸手去扶,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比他更快,托住苏灼之的小臂,稳稳扶住。

苏灼之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庆平忧愁道:“我也吓坏了,少爷您下次还是踩马凳下车吧。”

“就这回罢了,我哪次不是潇洒利落的。”苏灼之不高兴,继而想到什么,扯庆平的袖子,“你快帮我闻闻,有没有酒味。”

庆平凑过去闻,离少爷的脸仅一寸的距离,动动鼻子,“好像没有。”

“那就好。”苏灼之放心了,大步跨过门槛进府。庆平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少爷,您可不能饮酒啊,被老爷夫人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苏灼之被说得烦了,一拍他的脑袋,“闭嘴,真啰嗦,下次不带你出去了,还不如谢玦讨喜。”

庆平大受打击,心想少爷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要赶人走吗?可不能这般喜新厌旧!

他心里多了几分危机感,回头偷瞄,结果刚好发现新侍卫在盯着自己,那眼神,骇得他一哆嗦,慌忙转头。新侍卫是嫌他太碍眼,想抢他贴身小厮的宝座吗?

苏灼之快步走去饭厅。他刚一回府,就已经有婢女通报小少爷回来了,可以准备摆膳了。

苏夫人跟老夫人先到,苏家长子苏怀琅和苏老爷商议完运输军粮的事宜,也一起过来,刚坐下没一会,苏灼之后脚进门。

苏老爷肃脸斥责:“每次都是你最慢,没点规矩。”

苏灼之不爽地咕哝一声,叭叭叭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跟受了委屈跑回家找父母告状的小孩一个样。

“爹,你还说我,我今天在外面可惨了,有人欺负我……”

话才说了个开头,老夫人就先着急心疼上了,“谁欺负我乖孙了,灼灼快过来,让祖母看看,有没有受伤?”

苏灼之告完状,苏老爷蹙眉说:“孔忠林,我记得他爹是太常寺少卿吧?嫡姐圣宠正盛,这样的人,不宜冲动反击。”

老夫人一听,立即板起了脸,斥道:“你要灼灼任人欺负,被骂也不还口?你怎么当爹的,这般委屈儿子!”

苏老爷无奈,孝顺温声解释:“娘您别动怒,我没说灼灼做错了。被欺负不反击只会让人觉得懦弱可欺,继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我们商人的地位今非昔比,圣上给了皇商许多特权,虽不能滥用,但也不必仰人鼻息过日子了。”

“那你刚才怎么说话的?”老夫人依旧不满意。

苏老爷张嘴正要解释,可老夫人又继续说了,“你身为一家之主,理当护好妻儿,为他们遮风挡雨。太常寺少卿又如何,能教出这般目光短浅品行不佳的嫡子,注定走不长远。”

苏老爷笑了笑,“母亲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苏夫人也替小儿子生气,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灼灼不怕,他要再敢欺负你,下回我在赏花会上,倒要问问太常寺少卿夫人,他们这算是什么意思。”

苏夫人身着华服,蛾眉螓首,五官秀美,端庄大方。她是忠勇伯家的庶女,嫁给苏老爷毫无疑问是下嫁,若不是苏老爷年纪轻轻成了皇商,身家丰厚,伯府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爹,太常寺不是要一批祭祀之物吗?我们不妨找个合理的借口,拖延一段时间。”苏家长子苏怀琅容貌出色,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不像精于算计的商人,而俨然一端方君子。他刚接手家中产业时,不少人都被他这张脸给欺骗了,后来才知是个不好惹的笑面虎。

“这样会不会耽误祭祀,怪罪到我们身上?”苏灼之蠢蠢欲动,又有些担心。

“不会,东西会掐着最后的时间送到,让孔少卿手忙脚乱些罢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也是他的问题,与我们无关。”苏怀琅温柔道。

“那就好,就这么干!”苏灼之愉快点头。

苏家人最是护短,官宦子弟又如何,不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们灼灼受委屈。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祖母给苏灼之舀了一大勺奶白鲜美的鲫鱼汤,让他多吃些都瘦了,娘亲夹虾仁给他,哥哥夹烧鸡腿给他。苏灼之碗里的菜就没有少过,根本不用自己夹。

苏老爷蹙眉,“你们太惯着他了,他又不是没手。”

“那是祖母,娘还有哥哥疼我。”苏灼之轻快说着,也很孝顺地给他们夹菜,而且都是他们爱吃的。

祖母笑得眯起了眼,心情极好,“灼灼孝顺。”

苏灼之甜滋滋地笑。他能那么得宠自然是有原因的,长得好看,性格活泼讨喜,在亲近的人面前爱撒娇,有心哄人时,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能把人哄得晕头转向,什么都依了他。

苏老爷看着,想当然地以为小儿子也要给自己夹菜,都做好准备接的了,结果苏灼之埋头继续吃了起来。

苏老爷:“……???”

他不悦道:“灼之,给我夹菜。”

老夫人因为苏老爷前头教育她乖孙,正看他不顺眼,不客气呛道:“多大个人了,还要人夹菜?又不是没手。”

苏老爷哽住:“。”

他到底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对面,苏灼之看着亲爹挨骂,幸灾乐祸笑。在苏老爷忍不住想拿筷子敲他时,他又先一步夹了糟瓜茄放到爹碗里,卖乖说:“爹,你最爱吃的茄子。”

这让苏老爷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冷哼:“臭小子。”

苏灼之狡黠一笑,身旁的苏怀琅摸了摸弟弟的头,温声说:“快吃,等会菜都凉了。”

苏灼之歪头,蹭蹭兄长的手心,细软的发丝擦过,痒痒的。苏怀琅眼底笑意更浓,满是对弟弟的宠爱。

吃到一半,苏老爷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苏灼之,放下筷子问:“你怎么会去醉仙楼?你逃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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