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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高台上,问:“看起来你不用我推你一把了?”
“不用,”凌度回答。
六十米的跳台不算很高,但上方的空气里是带风的,从背后吹过耳畔,扬起一点头发丝,打在脸上有点痒。
陆燕亭站在工作人员后面看着他,跟他说:“跳吧。”
凌度就向后倒了下去。
接近地面的地方是人工湖,身体经过短暂的失重后,绳子缓缓绷紧,凌度睁开眼,湖面擦着眼前略过,与此同时绳索绷到极致,触底反弹,他又逆着风和重力重新悬在了半空。
这是游乐园里比较高的位置,放眼望去能看到远处的大摆锤和海盗船。
凌度睁着眼感受着自己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快要静止时,上方放下了绳索,凌度将绳索扣好,机器拉动着他回到上方的高台。
甫一站稳,凌度就走下高台,推开防护栏,扑到一直望着他的陆燕亭身上,重重抱了一把。
陆燕亭有点懵地站在原地,任他抱完了又松手,工作人员赶上前给他拆装置,语气酸中带甜:“急什么还没拆呢,你也下不来,再给人家带下去。”
凌度没说话,因为一时的冲动感到有些尴尬,后面排队的都哈哈笑了起来。
“好多人跳一回,上来都说跟重生了一样,小兄弟你下去的时候挺镇定,上来是不是也恍若重生啊哈哈。”工作人员终于把装置解开了,陆燕亭关切地扶了他一把:
“没事吧?”
“没事。”凌度抓住陆燕亭扶他的手,反握住,眯着眼笑了:“确实是重生了。”
凌度攥紧了泛凉的指节,细细磨蹭后笑得更开:“燕亭,我重生了。”
“在哪呢?”裴挺给他们发消息,“玩个蹦极玩到晚上了都,马上要吃晚饭了,我们一起吧。”
陆燕亭看了眼手机,又放下了,随手把冰淇淋喂到凌度嘴里。
“有事吗?”凌度抱着刚才射击赢来的巨大玩偶,自己的手机跟着陆燕亭的一起震动了,应该是裴挺在群里发的消息。
“没事。”陆燕亭用勺子挖一小口,再喂给他。
凌度点点头,不管了。
“……”裴挺盯着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问贺宜年:“他们好像没看到消息,要不我们自己找地方先吃吧?”
贺宜年乖巧地说:“裴哥你决定就好。”
裴挺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烤肉店,决定向贺宜年展现自己绝妙的烤肉技术,全程殷勤地把烤得外焦里嫩的肉块放到贺宜年盘子里。
贺宜年尴尬道:“裴哥,你吃,我也会烤。”
“没事没事我来我来。”裴挺忙拒绝,兢兢业业当个烤肉工人,等贺宜年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吃不下的时候,裴挺也把钳子放下,正襟危坐起来。
“怎、怎么了?”贺宜年忐忑地跟着他正坐。
“那,那个,小年啊,我觉得我表现得……应该挺明显的吧?”裴挺眨巴着大眼睛。
贺宜年装傻:“什么?”
“就是喜欢你,想追你,这不明摆着吗。”裴挺直截了当。
贺宜年下意识缩着肩膀退开,显得坐立不安:“有吗?可、可是裴哥你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啊。”裴挺默念着陆燕亭给的口诀,真心道:“我完完全全清楚明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贺宜年愣住,轻声问:“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就我们初次见面那篮球,你自己撞上来的嘛,为了加我好友接近老陆吧?我后来一看监控就知道了。”裴挺露出我还不懂你的表情,“还有啊,你在装傻对吧?你这么敏感,怎么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呢,高考那天跟我说你喜欢裸/睡也是故意的吧?哥都懂!哦,还有……”
“够了。”贺宜年说。
裴挺第三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陆燕亭不耐烦地接下,打开公放:“说。”
“陆燕亭,去你妈的用真心!”裴挺吼完就径直挂了电话。
凌度和陆燕亭面面相觑:“你怎么他了?”
“不知道。”陆燕亭无辜摇头。
第34章 死者为大(三百收加更)
“暑假怎么这么快。”陆燕亭站在检票口,小声抱怨道。
“三个月了,哪里快。”凌度给他整理了一下翻出来的衬衫衣领。
高铁站的播报细心地催促着:“请乘坐G12345号列车的旅客到6号检票口检票。”
人群磨蹭着动起来,凌度往旁边让了让,满意地收回手说:“去吧。”
“不想去。”陆燕亭没动,“至少一个月呢。”
凌度掏出手机晃了下:“准许你每天给我打个电话。”
陆燕亭一言难尽地“啧”了声:“男朋友,我去的是联防,联盟的边疆。”
“所以……?”
“联防的情况你是一点没看啊。”陆燕亭叹了口气,“联防从进校起学生就服从军事化管理,一周只能碰一次手机。”
“男朋友,我不是去上大学的,我是去服兵役的。”
凌度脸色少有地茫然一瞬。
他是真的没关注过联防的信息,虽然是个军官大学,但至少是个大……学?
谁家大学一周给碰一次手机啊。
“辛苦了。”凌度斟酌道。
“能不能走了能不能走了!”裴挺忍无可忍,“你们好歹一周能聊一次,看到这是什么没?”
裴挺把手机上大大感叹号亮给他看,凌度认识这个标识,代表他被对面人拉黑了。
“我!他妈!已经被贺宜年!拉黑!整整!两个月了!谁能为我发个声???”
检票的长队接近末尾,凌度不打算再刺激失恋两个月精神不太正常的可怜人士,推着陆燕亭排到了最后:“那有机会再联系。”
“好敷衍啊男朋友。”陆燕亭说。
“男你妹!”裴挺拦在两人中间,挡住陆燕亭缠绵悱恻的视线:“走!”
陆燕亭意犹未尽地检票走下站台。
颀长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台阶上,凌度细细品味心中莫名的感受,许久恍然,陆燕亭刚刚离开他的视野一秒钟,他竟然已经开始了“想念”。
想念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凌文衫和度秋离开后的每一天,他不曾停止过这种情绪。
但这是第一次有回应的想念。
当漫漫的想念穿越时间,想念的尽头不再是空荡荡的虚无,它有了终点与终结,名为“相见”。
这是一场终会相见的想念,于是便也有了期许,是充满希望的。
“学神,别看了,早走了。”裴挺幽幽开口。
“你的车是几点?”凌度灵活转移话题。
“还有半个小时。”裴挺拉着他坐回座位上,欲言又止又欲言。
凌度:“说。”