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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她以后可以同我讨论,你就不用掺和了。”郑嘉元气定神闲地靠上椅背,朝言落落投来一个获胜的目光。

仿佛在说姜还是老的辣。

见状,言落落干笑两声,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啊呸,老辣个大头鬼!你俩顶多一个三岁、另一个五岁,幼稚。

“我想跟谁讨论,就跟谁讨论;想跟谁做舒服的事,就跟谁做舒服的事。郑总监不会连下班后的私人时间也要管吧?”言落落一边夹肉,一边呛他。

“确实管不到——但你们不是在上班时间做的吗?”郑嘉元不慌不忙指出了漏洞。

“喔咕……”言落落被一块大肉噎住,猛灌好几口水。

怎么回事,这眼镜男怎么回事,今天抬这么多杠,ETC成精了?简直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农民伯伯气得决定减产。

言落落锤着胸口,把强烈的异物感锤下去后,越想越不爽,干脆让服务生上了几扎啤酒,叫周若煦陪她一起喝。反正那个眼镜男要开车,偏要他馋得干瞪眼。

咕咚咕咚,三大杯生啤下肚,言落落把塑料杯磕在桌面上,面颊泛起红光。

“郑总监啊郑总监,您说您为什么偏要没事找事呢?”借着酒劲,言落落把食指戳到郑嘉元碟子前,“明明对今天发生的是了如指掌,时间、地点、人物、行为,连姿势都让您猜了个七七八八,怎么偏偏明知故问呢?”

“您数数,”言落落掰着已逐渐模糊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数,“在库房,当着人家商务的面,您问我们在干什么;等到这里,正开开心心吃着饭呢,您又问一遍;光问就算了,还嘲讽人家小周。您说您是堂堂总监,人家是初入职场、风华正茂一大小伙子,这得给人家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简直就是社会的毒打啊。”

“三件、这三件事,您说我讲的对不对,嗯?”言落落又干了杯酒,把手指伸到郑嘉元眼前晃晃。

定睛一看,却是四根手指。

郑嘉元强忍住笑,握住言落落的手,把它包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哑声道:

“说过了,在外面要叫我的名字。还有,别说‘您’,听起来太疏远了。”

“对啊,言姐姐说的对,”桌对面传来醉醺醺的少年音,看来周若煦酒量也不怎么样,“郑总监你确实不该……”

“等一下,你还是要称我为‘您’。”郑嘉元冷声打断周若煦。

“嘁,大人怎么都这么蛮横……”周若煦嘟囔着,脑袋一下一下往下坠,最终趴到桌子上,彻底进入梦乡,尖尖的狗耳朵也耷拉到脑袋两侧。

“嘿……他还是年轻,这就倒了……”言落落一边傻笑一边小口啜着酒,却忘了把手从郑嘉元的手心里抽回来,就这么让他握着。

作为四方桌上唯一清醒的人类,郑嘉元静静观察着言落落。

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先前部门团建时,许是为了保持形象,许是因为中途开溜,言落落只沾了一点酒,丝毫没有醉意。

若说那天意乱情迷,那也只是被发情期弄的,跟酒精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在郑嘉元面前喝醉。

她红着脸,嬉笑着,连珠炮式地絮叨着一些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做着平时完全不会露出来的表情,灵动,鲜活,旺盛,像一把火苗,在郑嘉元心中燃烧高窜。

她心里应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只是从来没说吧?郑嘉元想。

……那也应该有很多假笑的时刻,以及想辱骂自己的时刻吧。郑嘉元不妙地想。

很奇怪,明明前几天初试云雨时,他还把她怀疑成一个危险人物,但现在却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他找不到定义来描绘。

或许就像108式一样,是课本上没科普过的东西。

郑嘉元喝了口水,陷入思索。

那天在酒店的床上,言落落似乎隐约透露出一个信息——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尽管她没有挑明,但聪明如郑嘉元,轻而易举就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模样。

那应该是一个“性生活”非常普遍的世界。所以来到这里,她才会那么好奇,又那么难受,难受到不得不向点头之交求助……

郑嘉元看向言落落。她正大口大口灌酒,液体顺着喉咙淌下去,胸口一起一伏。

郑嘉元喉咙一滚。他知道那件衬衫下、那个夹子下、那片内衣下,是怎样一副绝美的光景,就是这光景,让他日思夜想,辗转难寐,让他失去理智,让他与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实习生,像小学生一样斗嘴。

今晚还能品尝她的肉体吗?郑嘉元张张嘴,探到言落落面前,握住她另一只手,让她放下酒杯看着自己: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明知故问吗?”

郑嘉元哑声道:

“因为我喜欢看你局促的样子,羞赧的样子,脸红的样子。”

“已经喜欢得要疯了。”

“这种感情到底叫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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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落醉得云里雾里,眼神迷蒙,喃喃重复郑嘉元的话:

“这种感情……叫什么?”

“嗯,叫什么呢?”郑嘉元上身前倾,越靠越近。

“叫……”言落落挠着下巴思索两秒,突然抬起手猛地抽在郑嘉元肩上:

“当然叫变态啊笨蛋!”

“嘶……”郑嘉元受伤地捂住肩膀,露出难得一见的痛苦表情。

“你想想看,你喜欢看我窘迫的样子,所以就要让我窘迫——那不是只有你得了好处吗?我可很受伤啊!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言落落一边举着酒杯发表正论,一边使出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地痛击郑嘉元的肩膀,每次都能精准打击在同一部位,仿佛在演示物理意义上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有一瞬间,郑嘉元甚至怀疑她在装醉。

但以她的胆量,应该不至于光明正大痛殴自己的上司。

看来真的神智不清了。郑嘉元叹口气,往外挪了挪椅子,惹不起那起码躲得起。

言落落闹腾一阵,很快安静下来,开始托腮发呆。

人醉酒往往分几个阶段,或撒泼或呆滞,或话唠或呼呼大睡,言落落也不例外。

显然,她已经进化到思考人生的贤者阶段了。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言落落歪着脑袋,嘟嘟囔囔地碎碎念着。

“什么事?”

“你们这里,为什么没有性知识啊?”言落落猛得转头,扬起通红的小脸,看着郑嘉元。

郑嘉元:……

他无法回答。

这就像问一个从来不知道面包是什么的人“你为什么不知道面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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