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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在古代糖是稀缺资源之外,汉朝的茶是加葱姜这类佐料煮茶的。
三国时期也是这样,一口不大的锅具来煮茶, 再用勺子把煮开的茶像是分汤一样分给到碗里。
到了唐朝,也有延续之前做法的茶,加入的料就更多了。
葱姜红枣, 甚至还有薄荷和茱萸。
陆羽在《茶经》中直接说这样的茶跟沟渠里的废水没区别。
一直到明朝之前, 喝茶都不是像现代这样, 能够看到一片片的茶叶飘荡在茶汤中的。
更多的,都是将茶叶碾碎。
而其中花样最多的,当属宋朝。
“的确!”晏殊伸手去拿那些器具,慢条斯理的碾碎烘烤过的茶叶,笑道:“喝茶乃是极雅之事, 舒畅胸怀, 又能品出趣味。”
他们两个到现代其实是非常不适应的。
不管是晏殊还是范仲淹, 都没有想过北宋的灭亡会是如此屈辱。
史书上有“玄武门之变”,有“安史之乱”,有“靖难之役”。
这些“变”、“乱”、“役”。
是变化,是纷乱,是战役。
可能够被称为“耻”的,却只有北宋末年。
他们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能过看到字幕上那些帝姬的死讯,又如何想不到底层百姓又该会有多凄惨。
直到现在跟姜烟只是在茶室里坐一坐,谈谈茶经,倒是放松了不少。
“我与希文昨夜几乎没有睡着。”晏殊轻笑,手中的动作不停。
旁边的范仲淹也配合着晏殊,适时递过去需要用的工具。
“为何……”范仲淹接上晏殊的话,却没有说出口,最终沉沉叹气。
他们当然知道王朝有兴替。
只是最后的结局实在是令人扼腕。
姜烟这边用大盖碗泡茶,升起阵阵水雾:“在失去燕云十六州作为天然屏障的情况下,北宋的处境本身的就很被动。”
她当然知道范仲淹和晏殊到底是因为什么夜里睡不着觉。
比起赵家的皇帝,如他们这般的士大夫反倒是更为关心大宋。
能过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在面对北宋的灭亡,怎么会无动于衷?①
“当然,我的这些看法也是后人站在了高位视角来批判和分析。我想你们身处大宋,想来看得也比我们清楚。”
“是啊!”晏殊将茶粉调制成茶膏,再倒入沸水,以竹筅击拂茶盏,节奏缓慢有力,绿色的茶汤渐渐泛起白沫。
“姑娘说得极是。”晏殊叹气。
从前与同僚在朝堂上争啊,吵啊。
如今想想,有趣又无趣。
只是一想到靖康耻,晏殊本来颓丧下去的情绪顿时又怒火暴涨,连手里的竹筅都跟着快了起来。
姜烟端着茶碗递给范仲淹,听到愈发快速的击拂声,下意识后缩脖子,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
“无妨。”范仲淹倒是很习惯的样子,笑眯眯道:“老师脾气一贯如此,再过片刻就能好了。”
见姜烟还一脸懵的样子,范仲淹轻轻瞥了眼晏殊,探着身越过一半的茶桌,小声对姜烟说:“老师脾气刚烈,怒气出来就好了。”
姜烟耳边仿佛响起了昨天晚上明燕压低了嗓音唱的那句“你的宋朝我的宋朝,好像不一样。”
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晏殊是个暴躁老哥?②
姜烟游移着略显僵硬的脖子去看晏殊。
一个小小的,上面还有猫猫头,她特地发去黛黛照片定做的竹筅仿佛在晏殊的手里变成了一把刀。
挥动一下就能割掉“三不沾”组合身上的一块肉。
“嘶——”姜烟倒吸气,坐回原位。
待茶点好,晏殊沉默着递给姜烟。
姜烟赶忙双手去接,生怕自己晚了一秒,那只竹筅就要指到自己脸上来了。
只是接过盏后,晏殊又重重的叹气,一直笔挺坐着的腰背都垮了下来。
“我的大宋啊……”晏殊茶也喝不下去了,起身长吁短叹的离开。
范仲淹目送着老师离开,随后直接挪到了姜烟面前,对着她笑了一下,说:“多谢姑娘方才的茶。”
“没什么,刚好我也是打算喝茶的。”姜烟指了指自己的平板:“顺手而已。”
“还是多谢。”范仲淹坚持道。
不管姜烟是不是顺手,人家毕竟给自己泡了茶,一声谢谢是应当的。
范仲淹心里的郁闷并不比晏殊少。
只是昨夜足够范仲淹想清楚的。
靖康之耻的确屈辱,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并非一朝一夕积累。
就如同姜烟方才所说。
失去燕云十六州,大宋本就处在被动的位置上。
自废武功,内部也不断的出现各种问题,再遇上两位亡国之君。
能够延续南宋的宋祚,已是艰难。
姜烟捧着平板,看着面前的范仲淹喝茶犹如喝酒的架势,缓缓靠在椅背上。
这是真的不在意了吗?
她看分明在意得很啊。
范仲淹都要醉茶了。
姜烟嘴唇动了动,刚准备说点什么,茶室外突然传来喧闹声。
甚至还有赵匡胤的怒吼。
听得姜烟都忍不住震了一下:“赵匡胤这是怎么了?”
姜烟可是一早听明燕说了,昨天晚上赵匡胤头疼得不行,最后陈稳找来了医生检查,确定是高血压犯了,当夜就开了一大瓶降压药给赵匡胤。
说着,姜烟也顾不上在茶室“醉茶”的范仲淹,急匆匆走出去。
就见客厅里,赵匡胤气得头发昏,赵祯和赵恒在旁边搀扶着他,两人脸上也满是不赞同的表情。
“你是疯了吗?你还当这是你家?我赵匡胤这辈子没求过人,我求求你们三个了行不行?你们要么一刀被我砍死,要么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待着,行不行啊?”
姜烟出来刚好听到这句。
当场愣住。
好别致的求人方式。
“出什么事了?”前面都是背影,姜烟凑上前,也没注意身边,直接问:“赵匡胤这样气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爆血管了。”
身边那人轻叹,感慨道:“子孙不孝啊。”
“怎么不孝了?”姜烟再问。
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烤串,竹签子直接指向赵匡胤:“不是自己的后人。”
又指向被骂得狗血淋头,站在原地缩着脖子的“三不沾”:“偏偏要自己来面对,大约是很委屈的。”
姜烟摸着下巴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这也不是赵匡胤的后人,是赵匡义的!
可怜啊。
戎马半生的老头儿当了几年皇帝,就要面对这种败家子。
男人又说:“结果出去的时候,一个盯着姑娘的肩膀和大腿看。一个垂头丧脑活似路上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