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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格调一下就上来了。

昨晚骤然惊惧晕厥,春红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一醒来,思及六姑娘的异常,春红时喜时悲。

喜的是她的感觉没有出错,处处防备的苦心也没有白费,六姑娘绝对有鬼。

但悲的是,这样的‘鬼怪’隐藏在人群中,不知作何打算,而六姑娘又姿色平庸,春红忧愁的揽镜自叹,这样的鬼怪若是盯上了她可如何是好。

谁成想这位‘六姑娘’这么争气,下午刚被放出来,晚上,转头就被大小姐亲自带进了澄心苑。

不过短短一日啊,就做到了从前六姑娘近十年都做不到的事,现在鬼怪都这么会蛊惑人心的吗?

春红也知道她盼着回到大小姐身边的念想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她只是在不停安慰自己,存一份念想。

但现在,凭着‘六姑娘’这势头,何愁日后?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春红可不愿被人抛之脑后,一个人守着座破院子迎风叹气,趁着这位‘六姑娘’还没起势,身边还没什么得用的人...

春红也是个狠人,明明才被吓晕过去,一醒来,她颠颠的收拾了东西就跟着一起到了澄心苑。

*

“六姑娘,水来了,我给您送进来?”

不顾门口春桃和春杏的眼神,转变了角色和定位的春红那是十足的贴心。

她没有莽撞的直接推门入内,而是给‘六姑娘’留足了反应的时间。

“进来。”

得了吩咐,春红推门走了进去,穿过内堂和屏风,就见隐没在热气腾腾的雾气间,只露出了个盘发后脑勺的六姑娘。

走的近了,因着心里那神鬼莫测的猜测,春红没敢抬眼,只是在旁侧添起了热水。

水面泛起了波澜,春红看见了朱红的浴桶中,透过花瓣露出的细腻莹白的肤色浸润在一汪水中,又像是被蒙了一层轻粉细纱。

春红的眼神拔不出来了,她着魔了一般一路上向上,往陆燕芝脸上瞧去。

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严严实实裹着白色细绸的脸上只露出了五官。

两两对望,唯余尴尬。

“还是大姐身边的嬷嬷法子多,我竟不知这牛乳竟也能这般敷脸,我再泡一刻钟就行,不用添热水了。”

“是,是。”春红干笑了一声,果然还是没能见着‘六姑娘’的样子,她说不出此刻心里是失望居多还是庆幸居多。

府里的人都说六姑娘长得丑,春红之前也这么想,可细思这几年,没上妆的六姑娘有谁见过?

想想书里的精怪哪一个不是美貌动人。

如此会蛊惑人心的‘鬼怪’,当真对皮囊没有一点办法?

提着空桶退出去的春红将所有的猜忌都打包好藏得严严实实,她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既然打定主意抱大腿被带飞,就会立即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不,她盘算着自己这院里维持下来的‘情谊’,准备为‘六姑娘’今后在这院里的生活铺路了。

*

梳洗罢,陆燕芝穿上了备好的衣裳。

是件苏梅色的暗纹香荷袄裙。

衣裳是新的,但穿在身上却意外的合身,颜色也很合适,是看起来很舒服的粉色。

等戴好了那对镯子,自己梳了发,陆燕芝看向了镜中。

屋里很亮堂,陆燕芝在望见镜中的那一霎那却不由屏住了呼吸。

半晌,她挣扎的看向了梳妆台上的脂粉。

作者有话说:

若干月之后,面对大型掉马现场中的陆燕芝——

春红:果然,我一点都意外呢。

第7章 皎皎美人

“六姑娘住在咱们院中了。”

“听说是大小姐的意思。”

“一下午就将西厢收拾出来了,还专门找了王嬷嬷配了一下午的香膏和花露。”

“就六姑娘的容色,也不知王嬷嬷能挽救几分。”

“唉唉,绿荷,你总说自己长得可比六姑娘周正,怎么样,这人可是来了,去比比?”

“少来,一帮碎嘴子,夫人和大小姐都吩咐了开了库房好好伺候着,就是只黑乌鸦,咱们都得夸她是只俏喜鹊啊。”

春红站在厨房外,听着里头的婆子丫鬟一边吃着饭,一边嘻嘻哈哈的拿陆燕芝打趣。

她转身往屋里走,如此情形,这人情不攀也罢,一帮没眼色的东西,等‘六姑娘’站稳脚跟,哼。

*

比春红预料的来的更快。

不必等以后,此刻,进了内室禀报的青鸢已经一脸的震撼和恍惚。

她的声音像是在发飘,颠三倒四的说着话,:“姑娘,不,六姑娘,对,六姑娘在内堂候着。”

青鸢是陆凤霜身边最得用和稳重的人,瞅着她这样神思不属的模样,陆凤霜皱了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六姑娘她来了,她,不,我...”青鸢的脸色泛红,神色恍惚,话也说的语无伦次。

说到最后,青鸢抹了把脸,放弃了挣扎,只一脸恍惚的说道,:“还是您过去亲眼看看吧。”

此刻的陆凤霜算是被真的勾起了好奇心。

她这位六妹妹又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一向稳重得体的青鸢都变成了这幅模样?

仔细想想,人也只是去沐浴了一番,莫非未着妆的陆燕芝已经丑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想到这,陆凤霜已经有些发愁,不然,她先把府所有懂得调养的嬷嬷先汇和起来再想想法子?

但不管怎么,还是得先去看看人。

陆凤霜调整了一下神情,陆燕芝年纪还小,只要想办法就还有得救,一会儿她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不然怪伤人...

“大姐。”

才进了内堂,抬眼看了一眼来人,陆凤霜就后退了一步。

怪伤人的...个屁。

烛光绽绽中的来人惹得满堂生辉。

根本顾不得别的,陆凤霜的眼神被正中央的人牢牢抓住,那是一种极具冲击的粲然之色。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

这是先秦时的《登徒子好色赋》中的一段。

初初读此典故时,陆凤霜对文中这段堆砌美人的华丽辞藻嗤之以鼻,只当是时人为着夸张对比编撰出来的修辞。

可她盯着陆燕芝,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冒出了这首赋。

真的有人活脱脱从诗词歌赋中走出来了。

同样,站在屋内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王嬷嬷也是默然无语。

她的半点分不出给旁人,只在心里嘀咕,这就是找来她要花大力气好好保养修容的人?

这就是府里人人都道貌若无盐,百般修饰却只能勉强称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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