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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手拍了拍:“睡吧,一会儿我喊殿下起来。”
云尘舒坦地“嗯”了声,成天紧紧绷着的身心也只有在这人跟前才能缓解下来。
他躺了没一阵,又觉着像是少了点什么睡不安稳,于是扯了扯楚樽行的手:“你靠近些。”
楚樽行不明就里,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便俯身侧了脸凑过去:“怎么了?殿下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云尘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想亲你罢了,不亲你我睡不好。”
楚樽行眼底的不解顿时被笑意取代,右手撑在枕边又往他双唇上碰了碰,这才起身靠回原位,失笑道:“殿下再不睡就没时间了。”
“这就睡了,阿行在这陪我。”
云尘拉高被子盖在他腿上,合了眼不再说话。
八方来贡,万国来朝,朝贡直白而言便是藩属国携特产进贡,进而换取赏赐的一场交易。等过了晌午,先前没进宫的国主也都相继到场,然出乎云尘意料的是,蛟南国此行竟是国主金昇亲自前来。
他身子本就不好,一年前更是因为处理与云肃逼宫的蛟南人马大伤元气。往年即便是先帝的寿宴他都只派蛟南殿下前来,云尘原先还好奇他这是唱的哪出,直到看见他身后跟着人,才算是明白了。
怕是给下任国主打关系来了。
景何存跟在金昇身后,穿戴的珠光宝气,隔着大老远便朝着云尘挤眉弄眼。
云尘刻意忽略掉他眸底的精光,他敢断定,若不是眼下场合不对,这人定能冲上前大喊他好几声“好哥哥”。
同早上的朝贡没甚区别,同样的话术折合的赏赐,云尘端着帝王的架子跟殿内众人轮番周旋。景何存到底是受不了这种氛围,行至大半便找了个托词请示告退。
云尘看着他稍带试探的脚步便猜到了他要去哪。
果不其然,等他将各位国主安置妥当,赶着夜幕回到凌渊殿时,正好从里面传来一声既抱怨又情理之中的喊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说为什么好哥哥什么事情哪怕没理都要偏向你,合着来说就我是侍卫,楚兄你竟然是皇后!”
实则这话在先前得知二人大婚时他便想说了,只可惜那阵蛟南也正处动乱,金昊空跟金沽试图谋反,被金昇捉拿当日便五马分了尸,半分父子情面都不留。
蛟南王室就剩了他一个血脉,景何存顺理成章地被扣在宫中。翻墙绕住,绝食偷跑,什么手段都使过了,金昇也不肯放他走,他无奈便只能托人送些礼物过来以表心意。
云尘推开门见他在殿内上蹿下跳,顿时忍不住笑出声,佯装质问道:“堂堂蛟南国的太子殿下,不跟国主待在一起,私闯朕的后宫做什么?”
“好哥哥,你跟楚兄都瞒着我!”景何存掩面拭泪,“我跟在你们二人身边这么久,终究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真是伤我的心啊。”
“这蛟南的水土就是养人,连哭都不带掉一滴眼泪的。”
云尘毫不留情地拽开他的手,吩咐六福公公多弄些吃的上来,随后当着他面在楚樽行脖颈上啃了一口,无辜笑道:“我们可没藏着掖着啊,自己人傻就莫要怪旁人。”
景何存泄气似的地轻哼一声,仰着头叹道:“时常回念往事,心下多悲哀!”
楚樽行笑问道:“怎么了?”
景何存提不起精神地扫他一眼:“楚兄跟好哥哥二人的大婚我都没看成,连杯喜酒都讨不到。”
话落,他又急忙解释道:“天地良心啊,当真不是我不来,只是我大哥二哥都死了,国主说什么都不肯我走,我也无法。”
蛟南国那边的事景何存基本都传信告知过,云尘对此也算不上惊讶。他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人,一时竟想不出他日后当了国主会是什么样,左右他与自己较好,自己也定不会让蛟南吃亏。
景何存在地上赖了一阵,想起什么一般,狐疑道:“唉,好哥哥,你跟我二哥相熟吗?”
“金昊空?”云尘摇了摇头,“不熟。”
“那就奇了怪了。”景何存拍着腿上的灰站起身,皱眉道,“我先前整理二哥的东西时,还在里面发现了好哥哥的画像,还有一枚扳指。”
楚樽行剥栗子的动作顿了顿,云尘闻言也是一愣。
景何存从袖里拿出那枚扳指递给云尘:“就这个。”
云尘接过来看了转,还当真是他的东西。前年围猎场上他嫌戴着碍事,便在席位上放了会儿,谁料回来时竟怎么也找不到,为此他还懊恼了好一阵。
“我看二哥将这扳指与画像都藏在盒子里存着,我还当是你们相熟呢。”
云尘面上微沉,随手将扳指往外一扔,嫌弃地在帕子上擦了擦手,脸色难看得厉害:“画像呢?”
“没带过来,放我屋里了。”景何存自然而然地拿过楚樽行剥完的半袋栗子,没留意到他的神情,紧接着说道,“好哥哥若是要的话,我改日——”
“不必了,回去烧了便是。”云尘淡淡打断他,从他手里把栗子抢了回来,赶人道,“你赖在凌渊殿少说也好几个时辰了,这阵天色也不早了,你若还在这杵着,可要落人口舌了。”
景何存转头望了眼,觉着也是,便打声招呼翻窗溜了回去。
直等人走远了,楚樽行才将剩下的半袋栗子剥好,低声道:“金二殿下是跟旁人不大一样,前几年的围猎比武,他也总是刻意往殿下身边靠。”
云尘从不会将目光分给他,但楚樽行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金昊空眼底酝酿的情绪,三分兴趣七分轻蔑。
“前年围猎赛他并未上场,殿下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时被取走的。”
说到此事云尘倒也有些印象,他脱了外袍拉着楚樽行坐回榻上:“说来也离奇,原先名单是有他的,当时父皇还分了他跟我一队,谁知道临上场前忽而就说脚伤了,这才换了别人顶上。”
“你可还记得这事?”
楚樽行闻言轻咳了一声:“……记得。”
他如何会不记得,这事跟他可脱不了干系。
云尘本就是随口一问,但见他神色有异,当即眉头微挑,翻身跪坐在他小腹上:“难不成他那伤还是阿行弄出来的?”
坐了一天的宴席,他身上多少带了点酒味,连带呼出来的气息也难免湿热。楚樽行心下微动,将人往上抱了抱,横竖都是以往的事了,索性如实点了头。
他不愿金昊空单独跟云尘进围猎场,又无法直言阻拦,只得出此下策。
“殿下没留意过他。”
“我自然不会留意旁人,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云尘听他语气里染上几分少见的不悦,忙挤住他的脸亲了亲,“旁人天大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
“阿行呢?”
楚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