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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车夫声音在外响起,“少爷,少夫人,葫芦巷到了。”程既这才脱身。
两人此行本就是闲逛,也不要人跟着,吩咐车夫在巷子外候着,便慢悠悠地进了巷子去。
程既先前赁屋子的屋主也在这条巷子里住,两人便先去敲了门,打算着若是屋子还空着,也能去转悠一遭。
屋主人范大娘正在院子里坐着纳鞋底子,瞧见程既进来,眯着眼觑了半天才认出,忙笑着迎了上来。
听程既说了来意,极痛快地便从腰间取了钥匙递过去,“还空着呢。那时你走的急,这多的租钱大娘也没来得及给你,索性就先不找下家了,还想着指不定哪天你再回来住呢。”
范大娘瞅着程既衣着如今不同以往,身旁站着的青年更是一身锦绣,俩人往那里一站,俊俏得活像是画儿里跑出来的,不由得开口道,“小程大夫如今这是发达了,交上这阔气朋友,也穿金戴银呢。”
余光瞧见程既腰里佩着的玉坠子,语气里更是难掩艳羡,“这玉怕不要好几两银子哩!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咱们这些老邻居,大伙儿当年可都帮衬过你。”
程既提了提嘴角,淡淡应了句道,“那是自然。”也不多话,拿了钥匙,便携着谢声惟离开了。
范大娘犹不死心,追到门槛处,扯着嗓子殷勤道,“要不大娘领你去啊?”
程既烦她,只作听不见,早拉着谢声惟几步路走远了。
待到人影也看不见了,程既的脚步才渐渐慢下来,谢声惟在旁边忽然开口道,“她从前待你不好?”
虽是疑问,语调却是平的,仿佛认定了答案一样。
程既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说不定是我见利忘义,自己发达了便瞧不起贫贱故交呢。”
谢声惟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指尖,包裹在掌心里。
“你不会。”他说。
程既偏过眼去看他,似乎在打量这话是讨自己欢喜还是存了真心。
谢声惟于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下颌,“我认识的程既,必然不会如此。”
程既停了停,睁着一双眼看着他,蓦地牵着他快走几步,到了自己先前所居旧处,匆匆地拿钥匙开了门,将人拉进去,反手合上门扇,凑过去在谢声惟颊上亲了一口。
“这是谢礼,”他微微弯着一双好看的眼,“谢阿辞这样信我。”
“我都未曾料到,我在阿辞心中这样好。”
谢声惟伸手过去,替他理了理肩侧垂落的长发,“那愿意同我讲一讲,先前受了什么委屈吗?”
“我若是讲了,阿辞替我出气吗?”
“嗯,”谢声惟温声道,“替你出气。”
程既得了这话,脸上渐渐绽开了笑,伸手过去,同这人牵得紧紧,十指扣着,“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刚来时,她欺我人生地不熟,赁钱多收了我几分。”
“后来有段时间,生意好做了些,手头好不容易有些余钱,她又借势说是菜价贵了,赁钱也要涨。”
“那时候日子真是过得艰难,每天醒来便是饿肚子,只好喝水充饥。”
“从那时起我便想,待有一日真的侥幸荣华,定要来她这儿晃荡一圈,好好气一气她才好。”
程既从未和谢声惟讲过自己先前旧事,这是头一次。他像是极警惕的小动物,要人耐心哄着,过了许久好不容易亲近了,才肯将自己展现出一点点来给人看。
谢声惟瞧着他,心里像是吞了颗未熟的山楂,酸软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刚刚该多留一会儿的,你同她多炫耀几句,好叫她更生气些。”
“那倒不必了,”程既嘴角挂一点狡黠的笑,“刚才那一遭,已经足够她懊悔好一阵子了。”
“况且我们阿辞这样好看,我可不舍得叫她多看。”
细碎的日光透过叶片间隙投下,映在程既脸上,是一片小小的光斑。
谢声惟伸手去捉,指尖触到的肌肤细腻柔软,他轻声开口,“不及你好看。”
第31章 口舌之祸
棠梨院里。
“这话可是真的?”秋姨娘瞪大了一双眼,待察觉到语气里的喜意略明显了些,又忙咳了两声,遮掩过去。
“即便不全,也有七八分可信。”谢行履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喝了两口,神色里不免带了几分嫌恶出来。
“这看病抓药的,满城里不过就是那么几家,都有往来的。儿子听了您的话,那日往咱家药堂里去时,便把这事嘱咐了掌柜的,叫他留心打听一二,看看这程既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说来也是巧,药堂里新来的坐诊大夫,从前便是在善济堂做事的。一听说程既这人,便连口地称自己识得,说这人刚来城里时很是落魄,穷乡僻壤里的土包子,话都说不利落。还是善济堂的东家看他可怜,才赏了他一个抓药伙计的差事。”
“谁知道这人居然这样不知感恩,作出这档子事来。东家好心,才没让他蹲了大牢,只是赶出去由得他自生自灭罢了。”
秋姨娘觑着他的神色,试探开口道,“这话也不能只听一人说。会不会是那大夫存了坏心,故意在这儿冤了程既?或是这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提到此处,谢行履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手里的茶盅重重放下,“儿子先前也是怕出这样的闪失,特意多找了几个人,好探听实情。”
“那善济堂里的抓药伙计口风不怎么紧,收了几两银子话便都倒了出来。”
“他只说,程既原先也是和他在一道共事的,惯来就是最爱拍掌柜的和坐堂大夫们的马屁,整日端茶倒水,殷勤得狗腿子一般。伙计们都不大瞧得上他。后来也只听说是犯了事才被东家赶了出去,他们私底下说起,都还要拍手称快呢。”
秋姨娘摇了摇头,脸上带了几分失望出来,故意叹息一声道,“如此说来,这个程既人品上倒是真不怎么干净。夫人也是糊涂了,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进了谢家的门?”
谢行履听她提及谢夫人,也不免心生了几丝不快,“夫人这次当真识人不清,我谢家几代,讲究齐家立身,这样的人嫁进了谢家,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辱没门楣?”
说着便站起身来,要往外走,“我瞧着二弟如今被这个程既骗的五迷三道,心都挂在人家身上。待我去当着他的面,揭穿了这人的真面目,也好叫他清醒清醒。”
秋姨娘见状,忙上前几步将人拦下,假意劝道,“这可使不得。你若是这时去了,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你二弟只怕还要疑心你刻意编排出这些话来,冤枉了他这宝贝媳妇儿,暗地里记了你的仇呢。”
谢行履皱了皱眉,不赞同道,“二弟不是这样不明事理之人。我同他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