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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来的侍卫狠踹了一脚,顿时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砸在身后的假石上。后腰处一阵巨大的痛楚席卷上脑海,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边溢出鲜血,撑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半晌动弹不得。

侍卫拽着他的头发将人压跪在地上,一巴掌甩了上去:“老实点!”

“住手!”

云尘见状眼底一痛,说着便要起身,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冷得透骨他也全然不顾。漓妃惶急地跑过来将他拦住,整个人都没从惊惧中找回神来。

明贵妃被宫女护在一旁,摊在地上浑身无力,紧闭着双眼嘴唇轻颤。

顺帝唤了她几声,见她说不出话来,当即命人小心将她送回寝宫。随后垂眸望向楚樽行的眸色骤然一凉,覆着手声音平淡不失威严。

“拖下去,杖杀。”

第110章 相背而行

“父皇!”

“陛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漓妃敛目朝云尘瞪去一眼,走到顺帝跟前轻言劝说道:“陛下,我常听民间说起,若是在喜庆事上见了血,怕是会影响众人气运。陛下近来龙体欠安,还是莫要触这霉头,不如先将他压入大牢,择日再处置。”

顺帝覆着手沉吟片刻,随后对恭敬站在面前的守卫沉声道:“就照漓妃说的办。”

“那还不快去。”漓妃拧眉催促了一声,又招来在一旁干着急的六福公公,“愣着做什么?快些带四殿下回殿内更衣。”

“哎!哎!”六福公公扶正帽檐连连欠身,手忙脚乱地接过宫女取来的外袍给云尘裹上。

等看着两人走远后,漓妃才留下收拾了残局,吩咐下人该闭嘴的闭嘴,该干活的干活。来回踌躇了一阵,还是将脚步转向了凌渊殿。

殿门微微敞开,六福公公守在门外,瞧见她来忙朝里头通报了一嗓子。

云尘起身将人迎了进去,摆摆手示意六福公公退下:“母妃不去明贵妃那吗?”

“明贵妃那有你父皇陪着,我来看看你。”漓妃挨了挨他的手背,“一会儿让下人给你端些热水擦擦,入冬了天凉,别染上风寒了。”

“多谢母妃。”云尘颔首行了礼,像是在等她继续开口似的,注视窗外没再说话。

漓妃同他耗了半晌,终是耐不过他,轻叹了口气:“我方才若不拦陛下,尘儿打算如何?”

“从南水回来后,父皇要赏赐儿臣,但儿臣那阵并无何想要的,便向父皇讨要了张字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漓妃道,“这是陛下亲口应下的,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便打算用在一个下人身上?”

“他不是下人。”云尘下意识地脱口反驳了一句,“至少儿臣从未拿他当过下人。”

漓妃柳眉微微皱起,撑着手神情不属,却也并未追问,转而别有深意道:“近来朝中事务繁多,你父皇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小事莫要去惹他费心。”

云尘闻言抬首望向她。

漓妃面色平淡如常:“我既帮你拦了陛下,便是要帮你把人救出来。”

云尘顿了顿,良久后才皱眉问道:“母妃为何要救他?又为何不问问儿臣方才御花园那事的全貌?”

“你不必管这些。”漓妃出言打断他,“届时我自会让景何存来找你,旁的事尘儿就莫要多问了。”

她说完便往殿外走去,云尘看着柜子的方向犹豫了阵,还是从中取出一个布包叫停了她。

“母妃将这个带回去吧。”

漓妃闻言转过身,就见云尘将包裹的糙布掀开一个角,现下天色苍茫,里边的夜明珠凝聚着月色散出了道道清光。

漓妃顿时面色微变,嘴唇动了动,眼底多了几分含糊不明的情绪:“……尘儿从哪拿来的?”

“就算儿臣不说,母妃也定是知道的。”云尘将从医馆账簿撕下的纸张对折,一并呈给她,“此物也交给母妃,还恳请母妃派人跟牢里通声气,莫要动私刑。”

漓妃扫看了纸上的内容,神色复杂地凝睇着云尘,片刻后默然道:“记着暖暖身子,早些休息吧”

云尘颔首应声,目送着她走远才合上门。

夜里月白风清,有了方才宴席上的闹剧,各宫人都早早熄灯歇下,唯恐摊上麻烦。太监抬着步撵在宫道上稳步走着,没多一会儿,便在一处寝殿外落了轿。

“不必等着了,先回去就是。”

漓妃垂眸屏退下人,不疾不徐地往屋内走去,人还没靠近门栏,便先从里面听到了几声碗碟碎裂的响动。

“娘娘,这都熬了三四回药了,您多少喝些进去啊。”屋内没人应声,只有婢女既无奈又胆怯地哄劝,声音听着都染了些哭腔。

漓妃径自走进去,没等婢女反应过来向她行礼,便先摆手让她下去。那婢女巴不得快点有人将她赶走,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垂下头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等看不见人影了,漓妃才涌上满脸愠色,压着音量冲向床榻质问道:“你又想发什么疯?”

“这么晚了,姐姐怎的来了?”床上人扶着肚子乏累地翻了个身,弯唇笑道,“你好久没主动来看我了,我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来看看你死没死罢了。”漓妃将捏了一路了纸甩在她身上,“你那丫鬟呢?”

“没回来,许是被谁扣下了。总归纸包不住火,早晚都要被人察觉,有何大不了的,况且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明贵妃捡起纸张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此事,“再者说了,既是你给我的,想来从冬便是被四殿下扣住的。姐姐若是想要我的命,也不必特意来找我一趟。”

漓妃冷哼一声,望着地上被她打洒的药汁,面无表情道:“尘儿见过池向晚了。”

“见到了又如何?”明贵妃受了寒气身子虚得很,撑着床板好半晌才坐起身,“姐姐当初执意要我放了那贱人跟她孩子时,就该想到会被人找到。”

漓妃面色不愉:“我只是不想你再造杀孽。”

“多两个不多……不说这些了,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明贵妃往前挪了几寸,示意她坐在跟前,“你我二人自进宫前便是玩伴,进宫后也相互扶持,我都许久没跟你坐下好生说说话了。”

“我与你没什么可说的。”

漓妃只当没看见她的举动,淡漠坐在椅上。她印象中那个娇痴明艳时常喊她一道放风筝的少女,早不知在何时便天翻地覆变了个样了。

“怎会没什么可说的,你只是嫌我害人太多,不愿与我同伍。”明贵妃靠在一旁扯了抹笑,“姐姐,我不想把对别人的尖酸刻薄用在你身上,我只是比你更早认清情形罢了。在宫里,你若不使些手段断了旁人的路,自己便会被旁人当成垫脚石踩了上去,不然为何你我同日进宫这么些年,你是妃位,而我是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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