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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余光恰好瞟到猛然精神抖擞的张婴。
顿了顿,嬴政遥遥看向那儒生,微微颌首道:“对。”
那儒生脸上染上一丝潮红,激动道:“陛下,昔日孔夫子也曾亲自来到泰山,追寻封禅之礼。我们儒家对封禅之礼颇有些研究,不知陛下可愿倾听?”
“你说。”
儒生激动道:“泰山是距离上苍最近之处,为了让上苍看到诚意,陛下最好徒步攀爬上泰山。”
“不,我已命人修了栈道。”
嬴政毫不犹豫的回答宛如一泼冷水,儒生的表情一僵顿时有些卡顿,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来。
他笑了笑,拱手道:“陛下若不想徒步也行。但乘坐的马车车轮请务必用蒲草缠住,以免破坏泰山的花草灌木,惹得上苍生气。②”
“不必。”
儒生一哽:……
不说儒生,张婴都察觉出嬴政那种淡到压根无所谓的态度了。
这和记载瓜资料不一样啊。
不是说嬴政会先虚心向儒生们请教如何去泰山封禅,儒生们说了一大堆为难人的提议,之后嬴政不乐意折腾全部否决,然后有儒生憋气了,正好封禅的时候刮风下雨,有儒生跳出来阴阳怪气指责嬴政得罪上苍,再之后就是儒生被打脸……
但看看现在……
儒生的气势百分百被嬴政压制,嬴政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对方就不自觉地垂眉,不敢说话。
什么某位儒生对嬴政开嘲讽的记录,真的不是在杜撰吗?
张婴正思索着,忽然被嬴政抱起来,对方道:“你又盯着儒生发甚呆?”
“没,没有。仲父!我只是在想封禅礼仪不用参考他们的意见吗?”
嬴政奇怪地看着张婴,道:“你为何认为我参考他们的意见。”
“啊,这……”张婴总不能说从书上看来的,干巴巴道,“他们不是孔子门生么,就儒生……”
嬴政平淡道:“咸阳有博士七十人,招来的儒生多是这些人的同门佼佼者。来之前儒生们已经与墨家、法家、阴阳家吵过几场,他们的说法与那些儒生大同小异,很是麻烦,我没有采纳。”
张婴:…
…
对哦,完全将博士学馆的儒生们给忘记了。
怪不得陛下刚刚回答得极为利落,原来是二次作答。
也是,像嬴政这样掌控欲极强的人,既然早决定要进行泰山封禅,又岂会临到泰山才召集儒生们讨论仪式。
“你这小脑瓜子又开始发呆。”嬴政余光瞥了张婴一眼,“看来挥刀一千下绰绰有余。”
“没有!”张婴拼命摇头,然后开始装痛装睡。
嬴政轻笑一声,送阿婴回营帐休息,他则重新回王车批改简牍。
……
十三日后。
天微微亮,张婴瞬间睁开眼,爬起来先摸青铜剑。
在他穿戴整齐,又一次跳下马车非常自觉地走向赵文时,却被嬴政一把给拉住。
“仲父?”
“今日不必练剑。”
嬴政满意地捏了捏张婴的手臂,满意地微微颌首,“你小子没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吗?”
“嗯?”张婴左右看了看,不还是灌木丛林,等等,他看了一下脚上的地,犹豫了下道,“仲父,莫非我们踩在秦直道上?”
嬴政嘴角一抽,他瞥了赵文一眼。
赵文连忙解释道:“婴小郎君,我们现在在泰山的半山腰呢。”
“什么?这就上来啦?”张婴一呆,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期待了好久的泰山之旅啊。
可以说,支撑他死活要过来的巡游动力,最主要的是寿命奖励,但对泰山封禅的向往与好奇也有。
就这么平静的要结束了?
“婴小郎君?”赵文疑惑地过来,“可是有何不妥?”
张婴连连摇头道:“也挺好!”
平静也好,平平安安是福,况且亲眼看嬴政封禅也是一件盛事了。
此时,嬴政已经重新走在最前方。
张婴回过神后想追上去,地面忽然隐隐传来震动的感觉。
负责拉车的马匹也开始躁动,有些不受控制。
张婴心里一个咯噔,喂喂,不是吧!才刚说平安是福啊!
恰在这时,前方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道:“山,前面山塌了!跑,快往下跑啊!”
卧槽!
张婴瞳孔地震!
在所有人都向下跑的时候,唯独张婴逆流而上,拼命挣扎地向着前方嬴政的方位冲过去。
独树一帜,特别显眼!
没一会,从上方急忙冲过来章邯一把拉住张婴,急切道:“小郎君往下跑吧,陛下命我保护你,他身边有黑甲卫,你别再过去!”
“不行!”
张婴拼命摇头,求生的意志让他几乎拽着章邯向前跑,“我要找仲父,我要待在仲父身边!”
有寿命值的因果律在,仲父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啊啊!
谁都不能拦着我活命!
众人:!!!
这,这是何等将生命置之度外的忠义啊!
怪不得能得陛下这般宠信!
第76章
嬴政怔愣了一会,忽然道:“胡闹!甲卫你去把阿婴带下山,由不得小子。”
甲卫迟疑了,他的首要任务从来都是保护嬴政。
嬴政余光一瞥。
“唯。”
张婴好不容易突破章邯的封锁。
准确点说,是章邯被张婴的“忠义”打动,主动带着他一起向着嬴政的方向冲去,谁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张婴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黑银,他瞬间被对方单手抱起来,然后反方向冲刺。
“喂!等等啊!”
张婴无能狂怒,他扒着对方的衣襟喊,“别阻碍我去找仲父!”
可不管张婴怎么说,抱着他的人始终沉默,对方身手极佳,在震颤中也能如履平地。
张婴看着越发远的嬴政,内心是崩溃的。
他冲不远处的朝臣们喊道:“这里有人绑架稚子!都不管管吗?”
李斯不知何时停下步伐。
他平静地看了张婴一眼,冷声道:“那是陛下最信重的甲卫。”
冯去疾摸着胡须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小郎君,还轮不到你专美于前。”
尉缭则看向抱着张婴的黑甲卫,低声道:“你安顿好小郎君,速速回来保护陛下。”
“唯。”
一直沉默的黑甲卫唯独给了尉缭回应。
张婴见状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只挣扎自救的动作越来越大,忽然,张婴觉得后脖颈有些凉飕飕,他猛地扭头,恰好看见甲卫正目光凉凉地瞅着他脖颈,似乎想给他来一下。
恰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高呼声,道:“不要从这条路下山,后路被毁。”
众人闻言一怔,猛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