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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
柳玉竹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同,只是贴在王武怀里?,重复他的话:“嗯,没有着凉。”
王武表情有怔然之色,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对于柳玉竹的关心?,好像变成?了一件于他而言习以为常的事情。
比如?说,关于冻疮,之前若不是王武提起给他涂药,他从来都是忍着的,尽管晚上难受得睡不着,也一句话不说。
后?来,是因为王武对这件事表现出足够的在意和?心?疼,柳玉竹才?会晚上撒娇,让他给他挠挠。
还有贴额头,是从那次柳玉竹发热后?,府医和?他说的方法,他便每次早晨只要在柳玉竹身边醒来,习惯地贴贴他的额头,瞧瞧有没有发热......
伺候柳玉竹穿衣,比他自己还熟练。
为了一个?破烂荷包求了好久。
王武脑海里?闪过两人相?处的画面,让他表情越发怪异惊悚,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什么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该如?此,他跟柳玉竹好,觊觎他的身子,该是他享乐才?是......虽然他确实?快乐了。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
从前他的那些相?好都不是这种相?处情况,他宠,却不是这种无?微不至地宠,是因为在安溪村,他没有选择,所以才?这样吗?
柳玉竹见?王武一直不出声,手指绕着他里?衣带子,悄悄解开,小手近距离贴着他的胸肌,都这般了,王武还没反应。
他不由抬头看去,便瞧见?王武的眉头皱得死紧,好似能夹死苍蝇,他像是在纠结什么难题。
柳玉竹见?状,出声询问:“怎么了?”
王武黑眸复杂,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伸手将柳玉竹的手从他的衣襟中拿了出去,定定看着他,唇角紧绷。
柳玉竹手指动了动,又缩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神,心?里?被看得发毛。
他喉间发紧,又重复问了一遍:“怎么了?王武?”
王武抓着他手腕的手有些用?力,他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了几分,道:“没事。”
随着话音落下?,王武松开柳玉竹的手,翻身坐起来。恰在此时,丫环们?端着洗漱的铜盆走了进来。
柳玉竹有些惊慌地坐起来,看着王武背对着他,被丫环们?伺候着穿衣。他手指无?声攥紧了被褥,静静地看着背影。
心?中涌起的委屈情绪自不必说。
半晌,柳玉竹掀开被子,捡起昨晚上被王武扔在地上的衣物,赤着脚从王武跟前走过,他也一声不吭,仿佛没瞧见?。
王武余光看见?那道纤瘦的背影只觉得弱不禁风,他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移,张开手任由丫环给他穿外袍。
王武一直将柳玉竹的定义在玩物的位置上,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玩意儿,就像曾经他在霄州的相?好。
曾经他也有过独宠一个?小倌三个?月的事迹,甚至所有人都说他是动了真心?,都在调侃他,还有关系要好一点的,便提醒他,不能“太过”了。
玩可以,养着也可以,但是若是做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事情,那便是过了。
当时王武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他自己心?中有一个?界限,他知道他没有越界。
在半月之后?,小倌被他买下?,送给了好友。
后?霄州再?也不信王武有什么真心?了。
但是就在刚才?,王武恍然发觉他和?柳玉竹的距离和?关系,已经远远超出他心?里?对玩物的认知范围......
柳玉竹穿好布衣,脸上委屈之色早已经烟消云散,他将昨晚王武准备的毛皮靴子扔在旁边,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布鞋。
他面色平淡,似乎不意外王武突然地喜怒无?常,他推开门,冷风袭来裹挟着柳玉竹全身,刺骨的寒冷从骨头缝中钻进,在心?口发酵。
柳玉竹头也不回地踏雪而去,而这次王武没有追出来。
王武静静看着他如?松如?柏般挺拔的背影,脊梁挺得笔直,雪落在他肩头,黑发被风吹得飘扬,仿佛他冷傲倔强的个?性。
他早知道柳玉竹聪颖,这次仅一个?眼神便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王武没想到他也如?他想象的那般听话乖巧。若是碰见?那些痴缠的,总是要哭天喊地,闹个?没趣。
王武见?他走得干净利落,心?中却不是滋味起来,想着为什么柳玉竹不闹一闹呢,说说他的无?情,说说他的混账,亦或者抱着他哭一场......
这些都没有,只留下?尚有余温的被褥,诉说着两人在昨晚有多么缠绵亲密,也在说着今早上的大雪来得有些突然,异常寒冷。
沏好的热茶无?人问津。
王武从枕头下?拿出那个?荷包,手指在上面的锈图上轻轻地摩挲,将早春的枝丫捏得有些变形,屋内无?人敢发出声音。
丫环们?恭敬站在旁边,望着脸色阴沉不定的王武,大多在心?中说着他的翻脸无?情。
王武将期待那么久的荷包朝着地上轻轻一扔,他心?口有些不舒服,对自己曾经的欣喜若狂表示不理解,他冷声道:“将这个?荷包扔到府外面去。”
大丫环晓春和?初夏对视一眼,晓春蹲下?身去捡起,然后?往外走去,就在踏出门槛的那刹那,屋内传来王武越发沉然的声音:“等等。”
晓春转身对着王武,微微低着头,做出乖巧的样子。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武冷肃着一张脸,道:“拿回来,你帮爷收好,弄丢了唯你是问。”
他旋即看向?初夏,语气不善:“还不摆膳,是想饿死老子吗?”
初夏连忙去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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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竹甫一走出王宅,眼泪便夺眶而出,脚陷进雪地里?,布鞋很快就沁湿了,脚趾冻得麻木,只是机械地往徐家走着。
朔风呼啸,夹杂着冰雪格外冷,脸上的眼泪倒是热的,但是转瞬间也变得那般冷了。
柳玉竹手握住脖颈上的平安扣,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他自言自语般道:“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呢?”
“是我对他太凶了吗?”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成?了呜咽声,在鬼哭狼嚎的呼啸声中显得那么渺小,传不到远方,也传不到王武耳朵里?。
柳玉竹身上的热气都已留在了王宅,他此刻只能感觉到寒冷,因为雪下?得大,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取暖。
苍翠的青山成?了白茫茫的雪山,在这冰天雪地里?,只有一个?半佝偻着的身影在蹒跚地前进。
柳玉竹到徐家的时候,他脸上的眼泪干了,他身上却全部湿透了。
柳玉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