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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我们继续吧?”

谭诉退出,也不提。

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次响起,清脆均匀,像白噪音。

时间的流逝都被掩盖。

临近十一点四十,谭诉关掉文件,把电脑从腿上拿开,摘下眼镜。

手机里敲键盘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没出声,拿起另一部被他调了静音的手机。

几条未读消息,还有段嘉深二十多分钟前打来的语音电话。

-谭诉:怎么?

段嘉深发了段语音过来,被转成了文字: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正准备去开会。

-谭诉:看报表,刚结束。

段嘉深回复的又是一段语音,转成文字:那更应该语音里和我一起啊,我那时候也在看。

-谭诉:那现在结束不了。

-谭诉:跟你一起还不如跟人家。

打完后面那句话,谭诉的指尖微顿。

消息已经发了出去。

段嘉深秒回:谁?

他的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搭在扶手上的手漫不经心地点了两下。

跟她一起也没多好。

轻微的键盘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他瞥了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先回复段嘉深:我助理。

随后,他开口问:“怎么停下来了?”

孟戚漾这边才刚停下来一会儿。

她本来就改得有点累了,停下来打开网页想查一个词,看到推荐页,顺手就点进去看了个八卦。

听到谭诉的声音时,她还没看完。

他能听到她打字的声音,她停下来他就能察觉到。这么看,她有点吃亏。

“停下来喝点水。”孟戚漾说,“轩哥你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是要结束的意思。

孟戚漾想拖着他,说:“我也快了,还有一点。轩哥你能不能等我会儿?”

这时候,段嘉深回了条九秒的语音。

语音被转成文字,一点点跳出来:我还以为谁呢,姓韩那个是吧?看起来是挺稳重话少,下次聊,我进去开会了。

谭诉看完,收回垂下的目光,兴意盎然,“好,我看着你,以免你走神。”

第12章

第二天,孟戚漾起床后把修改好的稿子发给了出版社的编辑。

-编辑:收到。

-编辑:老师真的改好了!速度好快。

-编辑:辛苦啦。

昨晚后来,谭诉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看着她。

孟戚漾稍微停下来一会儿,没了敲键盘的声音,他就会在语音那头问她怎么了。

被他盯着,她倒是一口气改完了。

和编辑聊完,她顺手点开电脑端的朋友圈。

凌晨的时候,尤欢发了条游戏战绩。孟戚漾给她点赞后继续往下翻,看到韩远昨晚又发了条朋友圈,是两张海边的照片。

孟戚漾看了看韩远发的照片,觉得有点眼熟,拿起手机翻到小号上谭诉昨晚发的照片。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构图和颜色,只是角度稍微有点不一样,分明是同一组照片,同一个人拍的。

所以谭诉给她发的那张白天的海边照片是韩远拍的。

孟戚漾拿起手机,打开小号的朋友圈。

昨晚她发的那条朋友圈0点赞0评论。

她又发了一条:这周的工作提前搞完,周末可以休息啦。

电脑上的大号来了新的消息。

-尤欢:宝贝,你周六晚上有没有空啊。

-孟戚漾:有的。

-尤欢:陪我去看场表演赛呗。

-孟戚漾:什么表演赛?

尤欢发了张海报过来,上面是几个电竞选手,其中一个被她圈了出来。

-孟戚漾:新情况?

-尤欢:算是吧,还要再看看。

-尤欢:昨晚他开小号陪我打了一晚。

-孟戚漾:怪不得你朋友圈发了战绩。

-尤欢:他请我去看他们战队的表演赛。

-尤欢:弟弟的邀请怎么好拒绝呢。但我说了,和朋友一起去看。

-孟戚漾:好。

-尤欢:那到时候我来接你,我开车。

**

早年间,北城有许多戏园茶馆,大部分都是传承下来的,有超过百年的历史。

随着听戏看戏的人变少,这些戏园茶馆有的彻底关了,有的变成了电影院、剧院,现存下来的都十分有名。

望松园就是其中之一。

它每周排的戏目不算多,隔三岔五还被包场。它旁边还有座院子,挂着的匾额上写着“溪楼”,常年关着门,不对外开放。

周六这天,望松园连带着隔壁溪楼都被包了下来。

下午时分,戏台上正演着《古城会》。

二楼的包间里,温司云在用手机看图纸。

包间靠近戏台那侧是半敞开的,只要抬眼就能看到台上。四周的梁枋、壁柱上的青绿彩绘鲜艳亮眼,有的地方做了洒银工艺,更是光华贵气。

温司云始终低着头,清冷专注,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直到包间的门被打开,才他抬头看了一眼,“怎么才来。”

一身黑色大衣的谭诉走过来坐下。那灿烂的青绿彩绘因为他身上那股不动声色的压迫感好像暗下来了几分,也不热闹喧嚣了。

迎他上来的是望松园现在的老板,姓孟,是个长相儒雅、八面玲珑的中年男人。

孟老板叫人送上茶水,说了句“谭总慢坐”,就很有眼色地带上门离开了。

今天是温司云的父亲、也就是谭诉的舅舅过生日,因为喜欢听戏,就办在了望松园和溪楼。

谭诉慢条斯理地摘下黑色皮手套,往桌上一搁,问:“怎么躲在这里?”

温司云:“清静。”

明明离台子这么近,台上还唱着戏。

谭诉也没反驳。

“刚才你爸还问我你在哪里。你到了没去见他?”

温司云:“知道我到了就行。我都知道他见到我要说什么,等吃饭的时候再见他。人多他能少说点。”

温司云也就比谭诉小一岁,今年二十八,正好是被家里催着成家的年纪,今年开始催得尤其厉害。

他不想听这些,平时都不怎么回去。

温司云放下手机,端起茶喝了一口,想问问谭诉,到底没多这个嘴。

反正他们一样,都不太想来。

今天来的人不少,溪楼那边一拨,这里听戏的一拨。

谭诉和温司云两人就坐在二楼的包间里躲懒,也不应酬。

温司云对京剧没什么兴趣,在这儿纯粹是熬时间。

看完图纸,他瞥了眼谭诉,见他懒怠地靠在椅子里,垂眼看着手机,也不在意台上在唱什么。

温司云百无聊赖,干脆看了会儿戏,没多久开始犯困。

他也就真的撑着脑袋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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