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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块里的脑袋，正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天空，此人就是方才逃跑的白须。

“死了？”

越灵此话，引得众长老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们似是已经发现白须的死亡，脸上惊出冷汗，再也顾不上体面，竟也争相四散逃亡。

这些人逃跑的下场就是，天空中炸裂开此起彼伏的血雾“烟花”。

有血珠滴落在绮蓝的脸上，绮蓝却像是毫无知觉般，瞪大双眼，呆呆望着站在血雨中似能主宰一切生灵的神祇。

在她看来，她的师尊就是神祇。

时间仿佛在此刻重合，绮蓝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被越灵从蜘蛛怪口中救下的小孩。

前一秒，绮蓝还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这些人追杀，可是现在，他们都化作了血浆。

究竟是何等恐怖的能力，才能在在意念间瞬杀所有高阶强者？

师尊似乎已经超脱了寻常修士的力量体系。

越灵似是看出了绮蓝心中所想，她飞至绮蓝身前，将她从血泊中扶起，而后温柔地附在绮蓝耳畔，悄声说：“只要杀了我，你就能成为我。”

绮蓝闻言忘记了呼吸，她浑身僵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日记记载：“理论上我死了世界依旧会从其余平行世界拉我过来替代，越灵之所以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扭曲绮蓝的人格，绮蓝有灭世的潜能。”

李灵越看到此处嘴角微抽，心里寻思着：“绮蓝还需要扭曲吗，她不是已经很扭曲了吗……”

日记还记载：“之前我一直限制她的行动，所以她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但这次圣殿主动招惹，越灵就顺便把圣殿灭了。”

李灵越发现对上了，之前恶人格的日记也说过她有把圣殿灭了的事情，后来还创建了一个碎星门？

越灵日记好像还说了她曾假意受伤让绮蓝杀她。

如果李灵越没记错——绮蓝似乎没有杀越灵？

绮蓝没灭世，也没有杀越灵，也就是说，越灵培养失败，之前一直自杀不是为了测试多次自杀是否可以死到婴儿期结束穿越，而是为了死遁换下一个继承人？

知道真相的李灵越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原来之前都是她想多了，答案居然如此简单，纯粹字面上的意思，真的就是单纯为了收徒啊卧槽。

现在想想之前猜测漏洞也挺多的，地下宫殿上的字迹说她多次死亡后成神，成神后就不死了。

前面死了会拉时间线前的“我”过来替代，可是成神后我再怎么死都不会真正死，除非抹杀人格，所以自杀到婴儿期的实验明显是不成立的。

之前李灵越一直称越灵日记是五代目的日记，现在看来也是错的，越灵是所有恶的集合体，五代目不一定只死了四次才成神，毕竟之前的日记都是残缺的纸页，从圣墟地下宫殿字迹看，她是死了很多次才会有那么深怨念。

……

在李灵越陷入睡梦中沉浸式看日记时，现实世界的天空已经破晓。

苗苗从被窝里爬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推开窗户，一束金灿灿的阳光涌入室内。

苗苗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好半晌她才重新睁开眼望向大街。

焰州焚城气候炎热，昨夜刚下了暴雨，清晨街道的水洼就被蒸得所剩无几。

七八个小贩挑着担子从巷道的各个角落走来，麻利地摆弄着摊子准备开业，五六个小孩踩着水洼一路溅水花玩。

苗苗看得出神，忽然，她在这群踩着水洼的小孩儿身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之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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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稳妥

◎稳妥办事。◎

苗苗半跪在床上, 双手趴在窗边，看见楼下大街上的林之溪，眼睛缓缓瞪得溜圆。

她手忙脚乱地蹬开被子, 爬下床，趿拉着鞋，跑到李灵越床边，却发现李灵越根本不在床上, 转头一看, 屏风外, 李灵越竟然还保持着昨天坐在桌前看绿皮书的姿势。

苗苗惊讶：“你不会看了一晚上书吧。”

李灵越一动不动, 空气异常安静。

苗苗神色张皇，上前打算拍一拍李灵越的肩膀, 在手即将触碰到李灵越时，一束淡绿色的光罩, 突然出现, 苗苗的手如同触电一般猛地缩回, 同时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只见手心位置出现了一道灼烧红印, 苗苗额头浸出冷汗，抬头看向李灵越：“这是怎么回事？”

仍旧没有回答，苗苗接着又连喊了李灵越几声, 她先是用“喂”来代替李灵越, 接着又直呼琥珀, 李灵越都没有回应。

见无论如何都叫不起李灵越, 苗苗开始着急, 心想：“昨夜琥珀该不会是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打成重伤死了吧？”

胡思乱想之际, 苗苗余光瞥见, 琥珀的红花盆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方才打开的窗台上。

此刻，红花盆栽正沐浴着阳光，用藤条为自己的花盆土壤精心地拔除着杂草。

自己的主人还昏迷不醒，这盆栽居然还有心情为自己拔杂草？

所以琥珀应该没事。

楼下争吵声越来越大，苗苗又趿拉着鞋跑回到窗边，她看了一会儿窗外，又看了李灵越一眼，最终她下定决心穿好鞋，跑出房间。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正趴在桌前的李灵越忽地皱了皱眉。

此时，李灵越的梦境里，日记内容已经进展到善人格能够掌控身体的时候。

掌控身体的善人格，给自己取名叫苏澜，刚开始苏澜隔几个月才只能出现一两个小时，后来时间拉大，苏澜能够霸占恶人格睡觉的整个夜晚。

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白天喜怒无常的恶人格越灵，因为一点小事就打伤绮蓝，晚上善人格苏澜就悄悄跑到绮蓝房间给绮蓝上药。

李灵越扶额，难怪之前绮蓝没对她的表现感到奇怪，毕竟之前的她更不正常……

再往后，诡异的情况又发展成——

白天越灵天天给绮蓝说一些灭世言论，到了晚上，苏澜就给绮蓝补课真善美，说世间万物皆有美好一面。

起初绮蓝还会感到疑惑，但渐渐她竟然就，习惯了，惯了，了。

李灵越：“？？？”

李灵越觉得绮蓝可能也有些不太正常，正常人不都会认为自己师尊被夺舍或者中邪了吗？

总而言之，绮蓝就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直至越灵对绮蓝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