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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修端着东西进来。

见他揉着眼睛坐起来,顾以修先把东西放下替他穿鞋子,帕子沾水在脸上擦了擦,熟练得像是对一个少不更事的孩童。

燕南清醒了些,桌上摆了喜欢的几样小菜和一碗刚熬好的糯米甜粥,他被哄着喝了两碗,顾以修怕是仗着他现在不说话不反抗,喂小猪似的塞。

直到燕南摇头,捂着肚子背过身不理他,这才作罢。

顾以修牵起他的手,在他伶细的手腕上环了一下后点点头,这才拿出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两只玉镯为他戴上。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你赠我香囊,我却缺了件定情信物给你,玉最养人,我希望你平安顺遂。”

说罢他还从怀里掏出个长命锁,珍而重之地为小夫人贴身系好,

“那边寺院最灵,你戴好,轻易别丢下。”

燕南看着他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虽说顾以修觉得没送过什么东西,可他吃穿用度无不是顾以修事无巨细地打理,所以在他离开后燕南才什么都不会做。

他没办法讨厌这样满心欢喜全为他的人,在顾以修提到他的家人,让他放宽心的时候终是憋不住哽咽不止。

他恼怒地胡乱锤,又泣不成声说我早就不想家人,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只有从小带大的奶娘最疼我。

顾以修任由他没什么分量的手挠来挠去,心疼地说,“我知道,林嬷嬷身体安好,要你别记挂她。”

燕南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顾以修怜惜地用手帕擦掉他的眼泪,轻轻在他哭红的眼睛亲了亲,

“我请求带你走时,只有林嬷嬷失声痛哭,要我好生待你。”

“她老人家身体安康,去年便被接回家中,儿女都孝顺,你且安心。”

“燕儿,这里便是我们的家,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定情诗》[魏晋]繁钦

还是没写到被发现

第19章

燕南被他几句话说的又要哭鼻子,甚至想把悬在心上的事情讲出来,可犹豫再三,都未能说出口。

顾以修刚刚调任,根基不稳,陪他吃过早饭便匆匆离开,临走前百般不舍,硬是要燕南亲一下才罢。

“我早些回来,下午去煮腊八粥,你不爱吃什么就不放什么,好不好?”

燕南点点头,还是舍不得他,拽着他的手晃晃,“早些回来。”

那副生怕被抛弃的可怜小模样让人恨不得推开所有事情来陪。

顾以修想去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可实在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解下香囊递给他,这才不舍地离开。。

燕南捏着它发呆,憋闷到喘不过气,醉人香味在顾以修身上安神助眠,自己握着只觉得甜腻得过分。

他出了小院,数九寒天四处冰天雪地,夏日荷塘冰封后看起来凄凉寂静,他走在湖边,隔着厚厚冰层似乎能看见冰下颜色鲜亮的锦鲤。

可惜现在不是夏天,燕南蹲在地上,按了按冰面,一条鱼游过来,似乎以为他要喂食,隔着冰层轻吻他的指尖。

“小心!”

燕南尚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人抱离湖边。

顾靖渊长眉紧蹙,从前觉得吓人,现在只觉得亲切,他动作出奇温柔,仔细检查燕南有没有事,等人开始轻微挣扎这才如梦初醒放开。

“冰面不结实,往后在桥上走。”

燕南墨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近在咫尺的大人,什么都没说。

顾靖渊似乎是觉得不妥,轻咳一声便要离开,燕南站在原地声音微哑,他无助地问,

“大人,我该不该说?”

顾靖渊停下脚步,转过身,深邃眉眼掩没眼神凛冽,他语气并不严厉,却难以忽视地志在必得,

“夫人,我从未说过会放手。”

燕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大人一步步朝他走来,强势地按着他的后脑接了一个侵略性十足的吻。

他捏着燕南的后颈,温热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声音温柔许多,他说,“不怕,安心回去。”

燕南像被下蛊一般动弹不得,又傻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

顾以修信守诺言,刚吃罢午饭便匆匆赶回来,手里还捏着个写着“燕”字的糖画,献宝似的递给他。

燕南接过糖画,难以控制想到那天同顾靖渊闲逛,也做了这么个糖画,只不过他要求写的是“顾”字。

他终于想起顾靖渊身上香味同什么相似,他错怪了大人,第一次闻见顾以修香囊味道时便该察觉的,可惜现在也没什么好提出来了。

“燕儿?在想什么?这样出神,我叫你都不理。”

“嗯?”

燕南回过神来,便看见满面忧色的顾以修,他摸了摸小夫人的额头,知道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

“最近怎么总爱发呆,燕儿要看着我。”

说罢捧着那张精致美人面,要他对着自己,没过多久却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先去选豆子吧。”

说罢牵着小夫人微凉的手捂着,带到了厨房。

下人不敢妄议主子的事,纷纷少说话多做事,只有张婶感慨几句,仔细看了好几遍,才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前些日子夫人瘦了许多,你不在的时候——”

张婶突然停下闭口不言,看了燕南一眼,尴尬一笑后转移话题,

“是来选豆子的?也是,夫人挑食,该伺候着。”

她调侃几句,领着两人去里间,顾以修跟燕南咬耳朵,

“燕儿,我不在的时候怎么了?”

燕南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急得掌心出汗,张婶连忙咳嗽一声,大声说,“到了到了。”

幸而张婶健谈,煮粥时嘴闲不住问个不停,顾以修也都好脾气地一一作答,直到熬好了,才得以解脱。

燕南歪着头看他回房之后先喝了两杯茶,满脸无可奈何,忍不住笑出两个小梨涡,他很少见顾以修这样做事游刃有余的人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顾以修唇角也忍不住染了一丝笑意,温声道,“今天陪父亲吃饭好不好?让他尝尝我们煮的粥。”

燕南僵在原地,面色不变,甜甜笑了笑,说,“好。”

或许是燕南想太多,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顾靖渊配合地夸了两句,只不过提到夫人时的眼神令他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好不容易解脱,强撑着回到房间,瘫在贵妃榻上动都不想动。

顾以修把他洗干净裹进被子里,燕南眨着一双被水汽蒸的雾蒙蒙的黑眸,叫了声“相公”。

顾以修似乎有些惊喜,燕南自他回来后便很少这样亲昵,他惴惴不安又不知该如何赎罪。

“相公,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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