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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可能是太过谨慎,也可能是冥冥中有些预感,他不认为自己跟高晟之间不会产生任何矛盾,尽管在今天以前他们一直都相处得非常融洽。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近,矛盾就越容易发生,所以白铭轩才想跟高晟保持距离,因为他很珍惜他们之间的这段婚姻,并不想结婚半年就面临离婚的窘境,只有保持距离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争吵,他认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任何问题——前提是高晟不爱他。
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再找他沟通吧,白铭轩心想,现在的高晟感性大于理性,所谓的爱情会让很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虽然他不知道高晟爱上了他什么,但他目前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这些东西了——工地上急着要图施工,项目的进程也是紧赶慢赶,手上好几个项目同时进行,还要花时间跟其他专业进行配合......
就在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要找高晟聊一聊的时候,主任突然要安排他去项目工地进行支援,他一下班回家草草收拾了些洗漱用品就急忙打车去了高铁站。
这次出差的时间比较长,因为项目所在地在外省,白铭轩思来想去,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在高铁上发了消息跟高晟说他要出差半个月,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以等他回来再谈。
高晟没有回消息,白铭轩也不在意,从包里拿出眼罩,倚在座椅靠背上开始补觉。
高铁上他睡得并不安稳,也不敢睡得太深,半梦半醒之间他不知道为什么回忆起了以前跟华钦言吵架的事情。
白铭轩的性子比较淡,社交范围极小,也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所以华钦言出去跟朋友一起玩的时候一般不会带上他。他们很少吵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就没有问题,甚至沉默中的分道扬镳比争吵时的面红耳赤更加可怕,尤其是白铭轩这种情绪内敛的人,他们的负面情感更像是从感情内部燃起的阴火,等烧到表面才被发现的时候,这段感情就已经空空如也、悬若危楼了。
白铭轩依稀还记得,在华钦言敲定了保研的老师之后,他顺利地进入了该教授的课题组,以本科生的身份参与每周的组会和课题研讨,他那个时候才大三,又要忙学业又要忙保研,还要参与学校安排的实习,忙到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回到家倒头就睡。
白铭轩劝他不要太过积极地参与那个教授的课题,保研的结果还没有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在那位教授的眼里研究生恐怕都只是给他打工的,你一个本科生那么积极表现干什么呢?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研究生好歹还有补贴,你就是给他打白工他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华钦言明显不是很赞同他说的这段话,只说自己会处理好的,让他不要担心。白铭轩看他似乎铁了心要跟着那位教授学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可能在生活上多照顾他一点,就像他以前照顾他那样。
直到白铭轩第一次从饭店里接回来一个酩酊大醉的华钦言——实验出了好的结果,整个课题组的人都去饭店里聚餐,教授带头劝酒,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只有几个不喝酒的女生还清醒着。
华钦言会不会喝酒白铭轩不知道,但是在那个晚上,他知道了华钦言确实不会喝酒,而且酒品也不好,折腾了半宿才睡下,害得他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打车去上班——怕自己在骑车的时候睡着了发生车祸。
关键是华钦言酒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白铭轩让他少喝点,他满口答应,转头就跟着导师和师兄去参加酒局了。他觉得导师把他带在身边是在提携他,不然他一个本科生,老师为什么要带着他一人去谈合作呢?他得了导师青眼,自然要努力干活,凡是安排给他的事情他全部揽下,励志要做导师的得意门生。白铭轩看在眼里,知道劝他无用,心情逐渐复杂了起来。
不光是谈合作的时候喝酒,华钦言的师兄师弟也喜欢在实验结束的晚上拉他出去喝两杯。接近半夜的烧烤摊上人声鼎沸,啤酒瓶子和易拉罐乱七八糟地堆在泛着油光的桌子上,地上七零八落地掉着沾着肉块的竹签和用过的纸巾,白铭轩每次过来看见的都是红着脸慷慨陈词的华钦言,和他身边鼓掌起哄的同门。
研究任务不是很重吗?怎么还有时间出来喝酒呢?
白铭轩在心里叹气,走近了他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无非就是一些男性特有的侃大山和吹牛逼,那酒后指点江山的气势俨然像几位身价过亿的老总——如果他们不在烧烤摊上的话就更像了。
看见白铭轩,华钦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走,又被拉着喝了半瓶啤酒才得以脱身,他一边走,身后的人还对着他起哄,看白铭轩的目光多少带着揶揄和打趣,白铭轩不喜欢这样,他扶住华钦言的手臂转身就要走,华钦言还不配合,非要回头跟他的师兄弟一一道别,一副酒醉上头的醉汉模样。
拦了辆出租车,白铭轩再三保证华钦言不会吐在车上,司机才勉强同意让他们上车。华钦言倒是一上车就睡了,微酸的酒气弥漫在车里,白铭轩看着车窗外飞速逝去的一盏盏路灯,想到自己今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下,不由开始烦躁了起来。
他已经厌倦了。
回家后他熟练地把华钦言的衣服脱掉,然后把他推进浴室让他自己洗澡。那些沾着油渍和酒气的衣服则被他扔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里,去卧室拿换洗衣服的时候他顺手从冰箱里拿了玉米汁出来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然后再把干净的衣服放到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再之后他回到阳台上,将洗涤剂和除菌剂倒入洗衣机,按下清洗的按钮。
这一套流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白铭轩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完成。洗衣机不断发出的噪音就像他烦躁的心绪,夜风从开着的纱窗中吹进来,吹不熄他心中的暗火。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响了一会儿,紧接着响起两道开关门的声音,白铭轩还站在洗衣机的前面,默默地数自己的心跳——他现在不太想看到华钦言。
洗衣机的剩余时间还有五分钟,白铭轩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白色塑料的外壳,华钦言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四下找了一圈,发现他还在阳台上,于是便问道:“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要上班吗?”
白铭轩压低了声音回答道:“衣服还没有洗完。”
华钦言敏感地察觉到了他声音中的异样,但是不明所以,便笑着走过来抱住白铭轩的腰,撒娇道:“老婆快去睡吧,衣服我来晾。”说完他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拖着他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白铭轩生着暗气,但到底是不忍发作,他认真地对华钦言说:“你以后在外面别喝酒了,每次都折腾到这么晚,你想喝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