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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为的是大周西北六城的百姓,还有天寒地冻缺食少药的西戎部落子民。不战,也是为了大周和西戎两国百姓能安稳度日。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赵珩道。

“安稳?”古厝摇头:“天下大乱,何来安稳?”

“只要天下尚存有志之士,又何愁乱世不平呢?”

古厝咂摸着赵珩话里的意思,又将赵珩上下打量一番,忽地笑了:“虽然我与赵公子接触不多,但细细想来,赵公子这些年着实变了不少。”

赵珩不由好奇。

古厝道:“当年赵公子入西戎,是为挑唆西戎内乱而来,眼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气焰,但仍难掩身上阴郁之气。如今赵公子再入西戎,是为说服汗王断绝与杨氏的联盟,观公子神态,亦有势在必得之意,但浑身气度却截然不同,更多了几分运筹帷幄之风。”

李玄度拿眼瞥了瞥赵珩,心说这几年的游历却不是白来的。不过古厝只能观其表,却未曾看到深处。云梦之行,他并未找到制衡阿珩身上禁术的办法。这禁术每多留一日,便要多受一日牵制。谁也不知道风雨什么时候来,除非……

他下意识的将手搭在心口下那条肋骨上,那是他的长生骨。

“玄度?”赵珩喊了他一声:“我脸上长花儿了,你作甚这样盯着我瞧?”

李玄度回神过来,轻笑一声,顺着古厝的话说下去:“只是看看运筹帷幄的赵公子变了多少。”

赵珩:……

古厝隐约感觉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他说不清楚,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也没多理会,继续适才的话,道:“如今赵都督镇守南平关,于军中颇有威望。又听闻赵都督千金嫁入周皇室为太子妃,赵家身份水涨船高。而大周皇太子效法当年隐太子力主变法革新,民间于新法虽褒贬不一,但据我打听来的消息,支持新法者众多。”

“西北此次征兵便循新法,各项举措付诸实践也颇有成效,百姓对周太子十分推崇,谁也不能说大周这潜龙就没有再飞腾之时。赵公子适才谈及天下有志之士,指的便是这些人吧。赵公子对大周寄予厚望,且愿意为了这个愿景而进取。”

赵珩听了后淡然一笑,沉静的目光下是掩盖不住的惊涛骇浪:“诚如古厝将军所言,这天下大势必在我掌握之中。”

古厝目光肃然:“赵公子鸿鹄之志,在下佩服。然而要将这四分五裂的大周缝合起来,绝非易事。只说西戎与杨氏的联盟,赵公子可有对策?”

赵珩道:“还请古厝将军多多周旋,明日邀请阿润汗来我帐中坐坐,只说旧友拜访,请阿润汗无论如何赏个脸面。”

公事私谈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没有王庭大臣们拱火,阿润汗也能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现如今西戎的境况。

古厝这么想着,虽好奇赵珩会用怎样的说辞说服汗王,倒也乖觉的没有多问,只道:“当年李先生救我阿润部子民,此恩情毕生不忘,大汗也非薄情寡义之人。还请两位放心,明日大汗必到。”

赵珩拱手:“有劳了。天色将晚,我们也不便多叨扰,告辞。”

古厝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开口:“赵公子去过月牙谷。”

赵珩闻言扭头看他。

古厝指了指他腰间佩剑:“这柄剑阴气重,我能感觉到剑身的气息与我这块阴铁相似,但要比阴铁更加醇厚,深不可测。此剑想必绝非俗物。赵公子能降伏此剑,也非池中之物。”

“那又如何?”

古厝望了他一会儿,似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笑着说:“我愿意相信赵公子会给天下带来安定。”

赵珩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古厝会这样说。他郑重其事的冲古厝拱了拱手:“多谢。”

草原上的月亮比别处更亮,圆盘似的坠在夜空。微风吹过,草木轻动,带起阵阵凉风,舒爽宜人。

李玄度背着手,与赵珩慢慢往自家帐子走,他四处张望张望,语气轻快道:“我们上一次来西戎是寒冬腊月,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没甚光景可瞧。今番再来,正逢夏日水草肥美,碧绿万顷,着实叫人心旷神怡。”

“你若喜欢,明日见了阿润汗以后我带你去跑马。虽然我在军中时日尚浅,但我马术学的很好。”赵珩微微挺起胸脯,颇有几分骄傲。

“成啊,我这老胳膊老腿也得多多锤炼,不然只怕往后随军吃不消。”

“难怪,自打咱们回了武威城你尤其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往还会忍不住偷酒喝,偶尔也有馋嘴的时候。近来却未见你再贪嘴了。”

李玄度叹了一声:“我好歹也是赵珩将军亲自提拔的私人参军,身担重任,可不敢拿身体开玩笑了。”

夜幕低垂,银河纵横百里,碎星流淌,闪着清亮的光辉,与草原上充斥的悍勇不同,这星夜十分温柔静谧。

李玄度放低了语调,轻声说道:“我得让自己好好的,以后也能长长久久的陪着阿珩。”

这话语柔情似水,撩拨着赵珩的心弦。他拉过李玄度的手覆在胸口,让他感受着自己狂乱的心跳。

“我们都要长长久久的,一起看太平盛世。”

“阿珩,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

“甄姐姐,你们怎么才来呀,再晚些宋大人可不叫我们进去了,他一向讨厌不守时之人。”芳唯向前快走了几步,迎上甄柔和贺婉。

甄柔轻抚胸口微微平复下气息,挥了挥帕子道:“别提了,婉婉险些就出不来了。”

芳唯眼睛一瞪:“怎么回事儿?莫不是贺侍郎在家,给逮了个正着?”

“可说呢!”甄柔摇头:“贺侍郎掌礼部,他向来看不惯女子外出读书,可不止一次上奏禁止女子入翰林学宫,不过都被宋大人给喷回来了。”

贺婉脸色微红:“今次我出门被父亲发现,知道我来翰林学宫颇为恼怒。不过也就斥了几句便作罢,倒没拦着我。我父亲执拗,这次能放我出来,想必心中已有所松动。我再加把劲儿,要不了多久定能说服父亲,支持女子办学!”

芳唯扬起笑脸:“若贺侍郎肯松口,此事便容易多了!好了,先不说这个,宋大人今日讲的是历朝变法,我们得好好听一听。”

大周往前数几代,民风开放,越往后束缚越多。当年隐太子力争变法,替女子争取不少利益,饶是如此,女子也只可入学宫外殿自行读书,不可如男子一般入学宫学习。

姬元煦改革新法后,芳唯身为太子妃,又在女子官学上大做文章,意图在学宫成立女子官学。在大周繁盛时期也曾有过先例,并不算出格之举。宋镜敛对此十分支持,只是朝中大臣极力阻拦。此事吵了许久,双方暂时各退一步,只允女子在学宫旁听,且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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