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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误诊为气郁之症。但这毒厉害之处就在于,疏肝解郁的方子会助长其毒性,天长日久积累下来,毒入肺腑,心血耗尽。”

“这也忒歹毒了。”赵琮听了忍不住气道:“谁这么缺德,这不等于是见天给自个喂毒药么!”

孙氏得知真相,恨的生生搅碎了帕子,她双眸猩红:“我们待他仁至义尽,却不想他心狠至此,竟想要了你的命呀!”

“他,是谁?”李玄度看了看孙氏,又看了看面色沉重的范亭:“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范亭缩在袖管里的手死死的攥了起来,好半响方才叹了口气。这一叹好似抽干了他所有的气力,整个人如同一只漏气的酒囊,干瘪的缩在床上,缓缓吐出两个字来:“马帮。”

第83章

仲夏时节,气候炎热,秦阳一带更甚。

燥热的风并未驱散房间里浓重的药味,反而在热气之下蒸腾出一股沉闷的味道。范亭抚着胸口皱着眉,呼吸急促,似是透不过气,脸色被憋的青紫。

李玄度忙取了银针刺入范亭几处大穴,只见几滴发黑的浓血顺着指尖流出,凝在地上,散着幽幽腥臭之气。

孙氏见状,气的眼眶发红:“每每提到这事儿,夫君便胸痛难耐,只是大夫们束手无策,夫君只能生生扛着,不知遭了多少罪。”

李玄度叹道:“此法也只是暂时缓解,范兄毒已侵入肺腑,不可逆转。我虽可以配置解药,但五脏六腑皆受损,日后怕是无法动用内力。若好生调养,尚可保十几年无虞。说到底,这毒药性霸道,已损了范兄寿数。”

孙氏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泪:“那些天杀的!”

排了毒血,范亭这会儿觉着身上轻快不少,头脑也清明起来。他理了理思绪,道:“听夫人说,贤弟一路自濮州城而来,想必多少也听到关于马帮的风声吧。”

李玄度点了点头:“马帮行事神秘周全,只听说是秦阳一带土匪的克星,商人上路,若无马帮护送则必遭土匪劫掠。范兄提起此事,难道和马帮有过接触?”

范亭目光变得悠远,含着两分痛惜和不解:“贤弟可还记得不空山的冯栖鹤?”

“不空山大弟子。”李玄度道。

当年来秦阳游历,李玄度结交两位好友,范亭是其一,冯栖鹤便是其二。冯栖鹤虽出身江湖名门,但为人谦逊,同范亭聊得来,二人很早便相识。

范亭缓缓点了头:“没错,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不空山的掌门了。若贤弟和马帮的人打过照面,想来会对他们的武功招式颇为熟悉。”

李玄度瞳孔一缩:“范兄是说,马帮的人是不空山弟子?!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范亭苦笑着摇头:“原本我也是不信的。秦阳闹匪,官府剿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土匪悍勇非常,行商们带的护卫全然不是那些土匪的对手。便有人找上本地江湖门派,求得庇护。我龙虎帮也接了几单生意,和那些土匪交过几次手。”

“咱们都是江湖人,土匪什么样儿咱心里头门清。可这些土匪的来路却非同寻常。他们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更像是军队。我龙虎帮虽不是什么大帮派,但帮中弟子身手好,即便土匪占地利之便,我们也不算完全落了下乘。前后成功护送商队走了两次,到第三次的时候……”

“冯栖鹤!”范亭再度抓着胸口,面露痛色,咬牙说道:“第三次,我护送商队过十字坡,在那里碰到了冯栖鹤!他带着面具,用的也不是平时的兵器。起初他还在遮掩招式,但被我逼了几招,还是露了马脚。贤弟,你可知我当时……”

他红了眼眶,浑浊的眼睛里一瞬间流淌过许多复杂的情绪,震惊,愤懑,困惑,失望……

“其实当时有不少江湖门派都接了护送商队的买卖。方今世道乱,门阀四起,国将不国,底下人活的艰难,能有生意做已实属不易了。但马帮浮出水面后,陆陆续续有不少门派被灭了门。苟延残喘的小门派或解散,或倒戈马帮。能有这样的实力,除了不空山还能有谁!”

“听说不空山是秦阳第一门派,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极受推崇。名门正派竟甘心沦为悍匪,这是什么道理?”赵琮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是心惊。

之前只听大哥他们说这马帮来的蹊跷,不成想马帮和土匪是一伙,贼喊捉贼,专坑那些过路的行商呢。

“不空山当也不缺吃喝,何苦做这等恶事,残害江湖同门,就不怕日后遭报应么?”赵琮不解。

范亭也不明白啊,他颤颤巍巍的抹掉眼角溢出的泪,叹道:“那日在十字坡,冯栖鹤留了我一命。我回来后怎么都想不明白,百年江湖望族,怎自甘堕落至此!本欲前往不空山求个答案,没想到冯栖鹤倒先来龙虎帮了。”

“我以为他有苦衷,此来是给我一个解释。却不料他是来拉我入伙的。”范亭肩膀塌了下去,手指摁着胸口,眼神俱是痛惜之色。

“那日夫君同他争执了起来,冯栖鹤走后夫君便觉胸口闷胀,只当是给他气的。可这之后断断续续常有胸口发闷的时候,严重时甚至无法呼吸。这才看了大夫,往后情况愈发不堪,那冯栖鹤也再没出现过。”

孙氏道:“夫君怕冯栖鹤疯起来报复龙虎帮,便遣散了帮中弟子,又摘了匾,算是解散了龙虎帮。只留了些许人经管商铺,给自个留条活路。”

李玄度仍有不解:“锁心之毒需同酒水一并饮下方能发挥功效,那日范兄可饮了酒?”

范亭摇头:“别说酒了,连口茶水都不曾饮。”

“那就奇怪了,这毒从何而来……”

众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半响,范清忽地开口:“爹平日也不喜饮酒,即便出门赴宴,也只饮一杯聊表谢意。大家知道爹的脾气,不会给爹灌酒。自那日同冯栖鹤闹了不愉快后,爹一直忙着帮中弟子的事儿,也不曾外出访友。仅有一次,是秦阳城守设宴,爹推脱不过……”

范亭手指一抖:“是了是了,那日我确实饮了杯酒。”说到此处,范亭双眸陡然瞪大:“原来……不是冯栖鹤么。”

孙氏恨道:“冯栖鹤已不是从前的冯栖鹤了,即便不是他下的毒,此事也同他脱不了干系。秦阳城守为何下毒害你?定也是盯上了飞虎胫!”

冯栖鹤找上他们是为此事,但范亭不同意入伙马帮,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此事便作罢。秦阳城守宴请他也是为此事,只是他态度坚决,不曾应允。可若他们打定主意要夺飞虎胫,自然有的是法子。

下毒害他,又不叫旁人有所察觉。待自个一死,龙虎帮只剩下孤儿寡母,还不是任他们搓扁揉圆。若非玄度回来,自己当真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想通这关窍,范亭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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