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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叹气,一手托着两大块黄小米拍了拍弘历的肩头:“你要认清现实!”
弘历:……
笑过后,捧着红楼主题剪纸的曹雪芹走上前。
“姜姑娘,你的第三次幻境何时开始?我也好做个准备。”
说起这件事情,还凑在一起把玩木雕的郑板桥和蒲松龄也看了过来。
“先生的书?”
“无妨!”曹雪芹摆手:“有些东西不是一直关在屋子里就能写出来的。”
其实他已经完成了大半,许多故事的走向早已在他心中。
“那就明天吧。”
既然曹雪芹都这么说了,姜烟也不客气:“明天上午后院集合,我们开启第三次幻境。”
晚上抽空姜烟还去查看了第二次幻境的内容。
比起从前那些动辄五六个人的幻境,只有这两个人的时候,姜烟剪辑都下不去手,总觉得他们的人生每一秒都十分精彩。
临睡前还给段危发了消息。
看段危的朋友圈动态,姜烟也知道这人去了国外,发消息的时候都特别注意时差的问题。
再看上面的聊天记录,大多都是段危在发。
做好的配乐小段试听以及大量的照片。
姜烟觉得自己足不出户,已经把大洋彼岸的逛了一圈。
确定了风格后,姜烟把手机倒扣,合眼睡下,也就没有看到段危发来的消息。
还是第二天起来才注意到段危之后还给她发了晚安。
姜烟犹豫了几秒,算算段危那边的时间应该也到了晚上,便给他也发了一句“晚安”。
随后手机放在旁边的桌上,迅速下楼。
后院会探测系统开启幻境时的波动,姜烟不仅不会带手机,手表之类的产品都不会带上。
就是避免影响到数据采集。
后院里,纳兰容若和郑板桥几人已经都在院子里。
相较之下,朱耷略显孤单的坐在旁边,就是洪升想要靠近,朱耷也寡言少语,只偶尔给那么一两个反应作答。
姜烟这些日子以来,都极少与朱耷有沟通。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姜烟走到院子中央,见周奎在拐角处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知道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便叫上其他人开始进行第三次幻境。
闻言,朱耷才慢慢走来。
站在一群辫子头中间,朱耷的太极髻格外明显。
姜烟示意众人手拉手,随后一同进入幻境中。
出乎姜烟预料,她本以为第一个幻境会是蒲松龄或者郑板桥。却不想,竟然是朱耷!
与在现代看到的朱耷不同。
姜烟看到的是白墙青瓦的院子里,一树梅花开得正灿烂,树下一个戴着璎珞的少年正在作画。
少年穿着锦袍,缀满宝石的璎珞挂在胸前也没有掩住衣袍华丽的图案。
头戴金冠,上面还缀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
就连衣袍摆动间意外露出来的鞋上都绣上一圈米珠做点缀,脚后跟的位置还各有一颗拇指大小的翠玉。
南昌的二月份湿冷,愈发衬得梅花清新。
通身贵气的少年放下笔,唇角上扬,后退半步颇为自得的看着桌上的画。
还不等少年多欣赏,几个仆从和丫鬟急匆匆的走上前,又是给他系上披风,又是塞进手炉。
“您作画也就罢了,怎的能如此不在意身体?”
“今儿天气可不好,昨夜才下了雨,您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咱们这些当奴才的……”
“好了好了!”少年站在原地,任由这些仆从给他系上灰鼠皮的披风,手里塞进了一个暖烘烘的手炉。
只是颇为无奈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该怎么在注意,心里有数。”
“您最好是如此。”说话的丫鬟年纪不小,与少年说话的时候语气还略有些熟稔的意思。
相比其他诚惶诚恐的仆从,这丫鬟更有主见,在少年的面前也颇有地位。
姜烟在亭子里看得出奇,从那张笑得灿烂的少年俊颜里半天才找出了朱耷的五官痕迹。
也不怪姜烟能一下子锁定眼前的人是朱耷。
而是那少年脖子上的璎珞简直不要太晃人眼睛。
能够在这个年纪穿戴如此富贵,又不是辫子头的,那就只能是朱耷。
“行了!你们就不要打搅我了,我可还有几笔琢磨怎么加上去。”少年朱耷摆摆手,让那群人都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朱耷才突然看向姜烟:“姜姑娘觉得,我这画可缺了什么?”
姜烟被朱耷吓了一跳。
她一开始原本以为这就是幻境里的朱耷,而不是现实中的那个。
现在看来,从进入幻境的那一刻开始,朱耷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
与他后来更鲜明的风格相比,朱耷如今的画中的梅花看起来更为随性,灵气逼人的同时,少了梅花的清冷,多了几分贵气高洁。
少年朱耷此刻正是壮志踌躇之时。
姜烟知道大明此刻是大厦将倾,可在朱耷一干人眼中,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那一刻。
“我看不出来。”姜烟仔细看那幅画,只觉得好看。
朱耷的父亲和祖父,甚至是叔父在江右画坛都颇有地位。
从小耳濡目染,朱耷不仅单丹青,还写得一手好书法。
明清两朝时期的江西文坛盛况下,朱家三代人都能颇有名气,靠的可不是宗室的身份。
“差了魂。”朱耷两指并拢,虚虚的点着宣纸。
话音落下,阴沉的天空下起雨来。
冬日的冷雨打在人身上,犹如针扎。
朱耷就这么紧紧的站在雨中,任由冷雨将宣纸打湿,将颜料和笔墨都划开。
刚才还那么枝干清晰,花朵吐蕊的梅花图在雨中模糊成一片。
红的黑的混在一起,只能依稀看见之前梅花的影子。
姜烟缩着脖子躲在梅花树下,朝着站在雨中的朱耷招手:“虽然不会生病,但是您不冷吗?”
每一滴雨水触及皮肤,都像是一根冷冰冰的针扎入皮肤,然后钻进血肉里,溜进骨头缝中。
“有魂了。”朱耷低着头,不知是看着自己的鞋尖还是面前的画,脸上的水痕也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天上的雨水。
“你们眼瞎了不成?怎么敢让少爷淋雨?”一个中年女人打着伞急匆匆赶来,对着那群只晚了几步的丫鬟仆从破口大骂。
随后满脸慈爱的望着少年朱耷:“少爷,您怎么也不打伞?”
再看桌上的画,满是可惜的说:“哎哟哟,这群脑子塞了糠的元宝,怎么就……”
“没事。”朱耷打断她说话,只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入愈发势大的雨中。
声音从雨幕后传来:“是我让他们走的。这种时候,我自身都顾不及,何必拉着他们?”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