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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她给他挤出三百人,四个将领。这辈子统统砍半,一百兵,两员将,随他折腾去。

项达和叶满仓,是最早追随了他的人,也是对他最死心塌地的人。

项达也就罢了,叶满仓是赐姓世仆。后来在京城,不管宫中还是路上相遇,段锦从来都不带看叶满仓一眼的。

当然那时候叶满仓也已经不姓叶,改回自家本姓了。

这辈子还让他们两个跟着赵景文去,谁要是愿意跟赵景文一路跟到底,谁就去吧。

既注定无缘,也不必强求。

但一旅是一百人。上辈子,她在人手紧张的情况下,仍然硬给赵景文挤出了三百人。

这辈子不会了。

一百人,随他去,爱去多远去多远。

给他这一百人,许他去,她和他两辈子夫妻便恩义两绝,互不相欠了。

赵景文碰巧回来,碰巧赶上穰县之事,于是叶碎金指派了他去处理这个事。

这件事的任命看起来自然而然,没有人多想,包括赵景文自己。

只有叶三郎多看了他一眼。

待议事堂散去,四周无人的时候,叶三郎在游廊下同父亲讲:“六娘那个任命名单里,没有赵景文。”

“咦?没有他吗?”叶四叔诧异道,“我瞅着大家的名字都有的。你看漏了吧,怎会没有他?”

叶三郎很肯定地说:“没看漏,我特地看了两遍,就是没有他。”

“怪。漏了谁也不该漏了他。”叶四叔摸了摸后脑,忽然道,“碎金是不是特意避嫌啊?”

要是性别颠倒的话,赵景文就是“夫人”。

哪个大官也不能给“夫人”封职位。

似乎说得过去。

但叶三郎道:“阿锦都有个校尉的职衔,不差他一个。”

叶四叔不在乎:“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夫妻间的事别瞎管。你叔叔、兄弟们都有职司,碎金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我瞧着没问题。”

先前因为叶敬仪被委任为南阳县令而微有非议的长辈们这下也都满意了。

“尤其是你。你同辈兄弟几个,他们都是校尉,唯有你是游击将军,和叔叔们平起平坐,可知碎金心里明白。”叶四叔摆摆手,“不需你多言。”

叶三郎点点头,不再纠缠于此事。

叶四叔道:“走,带你看看新兵去!”

比起别的,这才是重事。叶三郎垫上一步跟上。

叶家堡原有在编部曲一千二百壮丁,相当于一个折冲府。这一个月陆续招人,如今已经扩充到二千七百壮丁,新增了一千五百人。

兵力上来讲,翻倍了。

叶三郎骑着马跟着叶四叔去了新兵营。

一望之下,倒抽口凉气。

地窝子虽矮,却整整齐齐,一排排,一列列。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新丁们刚训练完收了队,在造饭。

“灶”是个地坑,就挖在地窝子营房门口左侧,每一间皆如此。

连炊烟都是成行成列的。

不管什么,一旦成建制,有规模,又整齐,就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第33章 校尉

“这里面做了一个烟道, 冬日里可以烧火取暖,整个屋里都暖,跟地龙、火炕一个意思。”叶四叔马鞭指着地窝子说。

叶三郎在马上极目望去, 有点不敢信:“去方城前, 才刚开始挖……”

如今竟然这样大的规模了。

叶四叔嘿嘿一笑:“有人力, 自然就快。原是先来的给后来的盖,后面人越来越多,盖得快, 再后面的人到的时候,已经盖齐了。如今都没住满。”

父子俩下了马, 走在军营间。

各处营房前都飘了饭香。

青壮汉子们刚下了操, 有些套了无袖的两裆,有些直接打赤膊,地窝子旁边找地方一蹲,呼噜噜地吃得香!

黝黑的脊背上有汗水晒干的痕迹。

“瞅瞅, 刚来的时候一个个可瘦!一脸菜色。”叶四叔感慨,“再瞅瞅现在。”

许多人肉眼可见地壮实了起来。

能吃饱, 高强度训练,自然人就壮实。

叶三郎穿过军营, 看到已经有人吃完了饭食,去打水。

邓州有四条河,水源充足, 水渠引水、打井都不难。叶碎金从一开始就是先使人打井, 找到了水源才划定了兵营的最终位置。

男人们一桶一桶的水提起来往身上浇, 洗去汗臭味。一天的训练之后, 因为能吃饱, 甚至还有余力笑闹。

这么多精壮的男人聚集在一起, 饭香混着汗臭弥漫在空气里。

又有水汽洗刷。

叶三郎行走在其间,能感受到力量。

叶家堡的力量。

“爹。”他站住,对叶四叔道,“六娘比旁的人都更适合掌家,咱们好好地跟着六娘吧。”

叶四叔把手一抄,哼哼:“用你说。”

叶三郎在夕阳里笑了。

段锦用了晚饭,从缸里舀了盆水,就在院子里擦洗起来。

少年曾经瘦削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变得更加结实起来。

同院的伙伴刚吃完饭回来看到他,意外:“阿锦,今天怎地这样早?”

这段时日以来,段锦每天都回来得很晚,今天却竟然比他们很早。

段锦嗯了一声:“今天没什么事。”

有人注意到他情绪不高,怪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段锦说:“没人。”

别人又道:“我们可都知道了,你都是校尉了!怎地不高兴,还拉着个马脸?”

段锦啐他:“你才马脸!你是驴脸!”

伙伴们哈哈大笑。

段锦擦干身体,套上衣衫。

伙伴们过去把他围在中间,跟他拉关系:“……听说要选亲兵,吃穿用度皆不一样。咱们这样的关系,你可不能忘了,定要把我们弄进去。”

段锦气他:“那你得好好练功,功夫太孬可不行。”

那人梗着脖子:“我功夫要孬,这院子里没人敢说功夫好!”

大家又笑,动手动脚,互相贱招。

闹够了,还是有人羡慕:“阿锦,你以后可和我们不一样了。”

他们依然是部曲家丁,住正房的人也有担任小头目的,但终究还是家仆的身份。而段锦,他已经是陪戎校尉。

他是官身了!

段锦道:“校尉又怎么了?我便是做到将军,也照样是主人的小厮!”

众人轰笑:“嚯!已经想当将军了!”

段锦回屋拿了钱出来:“去去去,拿去沽酒,我请客。别来烦我。”

大家嬉笑着去了。

段锦踏进自己房中,反手带上了门,向后一靠,靠在了门板上。

的确是不一样了。

他其实是能够清晰感受到的。

同个院子里一起住了那么久,如今大家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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