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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么不妥,岂不是我的过失。”
“你口口声声道为我悬心,所行之举却是陷我于不孝之地,也不知是天生愚笨呢,还是包藏别的心思?”
秋姨娘惶惶然抬起头来,“姐姐何出此言,我一片心都是为了姐姐好,怎会有什么旁的祸心?”
谢夫人低头瞟了她一眼,嫌恶道,“我姑且当你是天生愚鲁。知道自己蠢笨,就管好自己的嘴,别给自己招来祸事。你是老夫人赏给老爷的丫鬟,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你还是同旁人一样,唤我夫人吧。”
秋姨娘手里的帕子攥成了团,停了几息,才道,“是,……夫人,秋萍晓得了。”
打发了这个,谢夫人懒得再同厅中众人啰嗦,胡乱行了个礼,口中只道,“老夫人也听见了,秋姨娘已然讲明这中间缘由,实属误会。望您念在她侍奉老爷诞育麟儿有功的份上,小惩即可。”
“媳妇今日带回来的那位便是道长所言能救惟儿性命之人。阿月已经领人先去惟儿了房中,媳妇也要赶着去,先告退了。”
说毕也不等老夫人开口,径直出门去了。
第11章 留在府中
谢夫人正往木樨院去时,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阿月。
阿月瞧见她,忙迎上来道,“夫人,婢子正要去找您呢。”
话音刚落,瞧着谢夫人面色不虞,语气里带了担忧,“您这会儿从前厅出来,老夫人又给您委屈受了么?”
阿月是自小跟着谢夫人的,名为主仆,实则二人的情谊抵得过半个姐妹去。
她到谢夫人身边时才刚六岁,圆圆的一张脸,懵里懵懂,被管家领着,说有了好去处,要去服侍小姐。
谢夫人闺名唤作郑瑶,那时年已及笄,刚刚同谢家定了亲事,镇日在闺阁里拘着,每日无趣的紧。
新来的小姑娘合了她的眼缘,那日是十五,郑瑶便给小姑娘取了个名字叫作阿月。阿月贪吃,小孩子心性,也没那许多芥蒂,只把大小姐当作年长些的玩伴,郑瑶喜她单纯,嫁人时也将她带来了谢家。
一恍便是这么些年过去,主仆俩在这偌大的谢府里相依为命,当年的郑小姐成了谢夫人,又有了小少爷,阿月也不是当日只晓得馋嘴贪玩的小姑娘了。
谢夫人早些年只恐耽误了她,暗地里同她商量,想给她寻门好亲事,阿月向来最听她的话,这时却不肯了。
“婢子从未想过嫁人一事,只想好好服侍小姐,帮衬着小姐将少爷养大,长长久久地呆在小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只有她们两人在场,阿月不自觉又换回了昔年的称呼。
谢夫人心疼她,苦口劝道,“不是要打发了你去,只是你跟在我身边,没着没落,总归不好。这世上女子大都活得艰难,总要有丈夫儿子作倚靠。你挑了喜欢的人成亲,生个孩子,也算终身有依。”
“你且放心,何时你想回来了,随时都能再来我身边侍候,这样可好?”
阿月固执地摇了摇头,只道,“阿月不信这世间男子。小姐当日同姑爷何等恩爱,您为了生少爷受了那样大的罪,他还不是娇儿美妾在怀,不见得多疼了您和少爷半分。”
“小姐这样的人品相貌,尚且如此,阿月就更不信这世间还有男儿能从一而终了。”
“这世间只小姐待阿月最好,阿月也只愿留在小姐身边,别的哪里,阿月都不要去。”
因阿月年纪小,谢夫人对着她常不自觉以长姐自居。这时听了她一番话,竟觉无可辩驳,一时有些怔怔。
是了,自己这日子尚且过得不顺心,又怎么能断言阿月嫁了人便能快活呢?
这事便就此搁置下来,阿月留在了谢夫人身边,后者也不再提要她嫁人一事,一直到了今日。
听到阿月开口询问,不想她跟着忧心,谢夫人摆摆手道,“不过是那起子糟心事,老太婆想藉着拿捏我罢了,没什么大碍,都已了了。”
“小程大夫可送去了?情况如何?”
听她提及,阿月这才想起自己巴巴来寻人的缘由,欢喜着道,“正是这事呢,夫人,您再想不到了,小程大夫同咱们少爷竟是原本就相识的。”
“果真?”谢夫人闻言,面上也带了喜色。
“可不是么,”阿月又道,“婢子藉着拿点心的由头出来寻您,出门前还正瞧见两人聊着天,很是投契,咱们少爷还对着小程大夫笑呢!”
谢夫人大喜道,“竟有这事!惟儿素来性子沉静,同谁都淡淡的,如此这般,想来是那小程大夫当真合了眼缘。”
说着双手合十,忍不住低头拜了拜,“老天保佑,让惟儿得了这次际遇。若是病愈,哪怕将我谢家半数家财奉与小程大夫,也是甘愿的。”
阿月瞧着她舒展的眉,心疼道,“夫人心肠好,这些年来做了不知多少善事,定是将少爷的福气都攒够了,这才有了这天赐的来救少爷的人。少爷此次定会好起来的。”
“不过,”阿月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心虚,“夫人,还有一事。”
“嗯?”
“小程大夫猜到您寻他来的目的了。”
“……”
“阿月,”谢夫人底气不足地开口,“其实让他们两个年轻人独处一会,多培养培养感情也挺好的对吧?”
“要不我们就先等等,明日再去?”真的不是很敢去见小程大夫。
“夫人,”阿月宽慰她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人您是早晚要见的。他日若是真成了一家人,您还要喝小程大夫奉的媳妇茶呢。”
谢夫人进木樨院的时候,脚步颇为磨蹭,最后还是阿月看不过眼去,在后轻轻推了一把,才把人送进屋里。
程既正在床头坐着,同谢声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眼瞧着谢夫人进来,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揶揄道,“夫人这一去可是久了些,小可等得着实辛苦。”
谢夫人先前诓了人,如今在正主面前止不住地心虚,“烦劳小程大夫久等。”
“不知小程大夫可把过脉,惟儿身体如何?”
“娘,”谢声惟在一旁无奈道,“程既都知道了,你莫再唬他。”
谢夫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朝程既道,“先前多有欺瞒,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小程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万万不要介意。”
程既有心刺她两句,不疼不痒道,“那可糟了,小可出身微贱,做不得君子,向来便只会些小人行径,最是记仇。”
谢夫人:“……”她就说她不敢来见小程大夫的。
眼见自家娘亲在一旁臊眉耷眼的,谢声惟叹了口气,圆场道,“娘,您向来是不大信鬼神之说的,怎么今日也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谢夫人搅着手里的帕子,眼神往谢声惟那里投去。病了一场,他更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