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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掠夺了开封城内的女童、工匠、官员、宗室、各类书册、帝王祭器……,放火将开封城几条大街都烧了。
一直不敢面对金人的赵佶也在俘虏之中。
姜烟和赵匡胤就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被驱逐出城的人,哪怕不仔细算,只一眼看去也有几百人,更别说更早被送入金人大营的。
四月,完颜宗翰忌惮在南方的宗泽等人,授意留下的势力扶持了一个伪政权,由张邦昌称帝的伪楚确立后,与完颜宗望带着数万俘虏撤军。
为了避免到手的两个皇帝逃走,还将他们分开,兵分两路北上。
这一路,吏部侍郎李若水痛骂完颜宗翰后,被残忍杀害。抗金名将张叔夜在渡河的那一夜自缢而亡。
数不清的人被折磨至死,像是垃圾一样丢弃在路边。
有女子、有忠臣、有孩童。
待那些人离开,赵桓才悄悄的出现在城楼另外一端,还小声的朝着赵佶呼喊。
赵佶此刻也不想理会赵桓。
他那时在皇宫里,听说了外面的情况,却不愿面对现实。
如今看到当初发生的一切,赵佶也羞愧得不知道如何言语。
他看向姜烟,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姜烟打断了。
“道歉?”
姜烟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呢?或者,让后世的人知道?都没有用的。你现在就算是愧疚到跳下城楼,临终前再深刻的道歉也无济于事。你以为,你的一条命能比得上成千上万的人吗?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重要了。”
诚然,《千里江山图》美得令人惊叹。《清明上河图》里的繁华也让人心生向往。
这些都与赵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那又怎样?
艺术上的成就,消磨不掉赵佶身为帝王,不负责任,重用奸臣,以至于带给百姓的痛苦。
“所以啊,你闭嘴吧。”姜烟偏头看来,眼神冷漠得连始终观察着幻境,躲在后面的1001号都忍不住发出滋啦的电流声。
“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待着,千万不要有一星半点的存在感。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的讨厌你们,看着你们父子的脸,都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开封城内发生的一切。”
姜烟从前对不喜欢的人说话略有些刻薄讥讽,却很少这么直白的表露出对一个人的厌恶。
“我……”赵佶想要为自己辩解,可一低头就看到城外的尸体,还有城内的荒凉。
大火烧得眼前的开封,陌生得让他都认不出来了。
那条街,他没当皇帝之前,好像经常去那边看字画。
还有那条,他也在那里与几个女子有过牵扯。
还有很多很多地方,赵佶都认不出来了。
“好。”他点头。
不仅自己不说话了,连带着把赵桓也摁住,不让他发出一星半点的动静。
“之后呢?”赵匡胤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饶是如此也不能浇灭他心头的怒火。
“之后?”姜烟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人群,说:“之后,他们成了金国拿捏大宋的两张明牌。先以牵羊礼被带去了完颜阿骨打的庙跪拜,朱皇后不堪受辱,上吊试图自尽,却被救下。最后投井而亡。他们也被封为了‘昏德公’和‘重昏侯’,之后又被迁去了五国城。后来赵佶病死。传闻尸体还被金人焚烧,意图炼成灯油。再后来,赵桓乞求赵构让他回到南宋,赵构不予理会,最终死在了金人组织的一场赛马会上,被马蹄踏死。”
赵匡胤听了之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解气。
死亡,从来都不是赎罪。
尤其是对他们而言。
姜烟发出嗤笑:“我真是走运,没有生在你们大宋。”
说完,通过1001号的帮助,转身离开开封城。
赵匡胤站在城楼上,他并非第一次站在这里。
登基后,他有次深夜来过。
身后是安静的开封城,只有打更的更夫和夜里巡逻的小吏发出声音。
前面是几声西索,有住在城外的百姓星夜而至,就为了一早能入城做生意。
他想过,要建立一个堪比大唐的王朝。
他也想过,要将天下收入囊中。
只是,他从未想到,北宋的落幕会来得如此屈辱。
令人哪怕过了百年,每每提及也是恨到扼腕。
走的时候,赵匡胤再看了一眼开封。
春风吹过开封城,风里都是无数亡魂的叹息。
——
姜烟赶到南方。
金人带走那么多大宋宗室,为得就是让大宋没有重来的机会。
此时,能够被称为“大宋宗室”的,除了赵构,便只有早年被宋哲宗废了的皇后。
如今,赵构已集结了不少兵马,宗泽建议派兵直取澶渊,却被赵构搪塞,后来更是排挤出中心。
“宗将军,我们这是去哪里?”
姜烟没有跟着赵构,而是奔向宗泽。
她虽然很意外赵构在称帝之前竟然还有那么些气概,可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赵家人。
“去……”宗泽如今都快七十了,穿着铠甲在战马上依然身形英武,一路行军也不见丝毫疲态。
“开封!”宗泽语气沉重:“虽张邦昌主动还政,开封城破,那里毕竟是我大宋都城。”
姜烟骑马跟在宗泽身边,想到张邦昌后,又忍不住讥讽:“张邦昌当年还是跟着赵构一同去金人营帐做质子的。谁能想到呢,一个因为过于英武,被金人送回。一个,居然成为金人的傀儡皇帝。”
对于张邦昌,姜烟其实没有多复杂的感觉。
他也曾是极力主张议和的大臣。
被立为伪楚皇帝,也非他所愿。赵构在南方确立南宋政权后,张邦昌再三犹豫下也交出了政权。
最后,也被赵构以类似“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宗泽没有对此多加评论。
初登皇位的赵构,原本以为那是一位英勇君主,如今却与黄潜善、汪伯彦几人成日想着如何向金人乞和。
宗泽自小的认知和教养告诉他,那毕竟是皇帝,着实是不好多说什么。
待行军中途暂歇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宗泽拿着水囊,站起身后一脚踩在一旁的石头上,等着底下将士说明情况。
“是秉义郎岳飞!”
宗泽凝眉:“岳飞?他不是与王彦一道?”
不等底下人解释,宗泽抬手:“将人带来。”
犯了军纪的岳飞就差没有被绑起来,被带到宗泽面前的时候,倒是一脸坦荡,不见丝毫惧色。
“我若是没有记错,你此刻应当与王彦一起,怎么会在这里?”
宗泽点着额角。
他听说过这个年轻人。
打了不少胜仗,是个好苗子。
不过,似乎是因为南迁之事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