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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骨头发着凉,脸颊却被捂得发红,额前的发丝被汗。

“啪——”

宾馆房间的灯忽然熄灭,连敞开的窗帘也不知在何时,屋内陷入深深的黑暗,像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漩涡。

宋绵缩在被子里,又闷出一层汗,动也不敢动。

季辞川给他留了那么多遗产,他还没花完钱,他不想死。

“哒。”

脚步声落在耳边,游刃有余地接近着他。

宋绵连呼吸都屏住,死死地闭着眼,闷得发红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着,咬紧的牙关却不停地颤抖着。

“哒。”

最后一声脚步落在他的床边。

看不见的手扯在了他的被子上,宋绵被强行从被子里拽了出来。他睁开眼也只能看见片黑暗。“求你……”

野鬼没理会他的求饶,自顾自地吻住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阴寒的气息让宋绵发抖得更加厉害。

“求……唔……”

舌尖被用力地咬了一口,一只手从身后紧紧地钳住他的腰,宋绵想说的所有话都变成“呜呜”的哭音,换气都换不过来。

被一个色鬼缠上,宋绵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他不知道自己被缠着亲了多久,只知道嘴唇肿得厉害,舌尖疼得像是要滴血,牙齿一碰就瑟缩。

最后在这窒息中的吻是如何睡着的,宋绵不知道。

他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股浓厚的檀香,他看到了眼前是座绵延不绝的山,白色的雾气缠绕之上,宋绵却看得清山上每一棵葱郁的大树。

在这之间,是扇黑木色紧闭着的门,铜环垂在门把手上。

是一间藏在深山树林里的道观,透着雷打不动的安宁感。

这一晚宋绵睡得终于找回来了以前的安宁,醒转的时候眉心湿漉漉。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摸到了水意,散发着檀香味道。

宋绵总是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昨晚的梦却记得如此清晰,记得那座山的位置,记得道观坐落在哪一个角落。

他从不信这类神佛,有时候季辞川会带着他去祈福,但就像是他说的一样,他从未跪在垫子上磕过一个头。

可现在鬼都让他碰上了,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

宋绵顺着梦中的印象摸过去,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他看到了记忆中的道观雏形。

睡梦中紧闭着的门现在却半开着,道观大得甚至有几分空寂,偌大的院子里却只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半大孩童,头发在脑海梳成一个揪。

他拿着把比他人还高的扫帚,忽然之间抬起了头,正好与门外踌躇不决的宋绵对上了视线。

孩童没有赶客,也没有问宋绵的来意,只是开口道:

“师叔在屋内等你。”

宋绵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厚重的实木门发出一道“吱呀”声音。

道观里很清静,香在房间里静静燃烧着,入眼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屏风,绘着一对展翅而飞的大雁。遮住了这位道士的脸,只从屏风底端露出来了袍角。

闻到檀香的那一刻,宋绵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和。

屏风的前方摆着一个简易的蒲扇,宋绵不知道怎么坐才正确,只拘谨地盘腿坐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犹犹豫豫地道:“道长我……”

道长却打断了他,语调平和,声音如碰撞在山石之间的泉水般清越:

“在道教里,阳寿未尽却因意外提前过世的冤魂被称之为鬼。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名之曰鬼。”

“你问心有愧吗?”

安神香绕在宋绵的鼻尖,他安静地沉默着,沉默了许久才给出答案:

“不。”

“我只是背叛了这段感情,照片不是我故意发给他的。”

道观里安静了半晌,孩童静悄悄地走进来,给他蘸了一杯茶。宋绵没有心情喝,只看着热气蒸腾着,他开口问道:“是他吗?”

道长的衣袍没有拂动一下,回答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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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名之曰鬼。”出自于《云笈七签》

今天查这相关的东西,看着看着往下一翻看到一张鬼图。。。。。。我愿称之为工伤。。。

我是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老鼠胆,接下来将主打一个胡扯。

第7章

老家的夜晚没有路灯,他那时候瘦瘦小小一个,和别人玩捉迷藏的时候藏在了农田的草垛里,宋绵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躲得很好。

到了饭点,玩伴们全被父母喊走。

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他喊他出来吃饭。

宋绵在草垛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后来浑身是草地爬出来时,已经变成漆黑的夜,耳边只有凛凛风声。

农田空旷无边,没有一个人。

宋绵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后退,尖叫一声之后重新哭着钻回了草垛里。

从那天起。

宋绵怕黑,也怕鬼。

“如果不是他……那为什么要这样纠缠我?”

屏风之后,道长的声音静静地传出来,回答他:“冤魂并不是全分仇敌。”

宋绵将信将疑地继续问道:“那他又为什么现在才缠上我?”

“过往你身侧之人有正阳之体,冤魂惧怕于他。现如今他虽亡,余威尚留,昨日你离开家,冤魂才会在白日现影。”

宋绵听着道长的话,开始出神回忆。

他被这不知名的野鬼缠上确实是从季辞川死后开始,在家里的时候,

道长用着平静的语调道:

“鬼魂会一直盯着你,鬼气阴冷森寒地缠着你,在你不知道的每一个黑暗角落,他会盯着你做任何事情,盯着你因为恐惧颤抖的身体,像逗一个孩童一样,在你害怕蜷缩在床角的时候触碰着你的脚踝,又或者在你低下头的那一刻,看到一张滲白流血的脸。”

明明是在染着檀香的道观,宋绵的背脊一阵发凉,似是有人在身后用阴森森的目光紧紧盯着他,随时都准备把他拖入黑暗之中拆入腹中。

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一直追着他,宋绵的脑袋没法再继续思考,身临其境在假设当中。

“若他想把怨恨些在你身上……”

宋绵不敢再听下去,盘在蒲扇上的腿一麻,往前扑去,伸手拽住屏风底下半露的袍角,不敢松手,指节用力得发白:

“道长……帮帮我……求你。”

道长没理会他这不太礼貌的动作,也没有拂开他的手,更加没有握住他的手安抚,只淡淡地道:

“你真心求我帮你?”

宋绵通红着眼,忙不迭地点头。

“无论任何代价?”

宋绵不管不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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