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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孟戚漾到的时候段嘉深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走过去问:“你?要说什么?”

段嘉深看她一副没?打算坐下来的样子,扯了扯嘴角,问:“喝点什么?”

孟戚漾坐下,点了杯果?汁。

服务员很快把果?汁送了过来。

孟戚漾拿吸管搅了搅,抬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段嘉深,倒也不?着急了,反正是他?有话?要说,急的也是他?。

段嘉深的手沿着杯壁摩挲了几下,终于开口:“我为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向你?道歉。”

孟戚漾诧异地抬眼。

段嘉深继续说:“上次在楼梯间?,我是因为发现你?整我还故意接近我兄弟,在气头上才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孟戚漾挑了挑眉,淡淡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

孟戚漾没?什么反应,吸了口果?汁。

停顿了几秒,段嘉深又说:“其实我长大一些后也明白当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当时年纪小,接受不?了父母不?和,又找不?到事情的源头。人总会下意识把气撒在比自己弱小的对象身?上。”

孟戚漾认同他?最后一句话?。

见她看着自己,段嘉深问:“你?看什么。”

孟戚漾:“是不?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这么说的。”

段嘉深很没?好?气。

他?要是不?乐意,谁逼他?都没?用。

他?之前是认定了她再次出现是不?怀好?意,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生日?那件事也是因我而起。”

段嘉深本来对那件事的印象都不?深了。最近事情被翻出来,他?想起很多细节,确实太过。

当年他?为了不?让人知道家里的事,在生日?上假装不?认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他?们旁边的玻璃外侧全都是水珠。

外面变得模糊起来,所有东西?都没?了轮廓,各种颜色的灯光映在玻璃上,像不?同的颜色被水混到了一起,有点迷幻。

段嘉深正经了几分:“总之,确实要跟你?道个歉。”

他?们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不?会像小朋友那样,一个人道歉了,另一个就要说“我接受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人也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

孟戚漾先起了身?。

走到咖啡店门口,她发现雨比隔着玻璃看要大。

然后,她在雨里看到了谭诉。

黑衣白裤,撑着柄黑色的伞。

就是在咖啡店里说了会儿话?的功夫,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湿润的地面映着各种霓虹招牌散发的光。他?的眼镜上也映着湿润、混淆的颜色。

孟戚漾看着他?走近,说:“我就知道是你?。”

跟在她后面走出来的段嘉深轻哼:“他?可?没?办法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谭三平时都得叫我声深哥。”

谭诉看了他?一眼。

他?也没?再多说,拿了把伞走了。

随后,谭诉看向孟戚漾,“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该聊聊。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孟戚漾:“看来谭总不?光自己喜欢找人聊,还喜欢让别人聊。”

谭诉笑?了一声,把她拉到伞下。

“送你?回?去。”

咖啡店离孟戚漾家不?远,她来的时候就是步行。

谭诉的长柄伞很大,不?过走在伞下肩膀还是会碰到一起。

下着雨,空气里有股清爽的湿意。

孟戚漾有点沉默,谭诉也没?提咖啡店的事。

走过一个路口,谭诉开口说:“漾漾,跟你?说说我父母吧。”

低沉的声音在周围的雨声里格外清晰:“我爸在我七岁的时候因为意外离世,留下我和我妈。我爷爷觉得我妈家世不?好?,一直看不?太上她。”

孟戚漾对谭诉家的事一无所知,以为他?这样人应该是过得很顺遂的,乍然听到很惊讶,顿了顿后只捡了最后一句,评价说:“你?外公可?是温老。”

谭诉:“在我爷爷眼里就是不?太行。”

孟戚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和我爸结婚后就一直在跟老爷子较劲,甚至有点后悔跟我爸结婚。我爸走后,她更加被老爷子忽视,也更加后悔嫁给我爸,也讨厌起了我。那段时间?,我是谭家最被忽略的孩子。”

“后来呢?”孟戚漾想知道他?是怎么有的今天。

“她是个很要强的人,还是振作了起来,然后把希望投向了我。她想让我超过我堂哥堂姐,来向老爷子证明他?看不?上她是错的。她对我寄予厚望,开始变得偏执,对我很严格。你?提到过几次《望秋随笔》里拼模型那件事,我后来确实被她骂了,她还把模型掀了。”

孟戚漾没?想到这则看起来有趣的随笔背后是这样的。

光是这件事就让她觉得难以接受,怪不?得在知道温老笔下的外孙就是他?后,她会觉得他?小时候和现在性?格差很多。

“我以前很喜欢去外公那里,因为在那里最轻松。我受外公影响很多。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有段时间?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像外公一样的建筑设计师。”谭诉语气平淡地说着。

“后来变了?”孟戚漾问。

谭诉淡淡地笑?了下。

后来就没?有理?想了。

“如果?我成了建筑设计师,说不?定你?当初找的真的会是我。”

他?在开玩笑?,孟戚漾却喉间?发紧,没?办法顺着调侃。

她看到一个猎人在用钝刀,一点点把自己剖开给她看,把自己放到和她一样的境地。

谭诉握住她的手,带她绕过一个水坑,又松开了手。

“她只让我做她安排的事,不?允许我任何兴趣、爱好?。她会毁掉任何我感兴趣或喜欢的东西?,玩具、宠物?、模型,不?相关的书。”

本来距离就不?远,在谭诉的声音里,他?们走到了孟戚漾家楼下。

孟戚漾停下脚步,却没?有进去。

故事还没?说完,两人继续站在伞下。

雨比刚出咖啡店的时候大了很多,即使他?们站在伞下,衣服也被打湿不?少。

“上去坐会儿吧。”孟戚漾说。

进电梯上楼,孟戚漾开了门。

谭诉的东西?都被她收起来了,就拖鞋还在鞋架上。

换了鞋,孟戚漾要往里走,手腕被谭诉拉住。不?是那种把她拽到伞下或者带她绕过水坑那种握一下就松手。

短暂地安静了几秒,只有孟戚漾微颤的呼吸。

“漾漾,能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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