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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有关于幼时的模糊印象,可回忆不起爹娘模样,只隐隐约约记得院中一棵老树,到了春天总是一树繁花,阿嬷带着他在树下捡干净漂亮的做糖糕。
大人让他记不起就不必勉强,左右不过是一些往事。
可燕南想知道自己跟大人是如何相遇相知,大人又是怎样牵着他走在烟雨空蒙的小镇,同他在一起的。
他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穆清躲在房梁上看着,暗暗叹气,直道大人真是作孽,折磨这样可怜一个小孩。
待到午间,瞧见平日里能把人吓哭的大人回来后神色和缓,抱着小夫人亲了又亲,用完饭后还带着人去午睡,才又叹了口气。
毕竟侍奉多年,他清楚顾靖渊为人,大人平日里清廉正直,但对于想要的又称得上是不择手段,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能能瞒一天是一天,只希望到时候公子不会殃及池鱼,穆玄揍他的时候能轻一点。
他没兴趣听墙角,大人做那事时溜得比谁都快,趁两人午睡早早扒拉自己的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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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欲言又止,他本不该对大人如此畏惧,可潜意识里还是害怕,提一些小要求时总是生怕被拒绝。
他一下下戳着大人的胸口,顾靖渊把他乱摸的手攥进掌心,问他发生了什么?
燕南吞吞吐吐,还是问出口,“大人,我、我能见见您儿子吗?”
顾靖渊没料到他还是想要见顾以修,神色冷了几分,问为何想要见。
燕南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下巴放在他胸口上,睁大眼睛,眼尾可怜巴巴垂下,
“我希望您的家人能喜欢我。”
顾靖渊摸他的头发,尽量温和道,“你无需讨好他人。”
“可我还是……”
“等我们成亲后,再去见也不迟。”
燕南只好点头,侧脸挨着大人心口,在跳动声中心事重重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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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准备先在江南订亲,等回京后再大操大办。婚期定在最近的吉日,只有七天时间准备,可该有的礼节不能少,顾靖渊请了全城最好的绣娘,为他赶制大婚的吉服。
燕南无所谓穿什么衣服,只觉得若是扮成女子,才能不影响到大人,便定下了一身裙装。
七日后。
燕南早早被拉起来梳洗打扮,一身火红嫁衣,肤白若雪乌发朱唇,期待又忐忑地被搀扶上轿。
大人将他抱下来,虽是不准备过于繁琐,但想要巴结讨好顾靖渊的人实在太多,燕南听到人声嘈杂,隔着一方喜帕又瞧见人影幢幢,忍不住朝大人身后躲了躲。
大人的手比他大上许多,安抚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燕南怔怔看着他握紧自己的手,恍惚间与模糊记忆中的重合。
似是曾有人也这样,牵着他的手走过喧闹人群,要他别怕。
燕南仰起头,看不清大人的方向,喃喃一句“大人”,又觉心头怪异,似乎是错了,错了。
有人发觉新娘子愣在原地,着急地催促,“夫人!该拜堂了!”
燕南仍旧不动,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和空荡荡的手腕。
“何以致契阔——”他突兀地想到这半句诗。
顾靖渊眉头紧锁,上前一步凑过去,隔着盖头挨近他的耳侧,轻声道,“别怕”。
燕南如梦初醒,收回手,歪着头碰了下大人侧脸,几不可闻地“嗯”一声。
是了,这是他大喜之日,怎么能乱走神。
燕南抿了抿嘴唇,尝到一点甜丝丝的口脂味,忍不住笑起来。
他要和大人成亲了,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小夫人。
小顾:(╯' - ')╯︵ ┻━┻
第43章
顾以修接下这份本该顾靖渊做的事时心情复杂,眼睫低垂时,瞧见父亲衣襟上熟悉的荷包,他闭了闭眼,领命离去。
若他做得足够好,顾靖渊便能早点回去复命,他也不必每日被变着法差使,全心全意去找燕儿。
等一切尘埃落定,赶回城内时已近黄昏,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先回自己那一方小院,反而掉头去往顾靖渊府上。
他远远看见门外挂着的红灯笼,和街上扫着鞭炮留下碎红纸的仆人,心下一惊,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
待到下马时,有人瞧见他,急急忙忙捧着笑迎了上来。
“公子!公子回来了!”
“劳烦,家中出了什么事么?”
顾以修强撑笑脸,目光紧紧盯着大门上的囍字,和廊上绵延的红绸布。
“哎!您不知道吗?今日就是迎亲的日子呢!”
那人还喜气洋洋地,“十里红妆呐!满城人怕是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有福气,嫁给我们大人。”
“迎亲?”
顾以修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一时站立不稳,扶住了身旁的栏杆。
他闭了闭眼,咬牙一字一句问,“可是我父,顾靖渊,要娶亲?”
那人不敢直呼大人名讳,连连点头称是,心道奇怪,往日里最是克己复礼的公子,今日怎么这般反常。
最后一丝落日余晖被吞噬,刚被安排做事的小丫头踮着脚尖点燃长廊上的红灯笼。
逐渐亮起的灯火下,瞧见一阵风似的,公子白色衣角已消失在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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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渊推开门,隔着珠帘幔帐,看见了坐在床上等着自己的小夫人。
燕南似乎是听到声响,抬起头时,喜帕上的穗子随风晃动。
他等得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后,张开手要抱。
大人如他所愿,将他揽入怀中,喜帕挑落在一旁,盖头下人面桃花,小夫人秀眉琼鼻,一头长发挽起,眼波流转间,美得雌雄莫辨。
燕南抿着嘴唇,他口脂吃掉了许多,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
“夫人。”
“嗯?”
顾靖渊粗糙指腹蹭过他的脸侧,燕南迷惑地抬眼看他,微微歪了歪头,靠在他手上。
下一刻被轻轻吻在唇角,舔掉了残余的口脂。
顾靖渊含着一口酒渡了进去,和小夫人分完了这盏合卺酒。
燕南没怎么喝过酒,晕晕乎乎地抱着他的脖颈,繁琐嫁衣已被层层褪去,他衣衫凌乱跨坐在顾靖渊腿上,被探入亵裤的大手弄得气喘吁吁,十指葱葱染着血色蔻丹,深深陷在顾靖渊肩头上,和同样制式的吉服颜色融入一起。
“咚咚咚。”
突然响起敲门声,却没有惊醒吻在一处的两人。
“砰!”
片刻后,门突然被踹开,顾以修背着浓浓夜色站在门外。
小丫头还未点燃屋外的红灯笼,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瞧见屋内两人,突兀地笑了一下。
他跨过门槛,整张脸出现在屋内暖色烛火下,眉眼依旧是温温润润,面色却沉得可怕。
燕南吓得往顾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