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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里考搂她更紧了,雨是冷的,可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躯是多么暖热强壮,塞里考抱她就像抱个孩子,莉莉丝抬起手臂扣在他的颈后,她又闻到他身上渗出的淡淡的烟草味道——莉莉丝已经知道那是某种烟熏的药草,塞里考其实不抽烟。
他的斗篷大衣是粗糙的黑色麻布,沾着蒙蒙雨丝,她靠在他肩膀上,在上面把眼泪擦了擦。
“他会对我好吗?”莉莉丝在心里问道。
“谁都会爱你的。”白光很理所当然的轻声说道。
接下去的一整个上午,莉莉丝就在塞里考的屋子里,他找来毛巾让她擦干头发,在莉莉丝爬上床以后,塞里考又替她脱掉沾泥的鞋子。
莉莉丝的袜子也湿了,卢卡斯为她找来的羊毛袜子温暖柔软,也很吸水,湿了以后就很不舒服,塞里考帮她脱了下来,露出莉莉丝嫩白而冰凉的小脚,在点燃的火堆暖光中,他用烧了热水的毛巾给她擦拭脚和小腿。
莉莉丝在想,塞里考为什么这么会照顾人,他有妹妹或者小孩吗?她也开口问了,她敲了敲塞里考的肩膀,让他注意她的唇语。
塞里考安静片刻,耐心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以后,才轻微的露出笑容,“你觉得我很会照顾人?”其实塞里考只是在这么多年的独身流浪闯荡中,知道了怎么样会更舒服而已。
比起一些优秀的仆人或侍从,他的这些“照顾”粗鲁而简陋,真正精通技巧的仆从还会用上精油,为疲惫的主人按摩足底的经络。
塞里考垂眸看向莉莉丝的一双雪足,她看起来真像一个贵族小姐啊,可为什么这么天真,不懂得挑剔呢?塞里考用大拇指揉按她足底的某个位置,莉莉丝疼的轻轻喘了一声,她不太叫得出声音,就只有微弱的喘声,听起来让人万分怜爱。
他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她的足面,莉莉丝有点吓到了,马上伸手推他的肩膀,害羞又紧张无措。塞里考忍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
等塞里考离开后,莉莉丝蜷在床上睡了,沙子般的困倦和疲惫充斥她的脑袋和咽喉,她又累又痛,唯有睡梦能疗伤。
醒来后,外面雨声还不停,莉莉丝依然双脚冰凉,头昏脑涨,她从暖而粗糙的被窝里爬出来,看着灰蒙蒙的窗外。
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拖着蓬松的尾巴,穿过雨幕,就像一只小兔子,跳在窗台上,两只小爪子按着窗沿,如同人一般的抬起身子来。
它黄色的皮毛在雨中被沾湿,机敏的张望着屋子里面。
是昨天那只被他们起名叫小橡果的松鼠,莉莉丝能略微确定,因为它背上的花纹和腹部上的温暖颜色,再加上,它知道来这里找她和卢卡斯,昨天他们就是将小松鼠带到这个屋子里来玩的。
莉莉丝从床上起身,她抽了抽鼻子,向它走去。
小橡果看到她,却后撤两步,飞速逃离了。
莉莉丝怔了一会,突然想到,这小松鼠其实并不认识她,没有卢卡斯,她就依然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她走到窗户前,趴了下来,看着窗户外的如线雨水,随后她看到一个身影,她咬住嘴唇。
他顺服的金发沾染上了雨珠,精灵的尖耳袒露在外,俊朗的面容如月般澈亮,而又如被云遮蔽了般微微阴郁,他穿过细细雨幕走来,盯着她所在的这处窗户。
莉莉丝缩回手,胆怯的转头回了屋内。
没有多久,她听到了敲门声,他敲了两次,第三次被阻止了,莉莉丝坐在床上侧着脸,透过门缝悄然看去。
在魁梧的塞里考面前,卢卡斯看起来很瘦。
“她为什么在这里面?”卢卡斯冰冷的质问道。他用上了精灵的语言,似乎是失去理智后的本能。
塞里考镇定的垂眸,对上那双冷淡的翠眼,半精灵啧了下舌,在阴沉的脸庞上,反而露出点被挑衅的烦躁和笑意。
“什么?”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以礼还之,由人类男人嗓音说出的精灵语倾吐而出,“她什么时候属于你?”
屋内的莉莉丝没有听懂他们的交谈,但她能显然感觉到,在塞里考说了最后一句以后,雨里的空气凝滞紧绷了起来,半精灵似乎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莉莉丝在这个时候走过去,打开了木屋的门,男人们的争执因为她的出现而消失了,越过塞里考的身躯,莉莉丝一直盯着卢卡斯的身影。
她看到仿佛骤然要爆发的半精灵平复了神色,只晦涩的盯着她,莉莉丝以前从不知道,卢卡斯那总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翠色眼睛,会露出这样深沉的,屈辱的,受伤的目光。
但也只是一瞬,她出现以后,卢卡斯就换了一副神情,抱起手臂,“这么迫不及待就进他屋子了么?”他用通用语冷嘲道。
“比当初,对付我时还要心急嘛。”卢卡斯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嘴角。
塞里考的眼眸轻轻一动,他瞥向身侧的女孩,只看到她脸色苍白,她似乎很坚强,被这样毫不留情的羞辱,也没露出失态的神色,但她凝视着卢卡斯的那双黑眸,已经有了湿润的光泽。
塞里考想要叹气,他伸出手臂想要将她挡到身后,可卢卡斯的翠眸瞬间如冰冷的毒蛇般的盯着他,仿佛塞里考只要碰她一下,他就会立刻发作,从腰间抽出匕首一般。
可莉莉丝自己回避开了,这让卢卡斯的神色略缓了些。
但他也没变得脸色好上多少,眉目里依然是沉沉郁气,这让他更像是个阴沉俊美的人类游侠。他向莉莉丝轻佻的一笑,挑挑下巴,沉声道,“这么快就找了新的金主?不如回来我这里。”
半精灵瞥向高大的战士,挑剔的咂舌,“起码……我比这肮脏的畜生东西要好吧。”卢卡斯的声音倏然冷下来冷。“有娘生没娘养,连别人的女人也要抢。”
塞里考毫不在意的轻蔑一笑,完全不在乎这种幼稚的挑衅。
莉莉丝在卢卡斯说塞里考是畜生,接连着后面那通俗易懂的人类脏话时,就深吸了一口气,她几乎动弹不了,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想,她和卢卡斯,最后无论如何,是不是都会变得这样不体面的结束,他就连她暂住在他的朋友的屋子里都容忍不了,她要怎样对他以诚相待呢?
最后卢卡斯连连冷笑,掷下最终通牒,“你要是再待在这屋里,就也别回我面前了。”他愤愤的转身离开了,似乎完全不屑于继续这样难看的对峙,如同一只愤怒而不知何处使力的兽类。
莉莉丝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卢卡斯的身影。
塞里考垂眸看她,融金的眼眸里沉而不语,他握住她的肩膀,要将她轻轻推入屋里,外面的雨又下大了,沾到了她的棉裙上。
垂下头的莉莉丝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