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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失了力一样瘫软在地上,任凭旁人怎么拉拽都站不起来。

他张大了嘴巴,想要痛哭,但却好像被扼住了咽喉一般,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一边无声恸哭,一边在雪地里,一分一寸地跪行,偶尔被管家拽起来,走了两步,又很快滑落在地上,放眼望去,沿途一条全是他的膝盖滑出的轨迹。

好不容易爬到了棺材前,再次看到那块冰凉的白布,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真情实意的哭声:

“对不起……我错了,妈!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要什么继承人的身份了,也不想再争什么家产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回来啊,妈,我只要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妈,妈啊……”

简安眠望着眼前的场景,内心没有丝毫的惋惜和可怜,只觉得恶心。

宴祖义曾经都对宴执陌做过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如今看来,宴祖义对于自己的父亲,同样没心没肺。

“这应该是宴祖义这辈子第一次承认自己做错了吧,”宴执陌站在宴青雄身边,冷眼看着宴祖义的痛哭流涕,嘶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多讽刺啊,人都没了,现在才知道后悔了,活着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还害得奶奶在离开的时候,才记挂着他……他凭什么可以被奶奶记在心里?凭什么?”

宴青雄声音很轻:“凭他是她的孩子。”

宴执陌瞬间扼住了声线,半晌,他干涩地张张嘴,嗓音嘶哑地低喃:“我不会原谅他的……一辈子都不会,他不配。”

他不配做奶奶的儿子,也不配做他的父亲,更不配做他母亲的丈夫。

他就是一个人渣,他不值得任何人原谅。

简安眠感受到了身边男人传来的低沉情绪,默默与男人十指相扣,通过自己的掌心给予男人能量和支持。

这时,老管家攥着手帕、红着眼睛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老爷,要准备送殡仪馆了。”

宴青雄顿了顿,放在口袋里的指腹缓缓摩挲着一个小瓶子,摆手道:“执陌,你把人都叫出去吧,让我和仙蝶最后说几句悄悄话,说完了,我们马上就走。”

“好,那我们就先出去了。”宴执陌牵着简安眠,叫上了其他人,安静离开。

简安眠扭头,望着大门后,宴青雄在棺材旁缓缓跪下的身影,总觉得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不安。

几分钟后,简安眠猛地意识到什么,用力攥紧了男人的手说:

“宴先生!快……快去看看爷爷!”

宴执陌对上简安眠焦急地双眼,一愣,立刻接收到简安眠眼里的信息,深吸一口气,松开简安眠的手,拔腿就往屋里跑。

“爷爷!爷——”

他用力推开大门,下一秒,他的声线就戛然而止地梗在了喉咙里。

宴执陌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大门前,红肿的眼睛里缓缓流淌下两道悲痛欲绝的泪。

“爷……爷……”

简安眠跟着人群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屋内的场景,顿时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只见冰冷的棺材旁,宴青雄弯曲身体,将姚仙蝶紧紧拥抱在怀里。

他的掌心捏着一只精致的小药瓶,药瓶已经空了,也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他的嘴角扬着一抹幸福的笑容,仿佛正在和自己的心爱之人相拥而眠。

就如同他们过去的每一个安宁的夜晚一般。

只是这一回,他们将一同踏入生命的终点,从此长眠不醒。

——仙蝶……不怕……我马上……就过来陪你了……

第112章 骸骨-偏执-存疑

那天, 宴

体,从一具变成了两具。

按照常理,姚仙蝶儿子来抱, 但是宴执陌不愿意给他们,甚至动用了保镖, 赤红的双眼守护着亲人骨骸的野兽,连他。

大礼被毁,但是谁都不愿意让步。

最后是宴青雄交往了一辈子的老朋友, 现场辈分最大、说话分站出来是让宴执陌来抱, 其他

,宴执陌披麻戴孝,怀抱着宴青雄的遗像, 简安眠则紧随宴执陌身边,怀里抱着姚仙蝶的遗像, 他们中间的那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 棉衣,却仍然觉得自己通体发寒。

宴执陌站在他的身边,相属朋友,情绪并没有多崩溃。

但是简安的手,却冷得好像握着一块冰。

男人的掌心一直都是温暖干燥的,这还是简安眠第一

他是很怕冷的一个人,但此时, 他即使冻得浑身发抖,也松开。

没有人知道,表面上男人, 实际上内里早已千疮百孔,肉-*-体破碎得骸骨。

男人迈出的每一步, 简安眠都能清晰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痛

仿佛一旦他松开男人的手,男人样。

简安的手,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掌心,给予男人一点微薄的温暖和力量,告诉男人,没事,

两具尸体被一起送到了殡仪馆,它们了。

尸体在火化之前,工作人员将会给亲属最后机会。

的。

亲场,工作人员将打开尸体上的白布,让他们每个人都看一眼。

场景,红着眼睛,摆手离开了火葬场。

他说,他希望是鲜活、逗趣的。

他不希望自己将来只要一提起那个老家伙,脑海里留下的,只有他冰冷的尸体躺在火

宴祖义已经,死去的最后一面一定不能错过,所以他进去看了一眼,只进去了一秒,变双腿人员几乎是抬了出来,刚把他在等候区的座位上安置好,他整个人就像一团泥巴一样,上,然后躺倒在地上,无法自抑地仰头大哭。

工作人员还想再去扶,被宴执陌红。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讥笑,说出来的话残心:“让他哭,人活着的时候一滴泪没流,现在人没了,泪,全都还出来。”

宴祖义一个人躺在地上,哭得几乎把肺都要呕出来,。

“请孝孙宴执陌,及其

,轮到了执字辈。

宴执陌的掌心不自觉收紧,下颌线紧见。

简安眠手骨有些吃痛,心痛。

“宴先生,走吧,进去看看,看看

宴执陌回过神,连忙松懈了手上的力道,捧起少年的手,摘掉手套,轻轻吻手,嗓音嘶哑:

“对不起,我

简安眠抿了一下嘴唇,痛至极的双眼,心脏酸涩得近乎窒息。

他把手抬起来,递到男人的嘴边,是啊,我好疼,宴先生吹吹。”

“对不起,是宴先生不小心,宝宝不疼不疼,宴先生吹吹自己把少年弄疼了,连忙愧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亲了亲。

指尖触碰到男人冰凉的嘴唇,简安眠内心发,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哽咽不算什么,你才是最疼的,宴先生,你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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