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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忍不住面露欣喜羞涩,段晁笑呵呵拱手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叨扰郡主了,郡主回去早些歇息吧。”说罢,带人转身重往灯火光亮的书房走去。
等人走远,一直强忍着的碧华立刻劈头盖脸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还去招惹苏珍珠?!”
琼犀心虚地辩解说:“不是我,你没听,是师…是秦雍王要这么做…”
“放屁!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什么答应段晁。”碧华暴怒大吼:“我们不是说好了,帮苏珍珠拦住师叔父,等她涅槃,我们也算将功折罪,以后也能尽量不和她落到喊打喊杀的地步,现在段晁一来游说你你就动心了,你以为你是占便宜吗?!他们分明是拿你做筏子!秦雍王想抢苏珍珠,想把你换抵给大公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琼犀咬唇,被说得耻臊,忽而恼怒道:“那我也愿意!”
“如今师叔父都不疼我了,我总要为咱们家找出条出路,我喜欢梵圣主,苏珍珠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琼犀吼道:“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愿意,凭什么我们就怕了她!只要我能得到梵圣主的喜欢,有三生天襄助我们,她北荒又有什么了不起!”
“姐姐别管我了!”琼犀越说越满腔怨愤,恨道:“你要总为苏珍珠说话,就跟她去好了,只当没我这个妹妹吧。”言罢转身就跑走。
“——”
碧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猛地跳脚怒吼:“蠢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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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晁回到书房,屋里别无杂响,内监宫人垂首安静侍立在两边,只有灯烛偶尔爆开小小一个火花,晃出一段轻轻摇曳的剪影。
段晁走到主公身边,双手捧印章呈上,笑道:“郡主孝顺,主动将此物献与主公。”
秦雍王终于抬起头,宽大手掌中的狼毫笔放回笔架,去拿起那枚印章。
印章不过小半片巴掌大小,简单粗暴刻了只小鸟,一个圆圆的脑袋两只翅膀,尾巴抽出好几根长长羽毛,画技足以叫任何画师看一眼就眼前发黑。
这是给小姑娘拿着的印章,在盛年男人的手掌中更显得小巧可爱。
秦雍王慢慢把玩着印章,忽而微低叹口气,对段晁摇头道:“你不必说好话,是我昏了头,一把年纪,竟要谋算起几个孩子。”
段晁听主公这么说,一时满肚子苦水都想大倒出来: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主公要天底下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没有,怎么偏偏看上人家大公子家混江湖的小夫人?
但这有什么办法,君心上意如此,为人臣子也必当要为主公分忧解难,段晁拱手道:“主公言重了,郡主若能与大公子成事,也是一桩喜事,我刚才瞧着,郡主颇为仰慕大公子,心里是极乐意,绝不勉强。”
他顿了一顿,又思量道:“如今虽然都说大公子喜爱朱姑娘,但至今没把人正经娶聘下来,可见里面还是有缘由,这便有商量的余地。”
段晁暗想,也不知那位大公子是不喜朱姑娘的出身和粗蛮作派,还是太清心寡欲、真成个活菩萨柳下惠,反正不管如何,既然毕竟还没嫁娶,这个墙角总可以想办法挖的。
段晁正这么想着,就听主公沉默一会儿,终于缓缓道:“有缘由当然好,若没得商量,我也心意已决。”
段晁乍一下都像没听明白。
他浑身猛一个激灵,抬头吃惊望向主公:“…主、主公您——”
秦雍王抬了抬手。
他看着手里的印章,握在手中扣了扣,缓缓用力,在掌心扣出一个笔画粗糙草率的小鸟,看久了,竟也不知怎的看出几分可爱。
男人沉定的眉眼和缓,常年凝出痕迹的眉头松开,流泻出不重却已经足够真切的笑意。
“段卿。”他叹道:“不知怎的,那孩子,我一见她,就像前世梦里见过,打心里爱怜她。”
段晁震得说不出话。
秦雍王抽出一张纸来,印着红泥,在纸角压出小小的印记。
秦雍王看了半响,再是什么传古的名画,也不会配得天子仲父的摄政王这样地凝望了。
“她多可人疼爱。”秦雍王缓缓说:“我不说是个君子,也有心做个正人,从没想过做那等夺人所爱寡廉鲜耻的恶徒,如今想想,却怕是不成了。”
第四十八章
过不去。
珠珠最近有点烦。
她最近很忙的, 一边要每天照三顿给裴玉卿写信联络感情+催促他赶快回来,一边要封府邸里众人口,把秦雍王送来的礼物该扔的扔该塞的塞进裴玉卿的库房里扫除痕迹。
没多久珠珠就收到碧华的信,是一封红纸, 在右下角不起眼的位置印着红泥印, 需要对着阳光才能看清楚, 这是她和碧华琼犀约定好的标志。
一个样貌沉稳自称马家暗卫的青年女子把信带来,说从此之后替郡主与她联络。
珠珠刚开始没想太多, 毕竟红纸和标志都是对的, 除了她和琼犀碧华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她当场写了封信, 包着十几颗特意找神医要来的能装病也诊不出脉象的药丸子,催促琼犀赶紧称病, 病得起不来床那种, 让秦雍王别再用她的名义来送东西——同时在信里还不忘对那老东西大骂一通, 骂他送来的东西太多, 害自己到现在都没扔砸干净,麻烦得要死。
信送过去,没几天就传来行宫中福安郡主抱恙的消息,秦雍王没了借口,终于不能再往官邸送东西。
珠珠舒心了不少, 这一舒心, 邪门歪主意又忍不住往外冒。
她现在是真心盼着琼犀和衡道子在一块的,都说走出失恋的最快办法就是谈一段新恋爱, 比如她, 现在和裴玉卿斗智斗勇, 每天变着花样想叫美丽菩萨动情, 一门心思全扑在上面,当年失恋的小小阴影早抛在脑后了。
衡道子现在盯着她不放,珠珠认为就是他闲的,人一闲路就容易走窄,得赶紧给他找个新事干——和漂亮师侄女来段惊天动地的禁忌虐恋,这听着多刺激!保准他没空再来找她唧唧歪歪。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琼犀碧华俩怂包蛋,怪不得一直成不了事,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珠珠痛心疾首,为此甚至忍痛割爱,把之前从神医那里搞来自己珍藏的两颗粉色小药丸都拿出来,包在信纸里给她们送去。
女暗卫长本以为又是让福安郡主装病的药,拿起信纸,却突然闻到隐约一股暗香。
“…”女暗卫长一愣,不敢相信,再狐疑地细细一闻,整个人僵硬住。
女暗卫长颤声:“朱姑娘,这、这是…什么?”
“我问的那个神医说叫春什么意丸…”珠珠还在奋笔疾书写给琼犀碧华的撺掇信,闻言勉强抽空回忆一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