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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除了山石砸出来的伤外,还有多数像是鞭打留下的疤。

云尘每次给他上药时心里都如刀绞一般疼,可偏生他又不肯假手于人,定要自己亲力亲为才能勉强安心。

眼见他背上的伤口逐渐愈合转好,可楚樽行却还是迟迟不愿醒来。云尘只当他太累了,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在一旁陪着,等他何时乐意了再醒来便是。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云尘正下楼端上来刚煎好的药,一路走一路将药搅拌至常温。刚准备照往常一般给楚樽行喂进去,却猝然间对上他望向自己的目光。

云尘双脚顿时僵在原地,手中一个没拿稳,药碗应声碎落,瓷片混着药汁尽数散落在脚边。

楚樽行望着他,哑声问道:“殿下可有烫着?”

云尘没应声,只是有些迷茫地盯着他发呆。

见他愣住不动,楚樽行撑着床便想起身,云尘这才急匆匆回了神小跑过去:“别乱动!”

楚樽行任凭他将自己重新轻压回床上,瞥见他眼下的乌青憔悴,心里一阵泛酸:“殿下怎的也不好好歇息?”

他现下讲话还有些吃力,短短几个字都需断断续续许久才能说清。

云尘紧张地握住他的手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先去找楼前辈过来。”

他说着便想走,楚樽行却反手拦住他,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去给你端点热粥上来。”

自楚樽行醒来后,云尘整个人便显得异常急促不安。

这几日他没日没夜地守着他,实在扛不住了就趴在床边微瞌一会儿,可往往一点小动静就能将他顿时吓醒。

眼前的场景他已经梦见过好多回了,次次都是惊喜,可又次次都是幻影。

他眼下根本不敢上前过多打扰,生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殿下。”楚樽行叫住他,撑起身子抬手挥了挥,“过来。”

云尘一言不发地走回床前,楚樽行拉着他的指尖贴上自己的侧腕:“殿下试试。”

指下脉搏平稳地跳动着,一下接着一下,逐渐震散了云尘心里久久挥之不去的惶恐。他缓缓对上楚樽行的目光,轻声道:“可算是舍得起了……”

楚樽行心里也有些恍惚,他从没想过自己竟还有机会能同他说话。可等人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了下他的手。

云尘这时才不由分说地上前环抱住他,埋着头默然不语,像是劫后余生。

第18章 相顾无言

“对了。”

等蜂拥而上的情绪逐渐退却后,云尘放开他,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从你外袍里掉出来的,可是要给我的吗?”

他这话问得小心翼翼,言语间却又夹杂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楚樽行望向他眼底晕出的亮光,一句“自然”险些脱口而出。

只是未等他张嘴,门外不合时宜的几阵敲门声便打断了两人间即将破冰的沉静。

“宫里的回信,小济让我先拿过来给你。”萧谓浊拿着一支未曾开封的竹筒走来,眼瞅着楚樽行醒了,面上也是一喜,“终于是醒了,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已无大碍了,多谢将军忧心。”楚樽行道。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萧谓浊笑了笑,余光落到云尘身上,随即相当自觉道,“醒了便好,小济还在院里煎药,我去看着点他。”

云尘点了点头,手上顺势打了个转,将竹筒里的字条抽出大致过了一遍。

廖秋再怎么说也是右相亲自下任书定下的地方官,他必须得给宫里传个消息才能进一步动手。

此封信件是顺帝亲自回的,里面只说让他全权接手,无需顾及旁的。信上墨迹力透纸背,足矣看出落笔者当时的盛怒。

“出了何事?”楚樽行见他盯着手里的来信许久不说话,出声询问道。

“父皇送来的信,并无大事,只说让我自行处理廖秋的案子,无需担心波及朝堂。”云尘不紧不慢地将纸条烧个干净后,才又将那枚玉佩举上前,“刚刚若不是谓浊进来,你本打算说什么?”

楚樽行将手指微微收紧,挣扎了许久终还是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是了,在南水的这些日子,他虽照旧一口一个殿下地喊着,可这称呼无非也是十几年如一的习惯使然。

若不是顺帝这封信件即使送到,他险些忘了他面前的是当今大顺四皇子,而自己只是个空无一物的闲人,甚至于他而言是个潜在的威胁,自己又如何敢耽搁了他。

这枚玉佩是他初来南水那阵找玉老板定的,本就没有送出去的心思,只是多少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玉佩上他出于私心动了些手脚,里面有他这辈子最大的夙愿。

云尘注视着他的举动,眼底的光亮逐渐淡去,他渐渐垂下手里的玉佩将其轻按回腿上,笑道:“可是阿行在山洞里捡到的?”

话刚问出口,云尘却又怕他当真应了下来,于是紧接道:“名字里也有个‘尘’字,倒是与我有缘。不如就先放我这收着,等哪日找着了失主再还与他,你觉得可好?”

楚樽行扯了扯嘴角,极轻地点了点头。

“方才的药洒了,我去院子里看看皇兄新的药煎好了没,你好生歇着。”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离开,楚樽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疲倦地瞌上双眼。

这回想来是当真让他失望了。

如此也好。

院子里,云济刚将煮好的药滤掉了残渣倒进碗里,转眼便见云尘心事重重地往这边走来。他赶紧放了药碗上前道:“尘儿这是怎么了?”

“无事。”云尘摆摆手,环视一周问道,“怎的就皇兄一人,谓浊呢?方才还说要下来看着你。”

“带阿志去街上了,给他再买几身新衣裳。”云济将他拉至一旁坐下,观察了半晌,断言道,“你家楚侍卫又做了何事让你如此闷闷不乐啊?”

云尘听他这振振的语调不由失笑道:“皇兄怎么知道就是他惹我不高兴了?”

云济摊了摊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因为你这幅样子皇兄我见得多了,且每次源头都是同一个人。”

云济这么些年在宫里多少也摸出名堂了。

先前他不明白为何云尘总将注意力停在一个侍卫身上,甚至每每提起他时眉眼间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直到后来他有了萧谓浊,这才逐渐看清他这四弟那些显而易见的情感寄托。

他虽总是调侃他,但却也见不得他如此这般。

云济收正了神色,认真道:“尘儿,你心里所想我清楚得很。可我一直未曾问过你,你又如何能确信他对你的情意与你相同,而并非主仆之谊呢?有些事生来便强求不得。”

“我能。”云尘淡淡道。

“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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