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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跻身顶尖玩家的行列之后，《降临》里没人敢否定我的实力，下副本时玩家们会习惯性站在我的后面，连我都觉得习以为常，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直到遇见弋淮烟。”

沈南鹤唇角弯起：“你知道第一次见面他说什么吗？‘打不过就走开’。然后他把我拽到旁边，自己用蔑世清掉BOSS，我愣了许久，因为已经很久没听见别人对我的轻视了。”

“我告诉他我叫‘沈南鹤’，是蜂鸣公司的老板。他淡淡回了句，‘蜂鸣的首领就这点水准’？从他冷漠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来，他真的没有把我当回事，在他眼中我和普通玩家根本没什么区别。”

“换作别人的话，被这样漠视肯定会气到跳脚吧？但是我没有，反而有点高兴。”沈南鹤轻咬唇瓣，两颊微红，“因为在他面前我可以不做强悍的女王蜂，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沈南鹤而已。”

原来这就是《降临》第一女玩家的真实想法？因为太过强大而被人忽略，其实她也想被人保护、也想有个人能把自己纳在羽翼之下。

弋淮烟那种一视同仁的漠视，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会歪打正着击中沈南鹤的内心。

“叶先生，你呢？”

叶轻酌原本打算敷衍过去，没想到沈南鹤会说出肺腑之言，他也不好意思随便回答，便说：“第一个问题你能重新问一遍吗？”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小时候认识的，他——会进入《降临》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叶轻酌叹气，“我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负罪感很重，可他从来没介意过，在游戏里反而很照顾我，所以就……水到渠成了。”

“没想到竟然是青梅竹马。”沈南鹤左手下意识攥紧餐巾，“看来我一开始就输得很彻底，浅浅几次会面哪能抵得上年少时的情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叶轻酌不知该如何回答，祝福她“一定会找到更好的”，那也太牙疼了吧？跟说风凉话似的。

终于，又有一批佣人上菜，丁芷莞进入殿内，站在叶轻酌身边：“让我来为叶先生布菜吧。”

只见她玉手轻移，盘子里除了鱼、肉、海鲜之外，最多的就是胡萝卜丝、洋葱丝，最后还来了一大坨香菜，含笑放在叶轻酌面前：“叶先生，请。”

“谢谢。”

叶轻酌赶紧动筷子缓解尴尬，丁芷莞在一旁看着，表情微微僵硬：“……叶先生，好吃吗？”

“嗯，味道很好。”

“连——胡萝卜、洋葱也是？”

叶轻酌依旧点头，想起之前和步轻怜鬼扯的那些话，奉承一句：“是你们后厨手艺太好。”

丁芷莞皮笑肉不笑，退出内殿，准备给后厨降工资。

沈南鹤撑着额沉默不语，似乎遭到重大打击，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叶轻酌有点看不下去了，好意提醒：“沈总，这样喝容易醉的。”

“没事，醉了倒好。”沈南鹤浅浅一笑，“叶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

“美人，我的主人不能再续杯了。”卡芮秋用叶片盖住叶轻酌的杯口，“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况且我的主人情路顺畅，没必要借酒浇愁……”

叶轻酌赶紧夹了块糕点堵住卡芮秋的嘴，夺笋呐，专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洛鱼和江妃玉回来了，身后跟着楚爻、唐慕沐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楚爻看见叶轻酌便扑过去，坐在身边黏着他，沈南鹤轻笑：“难怪是监护人，的确很依赖叶先生。林医生，情况如何？”

“沈总，这里是检查报告。”林医生抬起手，空中出现数张胶片，“他的颅内各层脑实质未见异常密度影，脑室系统未见扩张，不过前额叶和第三额叶有不同程度的受损，那里靠近布洛卡斯区，像是受到病毒侵蚀，所以才会影响语言和智力的发育。”

楚爻歪着头，懵懂黑眸里一尘不染，叶轻酌想到他之前的生活，感到于心不忍，摸了摸他的黑发：“有办法能治好吗？”

“很遗憾，在目前的《降临》里还没有能够直接修复整个脑部功能的道具或材料。断掉的手脚可以无痕接上，死亡也可以被复活，但重新塑造出完整的意识，难度非常高，相当于再造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别气馁，《降临》里一切皆有可能，针对意识修复的道具或材料理论上是存在的，只是还没人找到而已。”

叶轻酌垂下眼眸，最后两句似曾相识，卡芮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这完全是个概率性问题，0和100，找得到楚爻就能治好，找不到他或许一辈子都只能这样。

“目前只能遵循现实世界的治疗方法，口服部分药物来改善神经功能，加上各种针对语言、智力的训练，他的自理能力会有一定提升。”林医生推了推眼睛，“如果叶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最近准备一下，到时候您把楚爻送来治疗一个阶段，我会全权负责。”

叶轻酌眉头轻蹙，倒不是对蜂鸣的医生不放心，而是怕楚爻会不适应，看见那些仪器、药物，还有可能回想起糟糕的经历。

“这只是林医生提的一个建议，叶先生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沈南鹤站起来，身形微微摇晃，江妃玉扶住她的胳膊，她抬起头，美人脸略显憔悴，“今日很高兴见到叶先生，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送你们了。”

叶轻酌颔首道谢，沈南鹤挑开珠帘时回头，眼眸里缠绕着一股缠绵悱恻的哀怨。

卡芮秋站在肩头：“主人，她是不是心碎了？”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

凤凰在万重山里降落，唐慕沐眉眼弯弯地道别：“叶先生，楚爻，下次再见啦，晚安！”

叶轻酌和楚爻走了一段路，前方就是城堡的大门，澹台兄妹早已回来了，正在翘首以待，见他们回来了一起围了上来。

“轻酌哥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沈南鹤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啊。”叶轻酌耸了耸肩，“沈南鹤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她不仅找人给楚爻看病，还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什么都没说？”

“问了一些和弋淮烟相关的事，反正没为难我。”叶轻酌瞥一眼，“你们呢？怎么解决姜雾的？”

澹台谷雨大叹，太看得起他们了，那个疯子哪是他们能解决的？姜雾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追问叶轻酌的下落，澹台霜降卖萌装傻，姜雾不吃这一套，死活堵着斑溪兽不让走。

后来澹台谷雨赶到，和他打太极，一问三不知。姜雾彻底暴走，斩魔都拿出来了，削掉高空一整片云层，差点苍之麓又要没有逐日鸟了。澹台谷雨见情况不妙，决定把烂摊子丢给他的老冤家周断羽，反正弋淮烟也在那儿，他们两个肯定能治得住姜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