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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无数个巨大的铁球击向冰面,他的脸被闪电照的一下青白一下阴暗,凌乱的发丝在风中散开,宛若地狱勾魂使者。

温鸾头皮一炸,“你疯了!”

“疯?我不会疯,一会儿疯掉的是你,在你最爱的人面前,被你最恨的人上,很刺激对不对,越是刺激,你就越有反应……别摇头,我跟你做了那么多次,比你更清楚你的身体。”

高晟笑着,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然而绝望还是藏不住了,一点点从眼底浮现出来。

“疯子,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温鸾紧紧捂住自己的衣领,她知道高晟说到做到,这个疯子绝对会当着宋南一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让自己一次又一次随着他疯狂。

他要用无尽的侮辱,把自己做人的根基都打掉!

看着狞笑着走近的高晟,温鸾跌跌撞撞后退着,除了哀求,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求你,不要……”

忽脚下一空,她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们都没注意到,她身后黑乎乎的不是灌木林,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温鸾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

掉下去的一瞬,她看见,高晟跳了下来。

风声从耳旁呼呼刮过,天地都变了样,所有的所有一瞬间离她远去,唯有高晟,离她越来越近。

身子急剧下坠,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一切变得那么虚幻,只有牢牢抱住她的那双臂膀,是真实的。

第41章

◎不要以为我会像过去一样待你◎

温鸾是被雨水浇醒的。

看着灰蒙蒙的天, 头顶折得七零八落的树枝,她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被高晟逼得失足坠崖。

温鸾活动下手脚, 没有受伤,一扭头, 就看到高晟那张恨人的脸。

双目紧闭,面如金纸, 脸上到处是擦伤的痕迹,左胳膊耷拉着,好像是断了。

温鸾慢慢伸出手, 飞快碰了他一下,然后紧张地缩在一旁,屏声静气望着他。

没有反应, 死了?温鸾探探他的鼻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却不由一怔, 他没死,她为什么要松口气?

使劲拍了两下他的脸,还是一动不动的,看来受伤不轻, 昏死过去了。

绝佳的逃跑机会!

高晟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这个时候的他, 脆弱得就像个刚出生的小猫,毫无防备能力,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温鸾默然看了他半晌, 拿起落在他身边的匕首, 砍了两根较为齐整的树枝, 又割破他的袍子,好歹撕了几条布带。

她不会医术,但是看过跌打郎中如何给人包扎,有样学样,把高晟的胳膊摆正用树枝夹住,然后拿布带一勒。

强烈的疼痛激得高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温鸾手拿匕首正对着他,登时惊得一跃而起,一把掐住温鸾的脖子狠狠一掼。

咚一声,温鸾的头撞在树上,疼得她几乎晕死过去。

匕首自然也掉在了地上,高晟顺势踢到一旁,沙哑着嗓子道:“想杀我?”

温鸾赶紧摇头,费力挤出几个字,“我给你……包扎。”

高晟低头看了看,目光沉沉,依旧没松开掐她脖子的手,“又哄我?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温鸾使劲扒着他的手指,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脖子上力道小了些,她张嘴深深呼吸几下,喘着粗气道:“我没骗你,如果要杀你,你刚才就死了。我杀了你,你的手下也不会放过我,我可不想去诏狱。”

高晟冷笑道,“少给我耍花招,别以为我救你就是原谅你——我还没玩够。”

他的脸离得很近,半尺不到,居高临下逼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全是戾气和冷意,单是被他这样看着就叫人不寒而栗。

那日樱花树下的温柔一瞥,好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温鸾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闭上眼,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杀了我吧。”

“宋南一没跟着你跳下来,失望了?失望到不想活?”高晟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我刚说了,还没玩够,你要陪着我,直到我腻了为止。”

“想想阿蔷,你总不希望我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吧。”

温鸾浑身一颤,轻声道:“我知道了。”

高晟满意地笑笑,仍是没有收回手,“把我腰上的绞金铐拿下来。”

温鸾沉默地去探他腰上的东西,然而碰到的却是一个荷包。她亲手给他做的,浅粉底儿的鱼戏莲花荷包,在空中悠悠荡荡的,经历了剧烈的打斗,又从山崖滚落,居然没有丢。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荷包的带子是缝在腰带上的……

“快点!”高晟的语气很急躁,温鸾忙取下绞金铐递给他。

“戴你手上。”

温鸾怔了怔,脖子上的力道猝然加紧,高晟声音毫无温度,“别让我说第二遍。”

惊得温鸾忙往手上拷,可稀里哗啦摆弄半天,愣是没戴上。

高晟冷哼一声,咔咔两下,绞金铐牢牢铐住了温鸾,只给她的双手留了三四寸的活动范围,长链的另一端,系在高晟的手腕上。

他这才放心似的坐在一旁,拿匕首挑开温鸾裹得乱七八糟的布带,咔嚓,把脱臼的胳膊托了上去。

活动中扯到前胸的伤口,衣服顿时被血染红一大片,沙沙的雨点冲都冲不开。

“我很少受伤,拜你所赐,我差点死在女人手下。”

“你还不是变着法儿的羞辱我,戏弄我?”

高晟猛一扯链子,直接把温鸾拽倒了,“你以为我还会像过去一样待你?收起你的小性子,别以为撒个娇,说两句软话,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温鸾,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想方设法取悦我,为了你的亲戚朋友,更为了你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不是一句虚言。”

随即一扯链子,“走。”

温鸾踉踉跄跄跟在他后面,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又冷又累又饿,荆棘刺透了她衣裳,鞋底,扎心的疼,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脚上腿上肯定到处是细细碎碎的小伤口。

雨水一浸,更是疼得厉害。

“我走不动了,歇一会行不行?”

高晟头也不回,也没搭理她。

温鸾索性不再说话,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也不知走了多远,她实在坚持不住了,腿一软跌倒在地,任凭高晟怎么拽链子,她都爬不起来。

“别耍花招。”厚底皂靴停在她面前,却没有丝毫扶她起来的意思,他蹲下身,“你哭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湿漉漉一片,温鸾浑身散了架的疼,意识也有点模糊,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哭。

“没有。”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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