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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会答应,但华妃绝对会拒绝。
那皇上答应也没用。
不如慢慢观察着,用母女情深的场面换得皇帝更多的怜爱。
果然,皇帝在听到陆昭容的话之后,面有动容,长叹一声说:“就如你所说吧,若有不适,及时派人去请太医。”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要不了了之的时候。
突然发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的事情——承恩公在早朝的时候,突然上奏说自己教女无方,请皇帝废后。
皇后父亲奏请废后,放在整个历史上都是非常炸裂的。
但承恩公面无异色:“臣长女自由性情反复无常,凶戾暗藏,本以为她嫁于圣人后会改过自新,成为贤德之人,然她只是表面如此,实则,中宫之位只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他说的话很重,但句句是实话,皇帝险些点头。
皇帝:“承恩公怎么今日突然说这样的话?”
皇后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是因为怕他自己提废后,就主动先说吧?
承恩公:“臣听闻皇后欲对陆昭容及大公主行加害之事,震怒痛心,因而决意大义灭亲。”
实际上是得到了严博的死亡真相,以及皇后得了心疾,命不久矣的消息。
一个害死了嫡长子,并且活不了多久的皇后,没有继续容忍和扶持的价值。
承恩公也对皇后有意见很久了。
任何一个健康且有野心的人,都不想动不动就“旧疾复发,无法下床”。
更何况皇后现在变本加厉,为了调走贾文林,竟然真的让他得了风寒。
这次只是风寒,日后若是不高兴了,说不得等他的就是“病逝”。
严博现在是死了。
她要恨的,很显然是他这个压下当年那件事的父亲。
而一个命不久矣的疯子,干出什么来都不令人惊讶。
他们现在不是父女,而是仇人。
所以承恩公反而是最急着让皇后下台的人,所以在拿到皇后的把柄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
还抖露了许多皇后曾经做过的事情。
以期激起皇帝的愤怒,让他下旨废后,然后看在自己识时务的份上,放弃牵连严氏。
然而皇帝只是坐在最高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说完这些话。
最后,皇帝缓缓开口:“承恩公,你说起皇后来,不像是说自己的女儿,更像是对她弃之如敝履。”
承恩公:“臣竟教养出这样的女儿,很是羞愧。”
“哦。”皇帝应了一声,“废后乃是大事,诸位回去后就此事拟好奏折,交至内阁,再行商议。”
“至于你,既然不想承皇后之恩,那就把这个爵位交回来罢。”
第60章
废后的事情飞一样地传入了后宫。
皇后再也维持不住心境, 不可置信地问:“父亲上表说要废后?”
碧斐跪在地上:“是。碧云将您给陛下长公子罪证的事情告诉了老爷,他很是生气。”
“哈。”皇后短促地冷笑一声,“他不是最爱说‘事情已经发生, 再做什么都没法更改’吗,大哥都死了那么久,他怎么要为这件事把我往死路上推?”
一提及和严博有关的事情,她便如刺猬一样尖锐。
在愤怒的袭击下,皇后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
很快, 她感到自己喘不上气,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心脏有问题,并且对此感到恐惧时, 仅仅是心跳加速都会给自己带来濒死的错觉。
胸口剧烈起伏一阵,她才缓过来, 问道:“那贱人呢?”
说的是碧云。
碧斐:“奴婢已经替您杀了她。”
她和碧云两人是皇后的左右手。
她平日里负责宫内事务, 贴身伺候皇后, 以及与六宫打交道。
而碧云藏于暗面, 替皇后做阴私之事。
在她们两人中, 皇后无疑是更喜欢一直陪在身边, 并且更加“干净”的她。
所以在泄密的事情发生时, 她说是碧云走漏的消息,皇后便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并且喊上了“贱人”,在听说她杀了碧云之后, 更是情绪缓和地夸她做得好。
碧斐感到某种复杂的悲哀。
像是兔死狐悲, 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和这些上位者天生不同。
没了碧云, 皇后又将心思放到如今面对的局面上:“圣上……是个什么态度?”
皇后心知皇帝对自己不满已久,也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并无夫妻之情。
但她仍然存着一丝侥幸, 希望他能够像从前那样容忍自己,警告和限制一二便罢手。
碧斐:“圣上令群臣就此事上奏,于内阁商议。”
那就是没打算掩饰压下,而是要正经处理这件事的意思了。
在这个推崇孝道的年代,身为皇后却被父亲参奏,是极大的丑闻。
即使她在朝中有些自己的势力,即使严焕愿意替她说话,也无力与大局对抗,更左右不了墨成的决定!
墨成亦是一心将皇帝培养成明君,必然不能容忍她这个污点。
她所引以为傲,视为权势凭仗的皇后身份,在此刻却成为要将她拖入深渊的理由。
想明白这点,皇后身形一晃,被碧斐扶住后,她以一种虚弱无助的语气道:“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么?”
碧斐:“圣上明理正直,已经收回了承恩公的爵位,想来是很气他这样当着朝臣的面,说那些伤您的话。”
“圣上尚且如此,华妃定然更加看不上严府的做派,或可说动她从中作梗。”
这么个死局,必须要不讲道理的人来破。
秦玉逢显然既不讲道理,也拥有破局的本事。
皇后:“……”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皇后发现自己拿不出其他的方案。
苦笑道:“本宫竟然还有指望她的一天。”
还是指望秦玉逢的正直人品!
赶在皇帝下旨幽禁之前,秦玉逢去了一趟凤藻宫。
皇后依然是一身隆重的服饰,但披着头发,脸色苍白地扶着额头,就差没喊一句“碧斐,本宫的头好痛”。
秦玉逢跟她打了招呼,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但没有落井下石,出言嘲讽。
皇后心下稍定。
觉得找她帮忙或许真的能行。
但依然开不了口求对方,因此保持住虚弱的模样,剩下的交给碧斐来说。
碧斐仿若跟秦玉逢毫无勾结一般,完全是在帮皇后说话。
甚至会提出一些伤害秦玉逢利益的要求。
秦玉逢耐心地听完,似笑非笑地说:“皇后娘娘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可以左右皇后的废立,入宫的时候就不只是个华妃了。”
皇后:“……你果然觊觎后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