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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屿端着面碗从余风身后挤了出去,跟余风和蒋啸天道别。

“我走了,哥。”谢安屿一边对余风说,一边单手戴上口罩。

余风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安屿半张脸被挡着,眼睛跟余风对视着,说:“我去给搅拌机充电了。”

余风一愣,低声笑了一下。

亏得汤澍和余风工作配合默契,一上午就把今天的拍摄任务给搞定了,余风一下午都没什么事儿,他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很自由,拍摄结束了剩下全是自己可支配的时间。

余风去市图书馆坐了一下午,看完了一本书,他看书挺快的,十几万字的短篇几个小时就能看完。

余风还在书架上翻到了一本摄影集,这本摄影集他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也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借的,如今再次看到,忽然勾起了以前的很多回忆。

余风还完书,又借了这本摄影集,然后回了公司。他没带包,书直接拎在手里,坐电梯上了三楼,往谢安屿说的那个摄影棚方向走。

余风拎着书靠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五点的时候摄影助理准时从里边蹿了出来,那飞奔的速度堪比脱缰的哈士奇。

摄影助理看见余风猛地停下脚步:“余老师?”

余风点头嗯了一声:“下班了?”

“是啊。”对方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啊?这都下班了难不成还有拍摄?”

“我等人。”余风说。

“啊?”对方往棚里看了一眼,摄影棚里只有谢安屿一个人,“你等……那个新模特啊?”

余风点了点头。

摄影助理没多打听,跟余风道了别就撒丫子颠了。

不多时谢安屿就从里面出来了,依旧是全副武装,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

看见余风,他挡在帽檐底下的眼睛微微一亮:“余哥。”

“走吧。”余风说,“一块儿回去。”

“你下班了?”谢安屿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并排走着。

余风嗯了一声。

谢安屿垂眸瞥见了他手里拿的书,书的封面上印着“昨天的中国”五个字。

一到下班时间公司人流量就剧增,电梯里挤满了人,余风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只能等电梯。余风和谢安屿等了两批,电梯里的人一点也没见少,最后一次他们只好挤了进去。

余风侧过身来把谢安屿挡在了角落里,他知道谢安屿社恐,呆在这种封闭又挤满人的环境对他来说估计每一秒都是煎熬。

余风面朝谢安屿站着,手里拎着书,身体微微侧过来,电梯里人满为患,他跟谢安屿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谢安屿比余风要矮一点,一低头鼻尖不小心抵在了余风的肩膀上,呼吸扫过他的耳畔。

谢安屿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表情被帽檐遮挡着,但耳朵异常明显地变红了。

他大概从没跟人有过这么近的社交距离。

余风才叫难受,他耳朵都快麻了,就因为谢安屿呼的那几口气。

谢安屿身上有股熟悉的香皂味,这味道余风一闻嗓子眼就有点发紧,他暗自嘲笑自个儿,是单身太久了?

香皂味都能闻出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第37章

公司地下一层和二层都是停车场, 余风的车停在地下二层,这一层停的大多都是公司高管的车, 车少人也少。

“晚上吃什么?”余风问谢安屿。

“去超市买点菜在家做?”

余风点点头:“行, 今天我做。”

“你会做饭啊?”

“嗯。”余风挺不谦虚地说,“做得还很好吃。”

谢安屿笑了一声。

“周祎叫我们明天晚上去他家吃火锅,去吗?”余风转头看着谢安屿, “带上乐来一起。”

“明天晚上我没时间,我姑姑让我去她家吃饭, 之前就喊了的。”

“你姑姑?”

“嗯,她也在北城。”

就余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余风对谢安屿这位姑姑的印象不太好:“她知道你前段时间没地方住吗?”

“其实我刚来北城的时候一直是在我姑姑家住的, 后来搬出来了。”

“为什么搬出来?”

“光是操持他们一大家子人她就很辛苦了,我不想变成她额外的负担。”

余风了然,知道了真实情况后对谢安屿姑姑的成见也转瞬消散了。

谢安屿又说:“而且帮我也不是她的本分。”

余风看了他一眼。

“我妈以前跟我说过, 我姑姑是我们家文化学历最高的人, 她走出了我们那个小岛,在外面念了大学,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小,当时只觉得我姑姑好厉害,其他的也不懂。”

谢安屿目视前方, 语速平缓地继续道:“后来来了北城看到我姑姑,我才发现她好像只是从一个小岛去到了另一个小岛,她是吴梦吴洁的妈妈, 是我姑父的老婆,她没有因为见过更广阔的世界活得更自在轻松一点。”

余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安屿, 谢安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微微垂目, 他是很真切地在为他姑姑的前半生感到惋惜。

谢安屿是个寡言的人,也是个想得很多的人。但他不为自己想,他总在为别人想。

“她是被自己的社会身份束缚住了。”余风说,“如果她听到你说的这些,应该会很高兴有一个人能真正站在她的立场理解她。”

时代进步是很快,但传统社会对于女性的规训一直延续至今,裹挟着她们担任妻子、母亲的角色,让她们误认为追求自我是一件脱轨的、离经叛道的事,一旦生活的重心偏向自身,连她们本人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成了“自私”“不负责任”的人。

谢安屿转过头来看向余风,忽然有些动容。他很少会跟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心里话,但余风是真的懂他,也懂他描述的他姑姑的处境。

谢安屿嗯了一声:“我感觉她只是很短暂地当了一段时间的谢丽。”

“她已经被附加了很多社会身份,不应该再是谢安屿的姑姑。”余风替谢安屿说了他想说的话。

谢安屿忽然笑了:“每次跟你说话,我就觉得多念书真的挺重要的。”

“每次跟你说话,我都觉得天使降临人间了。”余风找到自己的车子,拿车钥匙解了锁,继续说,“我念的书没你想的那么多,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就是个脑袋空空的没什么用的人。”

没有思想,没有喜乐,只有麻木和无边无际的孤独。

风是没有方向的,除非它向岛而行。

话音刚落,电梯口方向传来错落的脚步声,俩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汤澍和艾琳一道走了过来,她们没注意到这边还有人,汤澍搂着艾琳的肩,旁若无人地侧过头在她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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