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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要不耐烦地挂断时，那边不确定地询问：“是……季乔吗？”
他声音辨识度太高，听几次就能记住，而且来找单梧的也没什么人。
“嗯。”季乔心跳快到不正常，像是喝了兴奋剂，脑子里嗡嗡响。
“他不在。”对方小心翼翼的，“单梧一般周六周日都不住在宿舍，不如你打他电话吧？”
季乔道了谢，挂断电话。
在原地站了三分钟，他又开始给单梧打电话。手机一直显示对方未接，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竟也忍着脾气重拨回去。季乔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异常平静，垂眼盯着墙角蹭上的一块泥。可他指尖一直在抖，戳到屏幕上单梧那两个字时强迫自己放缓呼吸。
在拨出不知道第多少遍后，那边终于接了。
“喂。”略为青涩的少年声音响起，“单哥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季乔淡声：“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他回来了让他给我回个消息，谢谢。”
那边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季乔收起手机，却也没离开电话亭。Omega宿舍楼的楼下都设置了这样的电话亭，有些年头的电话机和老式听筒倒是有种别样怀旧的情感。
他站了半个小时，口袋里的手机才振动起来。第一遍他没接，第二遍接着又响，是单梧。
“什么事啊，我看你打了好多电话。”单梧说话的时候应该是在走路，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季乔没问他，也没答：“报地址。”
单梧停了脚步，茫然地站在宾馆门前，他看了看自己周边显眼的建筑物说了地址，又不放心地问季乔：“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良久，季乔笑了一声，单梧有些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今晚上季乔的状况有些奇怪，也说不来问题在哪里。
季乔挂了电话，单梧刚好踏进宾馆，他想着要不要继续给季乔拨过去，前台值班的人抬头见他便笑着打招呼：“今天有点晚。”
“羽哥。”单梧收起了手机，“那孩子英语没及格，多留了会儿。”
栗色短发的Alpha支着下巴打哈欠：“大学生做兼职也不要太辛苦。”
单梧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点点头表示知道，拿了钥匙去三楼房间。
洗完澡出来已经接近十一点，单梧还想给季乔发消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他手机都掉到床上。
他以为是彭羽，开了门却见是季乔垂头站在门外。他有些意外，季乔问他地址却不说干什么，这边位置又比较偏，这么晚了没想到季乔真的找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站在楼梯口看着这边的彭羽叫他：“小梧，你过来。”
彭羽声音很沉，眼睛却紧紧盯着季乔。这个Alpha从进门就带着一身戾气和压迫感，可以看出他心情并不好，彭羽没见过他，叫了几声也没回应，但见他上楼时没有停顿就知道他应该是冲着某个人来的。彭羽怕出事，跟着上了楼。
单梧没明白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忽然瞥见季乔紧握的右手，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有血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
他刚想去拉季乔的手，彭羽又焦急地喊了一声：“小梧。”
他是Alpha，同类对于情绪的变化最清楚，现在站在单梧门口的这个Alpha怕是有些失控，带着发情期前兆。
季乔一手撑着门框，像是把单梧护在怀里。他挑着眉看了彭羽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眼底却没有温度。
“羽哥，他是我男朋友。”单梧担心季乔的手，让开了门让他进，“没事的。”
彭羽没再说什么，季乔没再看他，推着单梧肩膀进门并随手上了锁。
“我看看……”单梧带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不过不知道让他塞到了什么地方，他转身想去找，季乔扯着他手臂没放。
单梧有些疑惑：“季乔？”
季乔喉结动了动。
“接电话的人是谁？外面那个Alpha是什么人？他叫你什么？你们很熟？”季乔很少有这种时候，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句句逼问。单梧只觉得不对劲。
“羽哥是宾馆老板的儿子。”单梧看着他的眼睛，“接电话的是找我补习的那个孩子。你先松开……”
“你发情期……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季乔捏他手臂越来越用力，他表情有些茫然，说的话又发着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又想离开，你又反悔了是不是？你要和我分手，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要去哪里？怎么不和我说，还是想丢下我？”
他从来没有和单梧说过。
关于他毕业后的那次发情期，以及后来信息素紊乱期间发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正面和单梧说起。季乔看着他，眼神却不清醒，隐隐透出可怕的迷乱和疯癫。
甚至有些混淆了时间线。
季乔抖得厉害，单梧想伸手抱他。可季乔制止了他的动作，和他隔着距离，不让他碰到自己。
“我没有，我在这。”单梧温声道，“季乔，我没走。”
“你回来干什么？你别回来了，单梧，你别回来了！”季乔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掉进疯狂且急速的漩涡，陷入自己的世界。在发情期被关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一开始是不解，然后是愤怒和生气，最后只有害怕。
害怕单梧后悔了不要他了，害怕再也见不到单梧，害怕单梧回来他要疯。他的所有情感末梢都系着单梧，想见他，不想见他，想找他，不想找他。
“季乔。”单梧不敢动，也不挣扎，“你看我……你看我啊。”
他的右手还在往下滴着血，从门口一直到他站的地方，拖出一条红色的线。
“他真的一点也不好。”季乔说话颠三倒四的，连人称都换了，他闭了闭眼，“他总是打架闯祸，知错不改，惹麻烦的本领很强。他也不听话，惹我生气，说喜欢我又不要我，一次又一次诱我心甘情愿受骗上当……坏透了。”
不是没有人提醒过他，钱帅和他说了很多次，老妈子一样说乔儿你也太喜欢他了，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留条退路啊。
季乔回，有单梧了，要什么退路。
所以他不知悔改地撞南墙、又撞、再撞，偏不回头，想和南墙同归于尽。
说完，他松开一直紧握的手，银质的戒指沾着血落到地板上，转了两圈倒在血迹里。
“还给他。”季乔哑声道，“……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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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乔放开了单梧的手，往后退开一步，单梧却扑到他怀里不让他走，撞得季乔后背抵上门背。
“接电话那个是我补习的学生，上课时手机开着静音。彭羽是这家店老板的儿子。我忘记和你说我一周做三天兼职，因为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