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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等着我。

“不要来找我,不要打听我。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等我想明白,等我来找你。

“听懂了吗?”

只有让他经受了、挨过了漫长的等待的煎熬,接受惩罚,原谅自己,方可释然。

周牧点头,嗓音干裂嘶哑,哽咽道:“听懂了。”

我爱你,遗憾的是,万物皆有裂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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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遗憾的是,万物皆有裂痕。”来自——赫尔曼·黑塞《精神与爱欲》

第72章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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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走后,方识舟坐在床边把手里变形的香烟点燃,之后继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他没感到身上有什么不适的黏腻感,后来也察觉到,周牧给他后面上了药。

方识舟和上次那女孩儿成了朋友,赵清兮也没再提及这些事情,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调养方儒城的身体上。

他一如既往地出差、应酬,而周牧再也没有出现在在他的视野当中。

这半年来所有的风波仿佛都随着那天被埋葬,重新陷入一种死循环般的平静。

周牧掀开帘幕,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这是秋末的最后一场雨,潮湿、寒冷、刮着北风,将雨帘吹得倾斜,倒在玻璃窗上,把一切都淋得湿漉漉的。

回到床上翻了个身后,他开始盯着拉紧的窗帘发呆。身体很累,昏暗的光线也令他觉得困倦,但相比身体上的疲乏,精神却更加萎靡。

他白天干活,下了班后拼命地学那些枯燥、乏味的课程到深夜,不敢有片刻停歇。

他时常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摸,反应过来又忍不住苦笑。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等他想明白,等他来找我。

可时间越久,思念越深,像一颗腐烂的苹果。

过完年,周牧从老家回来,回到那间宿舍。

他穿着一件黑色冬服走在路上,夜间的空气彻骨生寒。

在每一个安静、平和的晚上,他都习惯性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脚下的鞋子踩得雪地上吱嘎作响,街边的路灯将地面照成暖黄色,他停在了那个过去曾无数次驻足的地方。

走了这一路,浑身快要被寒气浸透,他良久地、僵硬地站着,抬头望着那扇顶楼的漆黑的窗户。

那扇窗户里的光,就像他现在在冬天里呵出的一口气一样消失不见了。

方识舟离开了。在某一个柔和温暖的日子里,他像一阵风掠过,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周牧在褚纪青口中得知,他们二人相约的真正目的。

为了给自己弄到旁听的位子,他拜托褚纪青牵线校方。陪酒、送礼,颇费了一番功夫。

周牧突然就想起他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一夜。

原来方识舟还曾拜托宁微在课堂上多帮帮自己,那些笔记本也并非出于宁微的好心。

后来周牧找到那个女孩儿,于是便明白了为什么他要瞒着自己去见她。

只有阮成说,方识舟离开前让自己暂代他的位子一段时间,归期未定。

工地开工前,这边附近的一条街已经开始营业了。

商贩和来往的路人,都带着节后的喜悦,周牧走在其中,周围的喧闹却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自从方识舟离开,他好像总是与这个世界发生龃龉。

这条路快要走到出口,突然在路边看到一个脸庞削瘦的中年妇人守着一个水果摊。他脚下像生了根,仿佛又嗅到了那个炎热的、带着一丝潮湿的夏天。

妇人朝他喊道,看看吧?都是新鲜的水果。

“两盒草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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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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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黑了,马路两旁亮起了路灯。尚未融化的积雪覆盖在绿化带的矮冬青上,地面上的白雪已被车轮或者胶鞋踩得泥泞不堪,化成一滩滩脏污的黑水。

晚高峰时,人行道上人头攒动,车辆密集地行驶在湿润的柏油路上。周牧游荡在汽车的鸣笛声、吵吵嚷嚷的人群、车尾气和各种香水味道里,漫无目的地走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置身这些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灰色人影中,仿佛自己也是他们里面的一员,唯独手中那盒鲜艳的、充满诱惑的红色草莓与之格格不入。

他停下来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夕阳斜晖。已经开春了,可他的冬天什么时候能结束?

工地很快开工了。

周牧喜欢待在工地。不请假,不休息,身体累了,脑子就空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一面包车的礼盒被送来工地,分发的时候,周牧听到说是公司发的元宵节福利。

“往年都没有吧。”

“是啊,咱们这种临时工哪能摊上这好事儿,人家正式员工才有的。”

“听说今年是老板特意嘱咐的,说人人有份……”

听到这里,周牧已不见了人影。

他跑着一路到方识舟的小区,工服都未来得及换。幸好小区的门卫认出了他,否则不会放一个满身脏污、大汗淋漓,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进去的。

周牧手指颤抖地输入密码,打开门后,一片寂静。

灰白的房间,未变的摆设,熟悉的气味儿。满心期待却与寂寞撞了个满怀。

他回到宿舍,无力地靠在门上,滑坐在灰白的水泥地上。

草莓依旧放在那儿,安静地、刺眼地被安放在那张堆满学习资料的破旧书桌上。

周牧崩溃地大哭,脸埋进膝盖里,抱着头颤抖不止。

我听话了,我听话了,可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在黑暗中摸索,试图在痛苦的等待中寻找一种共生,蹒跚着往不知道方向的目的地走去。

这年春来晚,直到二月底还下了一场大雪。

雪把道路封了,工地都被迫停了。周牧不用上班,一连几天都待在宿舍里。

入夜,外面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

周牧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便利袋。脸上青色的胡茬冒出来,像是好几天没刮的样子。

他背对着亮灯的便利店,戴着衣服上的帽子,抬头看着了眼深蓝色的夜空,不见一点星光。

冰凉的、晶莹的雪花落到他脸上,呼出的热气化成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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